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在许家稍坐了坐就和许爷爷告辞,沿着路边梧桐投下的树影往楚家走着,江楚的思绪有些飘远了:赵阿姨送上来的那碟子裹了红豆馅的小点心味道很好啊,还有刚才的茶也是好东西,看来许家爷爷似乎很好客。不过许爷爷似乎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太过热切了些,笑容也比自己以往在楚家见过的多了些,许爷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是的话许笙会怎么办......
江楚牵着‘乐乐’往回走,路上偶尔会见到些军属,遇见认识江楚的会上前打个招呼聊上两句,不认识的因为好奇也会看上两眼,大院里这个时间点遛狗的人可不多,毕竟今天还是很晒的。
江楚把‘乐乐’牵回楚家后也到了午饭时分,江楚洗了手就顺便帮着大舅妈把刚出锅的菜摆到桌上。
“妞妞你刚才带着乐乐去哪了儿了?我刚才还想着得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回来呢,外边现在那么大的太阳,晒着了也不好。”大舅妈边把油倒进锅里边说道。
“就在外面逛了逛,太热了就回来了,大舅妈你这是准备做糖醋排骨吧?”江楚站在边上看着锅说道。
大舅妈看着江楚,笑着:“是做糖醋排骨,看把你馋的。你先把饭端出去再和你外婆坐会儿,再过几分钟就能开饭了。”
江楚闻言把电饭锅里的饭拿出来就直接出了厨房。江楚和外婆略聊了会儿就见舅妈就把最后一个菜端了出来。
“妞妞上楼去把那老头子和你爸叫下来吃饭。”外婆边把老花镜摘下边说道。
江楚闻言,拿着还没吃完的黑李,起身上楼去叫人,他爸肯定是和外公在下象棋。江楚把书房的门推开:“外公,吃饭了。”
“妞妞来,快给你爸出出主意。”外公抬头看着江楚笑着说道。
江楚撇撇嘴:“他这个臭棋篓子,我给他出再多主意也下不过您这只老狐狸啊。”
“嘿,你还敢说我是臭棋篓子,谁输了棋耍赖皮来着?”江爸回过头,笑着对着江楚说道。
江楚小时候时常和几位表哥一块儿下棋逗狗的事儿没少干,江楚年纪小,回回下棋都下不过几个表哥,蹲在地上脚麻了也没能坐下,后来她眼看下不过大表哥就索性把大表哥的炮和车都从棋盘上拿下来,耍了赖皮就是不还。大表哥也不恼,靠着剩下的一匹马也让江楚输得只剩下个光头将军。这件事过后就被二表哥这个大嘴巴说了出去,江楚也没少被家里的大人笑话,只是这陈年旧事被自己老爸拿出来说怎么还是让人觉着那么尴尬呢。
“那就先吃饭去,棋什么时候下都行。”外公说完就站起身和江楚一块儿下楼。
楚家没外人在的时候向来没那么多规矩,一家子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一顿饭倒是也吃了近两个小时。江楚当晚并未和父母一起回江大的住处,而是留在了楚家。
上学以前的江楚还跟着父母住在江大时,父母时常丢下一本书让保姆带着江楚看就去实验室或者上课,往往到了晚上才会回家。外婆因为不满江爸江妈对江楚的教育方式,既怕江楚以后会变成个书呆子又怕保姆照顾得不尽心,索性就把江楚接到了身边教养。江楚在江家和几位表哥相处的时间长了以后,几位表哥时常带着江楚在大院里疯跑,江楚的性子倒是比之以往张扬了不少。
直到江楚十二岁那年随父母及江家两老回老家祭祖,江楚那跟着几位堂哥在村里疯跑、爬树逗狗的模样被江家两老见到以后,两老生怕自己的孙女在楚家会被养成个‘小土匪’的性子,才以江楚在江家住更方便上下学为由把江楚接回了江家,毕竟楚家和江家不同,楚家的那群糙老爷们哪里晓得要怎么教养女孩子?只怕是下意识就让家里的女眷把江楚当成楚家那几个小子一样去教养了。
诚如江家两老所想,江楚在楚家时都是被当成男孩子教养的,楚家人一致认为,哪怕江楚是个女孩也不该像其他的女孩一样只知伤春悲秋,楚家出去的孩子都应当要铁骨铮铮。
回到江家以后的江楚,在江家两老的教养下活脱的个性的确有所收敛,可直到现在,江楚哪怕表面上看来和其他知书识礼的女孩没什么分别,其实骨子里仍旧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江家和楚家对江楚的教育,一个浸透了涵养,一个融入了骨血。
江楚虽然回了江家,可每年假期都会回楚家住上一段时间。江楚在楚家还是住着以前的小阁楼,她透过那小阁楼的窗户可以看见大院里种了梧桐的长长的主干道,阁楼窗台上的花还开着,想来她不在楚家的时候大舅妈没少帮着照看。
许家爷爷在江楚走后就给许笙去了电话,许笙集训回到部队接到自家爷爷的电话一点也不惊讶,想来这通电话也是想问问江楚的事。
“你这小子,我说你怎么总不愿意去相亲,原来是把心思动到了老楚家外孙女的头上。”
许笙闻言也不反驳,只是微勾的嘴角却暴露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看来你也对她很满意,既然你知道了别给我裹乱就行。”
