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太也是名门望族里的大小姐，她哥哥可是元凉呢，我看董事长夫人不满意，怕是这婚姻没为季氏带来多少利益，不算是联姻。”
哪里都少不了嚼舌头的人，我听得头大了一圈，王惠又在跟前死死瞪住我，似乎要在众人面前数落我这个媳妇是如何差劲。
“我是来主持葬礼，不是来吵架的。”季昭琛扫了一眼礼堂中的众人，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寒气。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不管是在何种境况下，都能够保持自己的气场，叫人不敢小觑。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全部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年长的那个虽然去了，可年轻的这个更加不是好招惹的。
季昭琛淡淡地瞥了一眼王惠，“妈，等忙完所有事情后，再和律师仔细讨论遗产的安排。”
王惠被他一句话梗到原地，半天都哼不出一个字，只好死死瞪了我几眼，退到礼堂外去了。
……
季家老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季昭琛刚办完葬礼，就和律师走进季昊成的书房里，讨论遗书细节和遗产安排。
他的眉眼之间有散不开的疲惫，可是父亲已逝，董事会的元老对季氏虎视眈眈，容不下一刻的松懈，否则资产股份就会被那些人吃干抹净。
我正准备跟着走进书房的时候，突然被前面的王惠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吃痛地捂住手臂，她转过头来横了我一眼。
“这是我们季家的事情，和你一个外人没有关系，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惠直接伸手把我往台阶下推。
我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季昭琛一脸阴沉地扶住了我，横过王惠面前，一手把我拉进书房。
“昭琛，你还要护着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王惠怒气冲冲地说道，“她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遇见她之后，你弟弟没了，现在昊成也没了，她就是个大灾星。”
王惠的声音异常刺耳，连书房里的律师都一脸汗颜，不敢说话。
“妈，你也是念过大学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季昭琛紧锁眉头，语气不悦，“季昭暮去世谁最高兴，不要我直接说出来吧。”
王惠一时语塞，脸色因为怒气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你看你爸就是……”
“爸的去世和她没有关系，妈你天天出去逛街打麻将，恐怕连医院都没去过几次。”
王惠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我两眼，“你可真是厉害，昭琛被你下蛊了，才会和你结婚。”
我不想和她辩解，垂下眼睑坐在离她最远的座椅上。
季昭琛本来就很疲劳了，加上王惠折腾，他更是心累，连说话都要提口气，再缓缓说出来。
“父亲的遗书是怎么安排的？”
律师拿出一叠文件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季昭琛正襟危坐，不怒自威，“你可是京都最优秀的律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律师额头沁出冷汗来，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里面有一条可能和季总所想的有出入。”
“哪一条？”
季昭琛接过文件，目光落到遗书最后一行字上，脸色愈来愈沉，瞬间乌云密布。
以季昊成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在遗书中出现什么差错吧，虽然他已经年迈，但季氏董事长的智商还是在的。
律师小心翼翼地问道，“季董应该只有季总一位吧。”
“只有昭琛一个，断断不会有其他人。”
王惠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所有伤害她和季昭琛利益的人，她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更何况遗产如此重要的事情。
我默默地低下头，季家这样的大家族真是复杂，不是我能够弄的清楚的。
“可遗书最后有说，季氏股份有百分之十五是要给别人，这个人还会进入季氏，担任总经理的职务。”
王惠听完后吓得从座位上弹起来，“你说什么，谁？还有谁会和昭琛抢财产？”
律师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也不知道，董事长说那人会拿着另一份遗书回来。”
“这绝对不可能，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全部收拾干净了，更何况私生子。”
我听了她这话悚然而惊，季昭琛的母亲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丈夫在外面沾花捻草，她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以他们母子的利益为第一要义，绝对容不下其他人插手。
季昭琛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在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这个最后一条不用管，这人到底是谁，回不回得来都是个问题。”
王惠瞥了我一眼，又看向他，“你爸在外面有过几个私生子，只有季昭暮活到了成年，其他都夭折了，你说这个季昭暮会不会……”
“他不会，他已经死了，”季昭琛斩钉截铁地否决道，“除非人死能够复生，不然这一条绝对不是他。”
我低下头绞着手指，心里一团乱麻，这最后一条所指的人不会是季昭暮，毕竟他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
那究竟是谁呢，难道是王惠处理的时候有漏网之鱼？
我的思绪不断飞转着，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涨。当年季昭暮的面容隐隐又浮现在面前。会是他吗？不，不可能！
“喂，元枳，”王惠没好气地说道，“季昭暮死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了？”
“是，我看到了。”我神色低沉，又想到那天没有心跳了的季昭暮，心底刺痛起来。
“我说了，季昭暮不可能，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季昭琛为我回绝掉王惠的狐疑，将遗书和其他文件放到书桌的抽屉里，薄唇抿成一条线，“律师先回去吧。”
律师奇怪道，“季总不要仔细去查这最后一个人是谁吗，万一他以后拿着遗书来分股份，成为总经理怎么办？”
季昭琛站起身来，坐到书桌后的那张梨花木雕花椅子上，这曾经是季昊成的位置，如今斯人已逝，年轻一辈接位成为新一任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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