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实在找不到就再说。
不过林晏廓又不是真正喜欢苏白,他就是一个好孩子,还嘴硬心软。
就凭他昨天晚上去找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骆末啊,还有苏白,都比较适合做朋友,不应该用来伤害。
这点良心,她还是有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骆末对她死心,让茉莉对她放心。
茉莉可以对她很好,也可以因为骆末这件事情从此选择不再对她好。
很多女孩子的友谊都是这样,只要不触及对方的利益,关系可以好到如同亲生姐妹。可一但触及,所有事情的性质都会变得不一样。
林晏廓和茉莉认识快十年了。
有些事情一直没变过,又全都一直在变着。因为认识太久,所以才太了解彼此。
林晏廓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窝回被子里。
可能是这一阵子触了什么霉头,林晏廓感觉自己真是多灾多难。星期一去升旗的时候,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就开始流鼻涕,没完没了。
“呋”,林晏廓擤完鼻涕,将用过的纸丢进特意挪到脚边的垃圾筐里。
这种倒霉情况,让人连觉都没法睡。好像她一低头,鼻涕就会淌出来,难受死了。
“阿嚏!”林晏廓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小圆你挪过去点儿,我怕传染你。”林晏廓用自己的腿碰了碰陈小圆的腿,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陈小圆看着林晏廓,叹了口气,道:“没关系的同桌,我很少会感冒。”她推了推眼镜,“倒是你,实在不舒服就请个假,去打针呗。”
“我才不要去医院。”林晏廓嘟囔了一句,伸手到桌箱里拿纸。她摸了半天没有摸到,低头一看,发现三百抽的纸已经全被她用完了。于是转过去,拽了一下陈小圆的衣服,道:“给我点纸,小圆。”
“你等一下,我找找。”说着陈小圆就开始翻衣服上的口袋,裤子上的口袋。但所有袋子都翻遍了,也没能翻出一张纸来。
“我问问其他人。”陈小圆看了一眼仰着头,防止鼻涕一不小心掉下来的林晏廓,拍拍前面那人的肩膀,问道:“有纸吗?”
还没等到前面那个人的回应,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下来了。她走到林晏廓和陈小圆她们的桌子旁边,拿着教鞭敲了敲桌子。
陈小圆连忙无辜地看着黑板,林晏廓低头,若无其事地抠指甲。
“林晏廓你这是什么态度?”语文老师面无表情地问道。
林晏廓继续低着头抠指甲,没有说话。
语文老师询问无果,道了声“注意点”便又回到讲台上。
林晏廓翻了个白眼。
注意什么啊注意,她干嘛啦,脑子有洞啊。
陈小圆前面的同学端坐着,手向后递,敲了敲她的桌子。陈小圆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接过那个同学手里的纸,递给林晏廓。
林晏廓拿过纸,心满意足。
她其实挺少感冒的。
“林晏廓。”语文老师点名。
林晏廓叹了口气,站起来:“怎么了,老师?”
“你闲着也是闲着,去405室拿两盒粉笔。粉笔没有了。”语文老师推了推眼睛,打发林晏廓似的。
林晏廓撇了撇嘴。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什么意思啊,大家好好上着课呢,居然说她闲着,实在是太过分了,好歹她还没睡觉。
虽然不睡觉的原因是她睡不了。
他们班是402室。四楼只有405室里面有个小阁,因为靠近楼梯,里面堆着成箱成箱的粉笔。
林晏廓站起来,吸了吸鼻子,走出教室。
去就去呗,多大点事儿。
趁着老师擦黑板的空子,贝儿拿笔尾戳了戳苏白的后背,小声说道:“班长快跟老师说关一下门,冷死人了。”
苏白将凳子往前挪,挪到贝儿把手伸再长也戳不到他的安全距离。老师转回来时,他才举手,道:“老师,有些冷,可以关一下门么?”
老师点头,从桌子上拿过干毛巾,擦了擦手,他手上落了不少粉笔灰:“可以,等我一会儿。”
苏白刚想说“好”,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不过在苏白这个位置看不见是谁,门口的人刚好被遮住。
“老师好,我拿一下粉笔。”
声音有些熟悉呢。
只见讲台上的老师点点头,又看向苏白,道:“班长过去办公室,到我桌子上拿一下小阁钥匙。”
苏白站起来,刚好能看见门口的人,她发尾微卷的亚麻色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还有暗红色的衣服袖子。直到走到前面几桌时,他才知道是林晏廓。
她站在逆光的地方,所以能够很清楚看到她的侧脸轮廓。林晏廓的面部线条很柔和,一双大眼睛宛若圆润光滑的黑色樱桃,她今天没涂口红,加上泛红的鼻头,气色看起来并不好。
林晏廓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卫衣,打底的白色衣摆露在外面,刚好盖住胯部。天气很凉,却还是将裤脚往上折,露出白皙的脚踝。
苏白越过林晏廓,小跑到办公室拿钥匙。他回来时只远远地看了林晏廓一眼,心想,这人可真是能折腾,生病了还穿这么少——说不定就是穿这么少才生的病。
苏白看了眼已经开始讲课的老师,又看向林晏廓,问道:“要彩色的还是白色的?拿几盒?”
