手术室里。
初越才明白刚刚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的疼痛才是,痛到整个意识涣散。她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为什么要当女人呢!?“系统,我……我感觉我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她昏过去,灵魂快要痛的离开肉体时候的想法。系统也很快洞悉了现在的初越面临的境况,总算带了点人性地应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坚持不下去宿主你也要坚持啊 。你想想看你的愿望。”
初越一听到自己完成所有任务之后,才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一下子就昏过去了。系统很是无言地看着宿主。没用的宿主又被生产的痛苦活生生地痛醒了。旁边的医生温柔地鼓励道:“加油,宝宝快出来了。用力,加油。”
初越头上流下的汗水瞬间又多了起来,反反复复地疼痛了十个小时过后,终于在下午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一直在外等待的季临川在看到手术室里灯灭之后,走出来的医生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向他报告着好消息的时候,才觉得整个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刚刚那种担忧似乎一瞬间就不见了。
马秘书不知真相,看着老板明显轻松下来的表情,马上过去道喜。季临川只是略微扯了个笑容,说了句谢谢,然后说你也辛苦了,就让马秘书先回去休息了。
但是马秘书一向觉得好消息应该大家迅速地分享,尤其是季父,怎么可以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正好季父也是在这家医院,马秘书就很是自觉地跑到季父的病房,告诉了季父这个好消息。季父听到之后,很是高兴,说:“临川这孩子,他妈妈死之前就盼着他娶妻生子这一天哦。”
看到季父因为这个消息,忽略病痛舒展开来的笑容,马秘书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初越才悠悠醒转过来,看着旁边的孩子,心里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哪怕她并不是这个躯体的原主,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你醒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几样清淡的。”季临川马上拿过来一碗八宝粥,初越强挣着想自己来,但是身体的疼痛让她看起来有点费力。季临川马上会意,搅拌了一下勺子,说道:“刚刚生完孩子,还是我来喂你吧。”
初越只好乖乖听话,任由季临川的喂食。
日子过得很快,初越和孩子很快被季临川接回了家。初越很喜欢抱这个孩子,季临川也对初越和孩子极好。有的时候初越都不知道为什么。偶尔系统出来的时候,她也问起这个问题,系统明显知道些什么,然而就是不告诉她,这让初越很是挫败。
到一个月的时候,季临川带着初越还有孩子去医院再次看望了病重的季父。季父的肝癌已经明显恶化,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还是努力笑着跟后辈说话,尤其是叮嘱季临川:“临川,你要好好照顾初越和孩子啊。”
季临川很是孝顺地答应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你好好养病。”
季父看了看他以为是自己孙子的小婴儿,用枯瘦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小脸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又笑起来。虽然孩子还在医院出生那会儿的时候看到过,现在再长得真快,一下子似乎就长开了。季父继而说道:“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初越看着季父,心里的愧疚感又再次地冒出来。脸上的微笑似乎都有点挂不住,而季临川似乎有所觉察,偷偷地握了握初越的手。初越看到季临川的眼神,努力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季父把这一番互动看在眼中,心中更是放心自己的独子有人照料。
两周后,季父的肝癌恶化身亡。
季临川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听到父亲的话,想到那样的语气,似乎觉得父亲就是在交代遗言。从季父查出肝癌的时间,能够把他留这么久,也是砸了很多钱,季父忍受了很多治疗的痛苦。所以,接到医院这个通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虽然已经减少了很多哀伤的表现,初越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季临川情绪的不对,询问道怎么了,然而心中也是有所猜测。
季临川把季父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坐实了她的猜测。初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和善微笑的老人,那个让季临川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就这么……去世了……
“你不要太难过了。爸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太难过。”初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说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语言。
季临川看了看客厅,曾经母亲亲自装饰的客厅,然后说道:“嗯,我都知道的。他一直很想我母亲,我那么自私地留住我父亲那么久,也很足够了。只是我……只有一个人了啊……”
初越看着说完这句话,往客厅走去的季临川的身影,心隐隐有些发痛,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她才觉得自己的笨拙,明明是任务中的事情,任务中的人物,却还是不能淡然相对。只有看着季临川的背影而已。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初越在心里这样想着,和季临川的约定似乎也实现了,那么,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吧。
初越很是感念季临川长久以来的照顾,这个孩子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就算是深夜给孩子冲奶粉也没有怨言。但是,自己和孩子也不该这样拖住他的人生。而让季父安心离去的契约,已经实现了。
初越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而原定季临川给她的房子,她也是不想要了,她是真的欠季临川一家良多。
初越给季临川留了一封短信,说明了一切,把曾经交给她用作投资的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了季临川原本的账户。带着将将几个月的孩子,离开了季临川的家。这个孩子在这里慢慢成长起来的地方……
再见……
初越看着屋中的摆设,突然有些留恋,只是应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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