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地转回目光,左莫蔺压下想要看一看的想法,本来就挺拔的身子更显得傲然不群。底下的一干参会人员大气不敢出,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是正常的冰箱般冷的左总,忽然就变成了冰山般的冷。
林夕自然不会想到左莫蔺也会有幼稚到赌气的一天,还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左莫蔺的回复。只是左等右等地不见回音,林夕泄气。果然是很忙啊,应该是没看到吧。不管,就这样安排了。就算有事,我就当给自己晚上放假。
颇会给别人开脱找理由的林小夕这么一想又快乐了起来。人们常说的心理医生当多了自己也会有心理疾病真是在林夕身上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哼着歌开始一个一个地给病人打电话约见治疗时间。林夕不知道在自己忙碌的时间里,某人开完了会,将公司上上下下训了个惨之后才打开了简讯,却发现林夕是在约治疗时间。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have……”左莫蔺压下挂断键,跟那小子聊得很开心是吗?算我看错你了。从来嫌麻烦不用短信的左莫蔺,打开了自使用以来从来没用过的发短信界面。惜字如金地钦键回复到:“有,八点。”
就算你看上了他,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舒心如意!
气头上的左莫蔺无暇顾及到自己近来的怪异举动,从来对插手别人私事不感兴趣的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干预着林夕的生活。
终于安排好了最后一个病人的林夕放下已经发烫的手机,一个接一个看着通讯软件来的信息。翻到左莫蔺那一条时,看到简短的三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内心不禁感慨了一下左冰山的简洁作风真是处处都能得到体现。
夜幕慢慢低垂,林夕面前的病人来了又走,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接近下班的时间。“呵呃——”林夕送走了最后一位门诊来的病人,抬起伏案太久而感到酸胀的手臂,小嘴微张,打了一个呵欠。
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看着窗框里镶嵌着的北安市的万家灯火,林夕只觉内心一片安宁。看看表时间还早,林夕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还是在外面吃过饭再去诊治左莫蔺吧。
悠哉悠哉地寻找菜馆的林夕自然不可能知道,今天的左莫蔺和成子禹,谁都不好过。
“灌醉他!”成子禹已经喝得东西不辨,可损友们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哥儿几个为他出谋划策东跑西颠,他竟然为了林妹妹弃兄弟友情于不顾!”
更是有人坏笑着凑上来:“今天的酒,没事,不着急喝,等林妹妹进了成家大门,自然有林妹妹帮咱成少爷喝。”醉得东倒西歪的成子禹登时急眼,冲着酒杯伸出手:“给,给我!我来喝!”众人一顿哄笑。
这头成子禹不好过,那边左莫蔺也是煎熬。往常顺风顺水的工作不知怎么今天就纠缠成了一团乱麻,心里毛毛的像长了草似的,觉得事情多得要命,一件又一件,仿佛怎么都处理不完。其实每到总结的时候,总是事情多多,事情从来没有变,变的永远是人心。
公司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开完会后自家老总的脸就越来越黑,气势越来越沉。几个高级主管战战兢兢地凑在一处把报表研究了又研究看了再看,可是既没有亏损也没发现瞒报,明明赢了利,公司上下却一片愁云惨雾。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左莫蔺推开手边堆积的工作簿,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外间的秘书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发消息给内部群通知自家老大下班了。待左莫蔺离开后,秘书推门进去一看,顿时脸垮了下来。
为什么?从来没有拖延过工作,效率比机器人还高的左总,今天竟然留下了一堆的工作,清秀的小秘书不由得秀目含泪,一件一件整理起来。
左莫蔺内心此刻有两个小人儿在吵架。
“你今天工作都没做完怎么能走掉呢?”
