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子分开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了联系。
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想去打扰,因为,爱需要懂得,友情需要尊重。
我原以为我所有的不打扰是对叶子的尊重,可惜,我错了,错得让我追悔莫急。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所以第二天起床晚了些。
正在浴室洗澡,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然后是持续的挂断,又持续的响起。我知道,一定是有很急的事情发生了,我急急地擦干身上的水,跑出了浴室,在将要抓住手机的那一刹那,对方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抓住手机仔细一看,是李德打来的,四个未接。
李德已经两年没有和我通过电话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我知道,一定是叶子出大事了,尽管我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一定是叶子出大事了。
我颤颤兢兢、假装镇静地拨通了李德的电话,用试探的口吻问着李德:“李德,有事啊?”
李德仿佛在不容我多问,态度十分强硬与坚决:“你来一趟医院吧。”
我急切地问着:“哪家医院?”
李德在电话里干净利索地回应着我:“附一院,四十分钟以后医院大门口见。”
李德说完话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我也急急的穿上了衣服,一路奔跑下楼,用手和身体拦下了一辆正要路过的出租车。
上班早高峰,所到之处,无一不堵,我不时地看着手表,司机也不搭话,内心已经焦躁不安起来。
离医院将近一公里,一个Y字形的红路灯路口前方,发生了多车追尾事故。堵车更加厉害,几乎动弹不得。
我沉着焦躁的气,默默地问着出租车司机:“师傅,我在这里下车可以吗?”
“不行,前面有探头,被抓住了,不但要扣分,还要罚款。”
“我着急呀。”
“没办法,我们靠这盘家养口。”
“扣多少分?罚多少?”
“至少两分,再罚两百。”
司机说完话,我便从手提包里掏出我的名片和驾驶证,又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块钱来,和着一块放在了出租车司机的驾驶仓台上。
“师傅,帮帮忙!谢了!”
出租车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钻出了车,“哐当!”关上车门,在静止的车辆中奔跑穿行而去。
我没能按照李德约定的时间到达,我迟到了。
我一路奔跑到医院大门外的广场上,李德已经在大门外焦躁的等着我了,他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群中搜寻着我的影子。
李德埋头正要给我打电话,我喊住了他:“李德。”
焦躁的李德对我有些责怪:“你都迟到半小时了。”
我急急解释:“路上堵车!”
李德毫不拖泥带水:“叶子在住院部,血液科,已经住院三天了!”
我怯怯地问着:“严重吗?”
李德毫不掩饰:“很严重!”
我默默地向李德打听着:“告诉我,严重到什么程度?”
李德忍不住流泪:“医生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就三个月吧。”
我默默地问着:“是老毛病吗?”
李德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回应着我:“是。”
“全面感染?”
“是。”
“叶子很想你,这两天,她做梦都在喊着你的名字。”
“谁在医院护理她?”
“姑妈和她弟弟叶飞在轮流照顾,公司一大堆的事,我没办法。”
“公司的事,你费心了,谢谢你李德!”
我说完话,拍了拍李德的肩膀走去。
李德看着我的背影:“必然,好好陪伴叶子最后的时光!”
走出电梯,精神压抑地来到住院部血液科护士站,我问着护士小姐:“您好!请问叶子住哪个病房?”
埋头忙碌的护士随口作答:“74床。”
“74床?”我暗自打了一个冷劲。
我知道护士小姐为什么能够随口作答,因为叶子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医生也好、护士也罢,对这种病人的记忆尤为深刻。
我急急地走在病房外的通道上寻找着74床的指示牌,昂头走着走着,与走出病房的叶飞撞了个满怀。
叶飞见是我,霎时怒眼圆瞪,他视我为仇人,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拖进消防通道,又一阵“乒乒乓乓”把我拖到了楼低。
叶飞没有对他的行为没有做任何的解释,抡起拳头便是对我一阵暴揍,我霎时被揍得蒙了圈,眼冒金星,趔趔趄趄。
叶飞揍着我,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的劝阻声“别打了!别打了!”招来了医院的保安。
一路奔来的保安将我们分隔开来,叶飞霎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飞突然的嚎啕大哭,顿时让在场的人心生疑惑。
我的鼻血被叶飞揍出了血,我捡起地上的手提包,掏出面巾纸,擦拭着鼻血。
鼻孔流血不止,我将面巾纸塞了进去,然后走近蹲在地上哭泣的叶飞。
我将叶飞搀扶起来,他眼泪汪汪、满眼可怜的看着我。
我想搀着他朝住院部走去,他一把甩开了我,把我甩了一个趔趄,差点甩翻在地。
叶飞怒问着我:“姐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吗?”
围观的人都充满了好奇。
我静静的回应着他:“我不知道。”
叶飞没好气地怒吼指责着我:“你居然不知道?!亏你还是个男人!”
叶飞的话让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飞,究竟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飞一阵撕心裂肺之后,怒吼着我:“我姐的命都快没了!你知道吗?!”
听说叶子的命快没了,我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不住下流,我忍着痛,告诉着叶飞:“我知道,李德已经告诉我了。”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德说,要是没有奇迹发生......”
我的话还没说完,情绪异常激动的叶飞就朝着我一阵叫喊:“我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不知道!你在和我姐离婚之前,她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了!”
叶飞的话顿时让我诧异,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她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她怎么没有给我说呀?”
叶飞对我伤心地哭诉着:“那是你们在离完婚之后她才知道!”
我用恳求的眼神问着叶飞:“她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她不想让你心在曹营身在汉,也不想让你纠纠结结过日子,她希望你去幸福!去快乐!你懂吗?”
叶飞说完话,我霎时怒吼指责着他:“她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叶飞满眼委屈:“因为我姐不让我告诉你,她说她要让你幸福,她要让你快乐。”
我双眼直视,默默地问着叶飞:“那孩子呢?”
叶飞无力地哭诉着:“孩子已经打掉了。”
我大吼着质问着叶飞:“为什么?!”
“姐的癌细胞爆发了,她不想生下那个孩子以后成为你的负担,所以她打掉了那个孩子,从此以后,她就换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成天不吃不喝,形如一个废人。”
“有一次我给李德打电话,我问你姐可好,结果李德在电话上说,让我以后别再去打扰你姐,那个时候,你姐是不是已经换上抑郁症了?”
有气无力,已经虚脱的叶飞伤心地告诉我:“是。”
我勃然大怒,霎时怒吼:“李德!你个混蛋!”
伤心欲绝的叶飞劝告着我:“姐夫,你别怪李德,他也是为了我姐好,他害怕你的出现,会让我姐更加伤心难过。”
我泪流满面地催促着他:“叶飞,走吧,带我去看你姐。”
我伸手去扶虚弱的叶飞,叶飞拒绝了,
“姐夫,我姐这两天晚上做梦都在喊着你。”
我双眼紧盯着叶飞,咬牙切齿地告诉着他:“放心吧叶飞,如果老天同意,姐夫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姐的命!你姐因我而生,我不想她再因我而死!”
“姐夫,虽然你和我姐离婚了,但她无时不刻不在想你。”
“我知道,我懂得。如果爱之入骨,怎能轻易做到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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