“裹乱?我给你裹什么乱!你这个臭小子!和你老子一个臭德性!当年要不是我拼着一张老脸去刘家给他说项,你老子还不晓得几时才娶得上媳妇,你小子还说我会给你裹乱?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
许笙听了自家爷爷的话,心知自家爷爷对江楚的态度也就不再多言,和自家爷爷又聊了会儿才挂了电话,如果老爷子愿意为他出点子或者去楚家施展点什么‘爷爷外交’把江楚拐回家,他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许笙第一次见江楚的时候就在大院里,许笙一直都和母亲一起随父亲住在陆军某部队的家属院,直到高中时才回到江城念书并和爷爷一起居住。高一那年的寒假,许笙傍晚时分打完球后顺着大院的主干道慢慢往3号院走,远远的就见一个穿了红色呢子大衣,戴着顶米白色绒帽的女孩正追着一条小哈士奇跑。
那女孩口中还说着什么许笙记不清了,只记得满院萧瑟的大院里,那女孩身上红火的颜色和追不到狗,叫‘乐乐’时那一脸的不忿和委屈。后来的几天,许笙在差不多的时间也见着了那女孩和那条叫‘乐乐’的狗玩闹。至于他为什么能记得一条狗的名字,他想,这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毕竟,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小名和一条狗的一样呢?等到后来许笙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认识那女孩时,他整个寒假就再没在大院里见过那女孩,直到见到了楚家爷爷牵着那条狗来和自家爷爷下棋他才知道那女孩是楚家的人。后来高一第二学期文理分班后,许笙才又见到了江楚,和江楚同班也算是给了他意外之喜。只是往后种种,让他不得不选择徘徊在江楚周边,他在等,等一个能够让他出手的合适时机。
江楚第二天从楚家驱车离开去和许笙等人汇合去郊外的栖霞山。
许笙在江楚决定去栖霞山开始就已经让莫梓澜准备上山所需的一应物品。至于为什么让莫梓澜去,纯粹是许笙当天要回部队,而莫梓澜又想借此机会多和陆皓洋接触,就拿着买东西这个借口蹭陆皓洋的车去买东西。反倒是江楚在外游逛了一圈,什么都没干还过了一把闲人的瘾。
江楚按着约定时间提前在世纪广场等着许笙等人,江楚正想找地方停车就见许笙拎着个登山包从前面的一辆军用吉普上下来,江楚便放弃了靠边停车的想法,直接把车开到了许笙边上。
“你今天怎么没开车?”江楚降下驾驶室的车窗探出头来问道。
“车坏了,所以今天搭了部队的车出来,这两天得要麻烦你载着我往返了。”许笙低下头和江楚笑着说道。
江楚闻言笑了一下就让许笙上车。许笙也不多让,开了副驾的门就上了江楚的车,他原本不开车出来的目的也就在此。江楚看着许笙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莫名的紧张,原本就不算宽松的车厢在许笙上车后让江楚感觉挤了些。江楚打开音乐,富士山下的曲调在车厢里缓缓流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歌?”许笙笑着说道,那笑容温暖依旧,只是却让江楚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这么呆愣着干什么?见到我高兴傻了?”
江楚闻言赏了许笙一个白眼,扭过头看向窗外,许笙近来的举动太过怪异,得防着点。江楚依稀记得高中时有一回音乐课上,音乐老师点名让学生上讲台用话筒当着全班的面唱歌,许笙被点到时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倒是让她颇觉佩服。毕竟经过话筒的传递,什么样的魔音都是无处藏匿的,前一个从讲台上下来的金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许笙接过音乐老师手中的话筒,在软件上点好了歌曲就随着伴奏唱起了富士山下,那歌声一出倒是让江楚一下听得着了迷。自那以后,江楚就开始听粤语歌曲,这习惯也保留了好些年,今日放出来的富士山下虽并非刻意却也绝非偶然。
一首富士山下结束之后,陆皓洋的车就缓缓地停在了江楚车子的边上,江楚看着那车子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里面毫无意外地露出了莫梓澜的笑脸。江楚看着莫梓澜脸上那得意的笑,想来莫梓澜为了接近男神是将脸皮这种东西都不要了,但若是按着莫梓澜的说法,只要能靠近她的男神,脸面要不要又有什么要紧?和男神比起来脸面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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