“我约了人,迟到不是我的风格。”
“对啊!迟到不是好习惯。”
“所以我得快点。”
林夕美美地吃了一顿饭,不慌不忙地向左莫蔺家行车驶去。
整八点,林夕抵达左莫蔺的别墅,却不想正对上了相向驶来的那辆低调的、熟悉的黑色兰博基尼。林夕一路哼着的小调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兰博基尼的车门缓缓开启,修长的腿支在地上,随后是那个俊美的轮廓。
林夕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挂上职业性的亲切微笑,熄火下车。
新车?左莫蔺皱了皱眉,高傲让他压下了问出口的冲动,话到嘴边一转:“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晚上可是约会的好时间。”
约会?林夕心里小跳了一下,这么说是在表达自己跟他……?林夕只当更深夜浓自己没看见那张黑脸。左莫蔺何等聪明的人,甫一出口也察觉到了不妥。登时两人之间一片尴尬,秋蝉好像也知道了似的,在周围的高大林木上大笑着“知了——知了——”。
林夕深吸一口气,正要表达自己是约好来给左冰山诊治的才不是什么约会呢!左莫蔺又开口了:“你不是跟成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玩得很好吗?”
黑夜中身影沉沉,气势迫人,偏偏眼睛亮得可怕,盯紧了林夕。林夕只觉得呼吸困难,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自己好心好意腾挪时间来诊治,为什么要受这等窝囊气!将逼得越来越近的人伸手一把推开,林夕转身欲走。
纤腰传来一股力道。林夕登时怔住,红晕悄悄洇染脸颊。虽说入秋,可天气仍然闷热,人也穿得单薄,隔着衣服就能感觉到灼热。左莫蔺,竟然拦腰抱住了自己!
虽然林夕平时表现得很是精明干练,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可是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其实少的可怕——不然成子禹也不会信誓旦旦自己一定能拿下林夕了。当下林夕大脑一片空白。
左莫蔺其实也并不好受,今天一天思维混乱,人不是人事不是事的,只想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心底里暗暗气愤她怎么会这么快和成子禹关系迅速升温,又不由得有一点不自信。开着车在路上慢慢思索,因为这个人才遇见这种状况的左莫蔺觉得自己栽了。
刚才,内心的气愤委屈自卑茫然在见到她的那一霎那都涌了上来,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被看见了从未被见过的一面。一个狼狈地,混乱的左莫蔺。而她一言不合转身就要走,自己情急之下就拦腰抱住了这个在眼前虚晃了一天的身影。
嗯,真细。吃得太少了。这是在左莫蔺的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左莫蔺呀左莫蔺,你也不想想,任谁听到你那样夹枪带棒的话,都要气愤不已扭头就走的吧?
林夕缓过神来,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挣开虚扣在腰间的灼热手掌,转过身盯着左莫蔺。可惜天色太黑,看不到左莫蔺的神情。“你……什么意思?”林夕试探地开口问道。
被挣脱的左冰山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傲娇地扭过脸去,试图让自己有点晕了的头脑清醒一下。夜色遮掩了他脸上的红晕。
“能有什么意思,想抱就抱了。”左莫蔺试图让自己的口吻放松一点,可是仍然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追加一句:“你别想多了。”
林夕气极:“左莫蔺!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吗!你这是骚扰!”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林夕气鼓鼓地瞪着面前的黑色身影。自己怎么就认识了这样的人,还想要好心帮他治病!有病的是自己才对!
腰间灼热余温犹存,林夕不知自己已情毒染身。
重新在黑夜里整理好自己冷漠面具的左莫蔺拿出了不在乎的架势,冷哼一声:“你当然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林夕顿时一愣,他在说自己是认真的吗?却不曾想左莫蔺接着说道:“你开个价吧。”
开……个价?林夕眼睛一黯。不假思索的手上带了风声招呼上黑暗中左莫蔺脸颊的方向。预想中的清脆声音没有出现,手腕再次被人捉住。那张自己想扇,想咬,想撕烂的面庞缓缓压近。林夕毫不示弱,恨恨地瞪着黑暗中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
“林夕,你别太过分。”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只是让人心里更加不舒服,林夕的眼睛里渐渐聚起水汽,究竟是谁过分!“从来还没人敢这样对我。”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一闪。
“你不随便是吗?没关系,谁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的不随便偏偏让我想要……”说着说着左莫蔺越靠越近越压越低,竟然是想强吻林夕!
林夕腿弯发软,好在手上还有劲儿,猛地推开左莫蔺转身就逃!
眼角的一滴泪挣脱了束缚,向后飘呀飘,落在了左莫蔺张开的手掌心。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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