林晏廓想了想,发现从来不好好听课的她,根本不知道平时语文老师喜欢用白色还是彩色粉笔。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老师没有叮嘱过需要粉笔的颜色以及盒数,于是决定每样拿一盒。
“彩色和白色都要一盒。”林晏廓说着。说完她吸了吸鼻子。
难受。
苏白只点头,走进教室里,拿着钥匙打开小阁的门。
林晏廓往教室里探头,看见茉莉朝她打了个手势,接着用口型问她怎么了,她只摇摇头,又站到教室外面去了。
苏白拿着两盒粉笔,走到教室外面,递给林晏廓。
“谢谢。”林晏廓接过粉笔,说完便转身要走。
“客气。”苏白淡淡说着。
林晏廓想到还没有把衣服还给苏白,于是又转过身,说道:“你衣服我洗了,有空过来我家拿吧。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
“你可以带到学校来。你家不算近。”苏白说道。
“我又不背书包——哎也行,那我明天拿过来。”她说完便走,只想着这阵子得少和苏白说话。让他忘记那天晚上令她发窘她的事情。
“那我今晚自己过去拿。”苏白还没有进教室,他接着说。
林晏廓觉得这个人十分欠揍。
好吧,至少十二分。
林晏廓回到教室之后,没多久就下课了。陈小圆去小卖部,她就叫陈小圆顺便捎包纸。
她自己坐在座位上,盯着门口发呆。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想很多,例如她读完高中三年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就只是活着,不死掉而已吗。
可是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啊。
连想做的事情都没有。
贝儿和茉莉两个人都坐到林晏廓前面的位置上时,林晏廓才回过神。
茉莉将一个装着几个盒子的白色塑料袋放到林晏廓桌子上,掐了一下林晏廓的脸,道:“宝贝吃药哦。”
贝儿拉过林晏廓的手,嘟着嘴说道:“这个宝贝也太可怜了吧。”
林晏廓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袋子里面全是感冒药——她家里都有。
林晏廓笑嘻嘻地抱住两人:“亲一口吗。嘿嘿。”
“行了,快上课了。”贝儿从林晏廓的怀里挣脱开,说着。
茉莉摸摸林晏廓的头,道:“我们先走咯。”
目送她们离开后,林晏廓转头看了一眼骆末。他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看窗外。
骆末一整个早上都没有来找她说一句话。虽然这样也挺好的,但林晏廓总觉得自己心里跟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
陈小圆回来,将抽纸放到林晏廓桌上。
平时同学们买了纸都会偷偷塞在桌箱里,因为教室里的纸非常抢手,大家你抽一张我抽一张,三两下就没有了。像林晏廓这样直接把纸放桌上的特别少。
反正没有人会随意抽她的纸。
在其他人眼里,林晏廓总是冷冰冰的,甚至有些凶巴巴。除了和她要好的几个朋友,她基本上不会主动和谁说话,更不要提笑了。
所以,他们大概是不敢吧。
下午放学的时候,天空飘着小雨。
巧的很,林晏廓没带伞。要死不死,她还生病。谁想到天气阴了这么一阵儿,天空才放晴半个下午,傍晚就下雨了。
带伞的都是神经病吧?
细密的雨点点相连,好像千万条银丝细线。对于林晏廓这个病人来说,这雨如同倾盆撒下的绣花针,扎到身上以后要付出的代价,会是流血一般的疼。
以前林晏常和她说,可以淋大雨,但千万不要淋小雨。淋这样的雨最容易病人。
茉莉和贝儿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了。因为她们回家的路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方向,出了校门最多也就能再一起走个一百米。
林晏廓和其他同学都不熟,所以没打算借伞。她可以出校门之后打车回家。
教室到学校大门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远,但中间有一道长长的楼梯。因为雨飘了有小段时间,所以水泥阶梯面上有积水。干净的水因为被踩踏,全部成了污水。
走完一整道楼梯时,林晏廓额前的几缕碎发已经被雨水凝成条,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边。
她的裤脚上还沾了不少污水和小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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