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水囊里的最后一滴水也喝尽了,我深感无力,绝望感无孔不入,侵蚀着本就不甚坚定的生存决心。
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粘腻地紧贴在背上,身下的代步骆驼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散着热气的大熔炉,混合着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我所剩无几的意识……
突然,身体重心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我一头栽进了砂石里……脸颊一接触到滚烫的砂石,灼痛感令我瞬间清醒了。
“嘶——”我甚至听见了皮肤被炙烤的声音,这个可怕的意识如晴天霹雳——难道我的脸被烤熟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家乡的特产石子馍不就是用石头烤熟的吗?
我欲哭无泪,对毁容的恐惧令我原本虚软的四肢突然有了力气,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摸向脸颊,松了一口气——还好,脸只是有些热,并没有被烫伤……自己确实有些神经兮兮了,才会这么小题大做,唉……
只是,脸颊的触感实在不敢恭维。想起刚刚醒来时,林慕轩那白皙柔滑的皮肤可谓吹弹可破,现在却被我折腾得皮肤粗糙、肤色暗沉,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暴殄天物。
好吧……如今的境遇不容我再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从乖巧的骆驼宽阔的脊背上摔下来?难道是骆驼罢工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被这位“仁兄”带到哪里了?
我轻轻拭去额上汗水,然后双手叉腰,仰起头对眼前云淡风轻的“大长腿”骆驼怒目而视,以眼神为刃,妄图杀敌于无形。
我正准备说教一番,岂料这位仁兄立刻屈膝“跪下”,趴在沙堆上,将小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副“我知错了,任凭处置”的乖巧模样。
我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摸摸它的小脑袋,笑眯眯道:“认错态度倒是端正……好啦,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突然觉得好笑,像自己这样毫无意义的自问自答,算是苦中作乐吗?
眼前的伙伴陪伴我一整夜,在寒凉的夜晚为我充当暖炉,有它源源不断地输送热量我才能走出鸣沙山;而今天一上午,若没有它代步,我可能早就在半途中暑晕倒,被黄沙埋没,无人问津……更何况,它是雪绒特意为我准备的,我唯一拥有的关于她的念想……
思及此,我轻轻抱住骆驼的小脑袋,它很善解人意地轻轻蹭了蹭,并没有挣脱……还真是聪慧通灵,真想将它一直留在我身边……
没过多久,刺目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胸口有些憋闷,缺氧使人头昏眼花。我心知一旦睡着很可能再也起不来,于是牵起驼绳:“既然你驮不动我了,我就牵着你走吧……”
正在闭目养神的骆驼很乖巧地起身,瞬间高出我一米多,看着它微垂小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忍不住轻笑:“没看出来啊,你有这么高呢……”
骆驼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骄傲地微仰脑袋,优雅从容地迈开长腿,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我不认识路,也分辨不出方向,只好小跑着跟在它身后……心中腹诽:明明牵着驼绳的人是我,怎么带路的反而是它呢……唉……路痴表示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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