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是漆黑的蝙蝠群挡住了出路,身后的山洞又传来了“沙沙——沙沙——沙沙!”的声响,朝着宁子谦直奔而来。
宁子谦听着声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声音,大黑蛇已经追过来了,而且受了伤的大黑蛇,似乎更加狂躁起来。
山洞里的沙沙响近在咫尺了,宁子谦狠一狠心,捡起地上一枝碗口粗的干树枝,朝着蝙蝠群死命挥舞着朝着外面冲去。
几次用力的挥舞,成群的蝙蝠终于被树枝打出了缺口,纷纷掉落在地上。有很多只蝙蝠还挂在树枝上吱吱嚎叫着。宁子谦管不了那么多,一股脑的冲出了蝙蝠群的包围。
而身后,有只可怕的生物,从洞口里飞窜出来,带出来一阵寒风。
宁子谦不敢回头,死命地往前跑,终于跑到刚才的大青石旁边。
而此刻,他听到身后“嘶”的一声响,有个东西朝着他的后背扑了过来。
宁子谦知道是大黑蛇从背后发动了攻击,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树枝往后一挡,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撞在了树枝上,连带着宁子谦被撞了个踉跄,而那凶猛的生物也被惯性的打出去好几米。
宁子谦停下脚步,转过身,手里攥紧了粗壮的树枝,紧张地盯着前方,严阵以待。
大黑蛇被打出好几米,掉进了一堆草丛中。
草丛里慢慢的显出一道粗壮的黑影,蜿蜒着,扭动着,终于缓缓地盘起身子对着宁子谦抬起头。
“哇!”宁子谦在洞外终于看清楚了大黑蛇的全貌,它竟然有碗口粗,近七八米长!
大黑蛇从草丛里扭动出来,身体盘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对着宁子谦呼呼作响。竖起的身子,竟然比宁子谦还高!
宁子谦的手禁不住的发抖起来,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大黑蛇见宁子谦也不跑了,突然对着他张开了大口,“嘶嘶”地连续猛扑了两次。
宁子谦手脚有点发抖,反应却很快,手里的树枝连续两次敲打在大黑蛇的脑袋上,将大黑蛇格挡开,让它扑了个空。
宁子谦略有底气起来,看来刚才大黑蛇眼睛受了伤,行动和反应也受到了影响,显得略微笨拙起来,于是他示威式地对着黑蛇,用力地挥舞了几下树枝,想把黑蛇吓退。
黑蛇好像有灵性一般,意识到他没那么好对付,于是也不敢再冲过去。它盘起身体昂着头,吐着好似一朵红莲花的猩红蛇信,眼睛眨巴了几下,仿佛在想什么办法。
见宁子谦不为所动,黑蛇开始支起身体,摇晃起粗长的身躯,碗口大的黑脑袋对着宁子谦画着圈。
宁子谦不知道它在玩什么花样,警觉地盯着黑蛇的脑袋,头忍不住跟着转起圈,丝毫没意识到已经落入了黑蛇的圈套。
片刻,他慢慢地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脑子里有些模糊,意识开始不受控制起来,眼睛跟着黑蛇的脑袋转动,仿佛被吸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眼皮渐渐变沉,昏昏欲睡。
宁子谦心里暗叫一声:“糟了,中计了!”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停使唤了,越发瘫软下去。
见宁子谦中计,黑蛇等子谦瘫倒在地上,得意游动到宁子谦身边,用滑腻腻的身体开始缠住宁子谦的手脚,它张开了腥臭的大嘴,正要咬住宁子谦的头颅,把他吞食进自己的肚子里。
宁子谦身体不能动弹,意识却清醒着,眼中流出一行眼泪。
任他今天早上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无非就是出来逛逛,竟然会遇到如此倒霉之事,先是蝙蝠,再是黑蛇,小小山头惊险不断;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连钟灵琴的一面都还没见到,却要葬送在这条黑蛇腹中。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实在太丢脸了!
想到丢脸,宁子谦倒是突然坦然了,“现在连身子都要被黑蛇吞吃了,还费什么心思考虑什么丢不丢脸的事情。”
大黑蛇嘴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浓。宁子谦正绝望之际,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从远处飞来一柄明晃晃柴刀,直直的切入了大黑蛇的腹部。
“嘶!嘶!嘶!”大黑蛇剧痛难忍,忍不住松开了缠绕着宁子谦的蛇身,张大了嘴盘起身子朝着柴刀飞来的方向嘶嘶作响。
宁子谦从蛇身里挣脱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有两三个人从树林里窜出来,围着大黑蛇嘴里喊着什么,他努力想撑起身子,但是自己好像还在大黑蛇的催眠中没有清醒过来,随即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树林里冲出来的几个人,一副猎户打扮,一个个手持钢叉,立刻将这怪物包围了起来。
大黑蛇见对方人多势众,形势不妙,虚咬了一口,扭身想逃。
几个人早有防备,高高举起钢叉,往黑蛇的尾巴上猛地一扎,大黑蛇的尾巴被刺穿,活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大黑蛇痛得回头又是一阵猛咬,发出凶猛的“嘶嘶”叫声,但是自己的尾巴被钉住,连移动都很困难了,此时的撕咬,更多只是无畏的抵抗而已。
几个人用钢叉不断的猛刺无法移动的大黑蛇,大黑蛇的身体、头部慢慢的渗出了血,随着它的蠕动,把地面都染红了。
挣扎了许久,大黑蛇终于有些精疲力竭,而包围的人中,有一个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将烈酒一口含在嘴里,猛地喷向黑蛇。
黑蛇全身的伤口顿时像被火燃烧般剧烈的疼痛,随即全身疯狂扭动起来。
烈酒被继续喷向大黑蛇。没过多久,大黑蛇身上的疼痛变成了灼热,再到后来,竟慢慢的变成一种暖洋洋飘飘然的感觉。而蛇身也越来越软,越来越迟钝,到最后连立都立不起来,直接躺地匍匐了。
几个人见大黑蛇已经被烈酒麻醉,完全丧失了攻击力,于是大胆地靠近,两个人抓住大黑蛇的七寸,一个人手持利刃,对准蛇的喉咙处用力往蛇尾直直割下,顿时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大黑蛇,就这么被开膛破肚了,内脏流了一地。
其中一个黑脸大汉走到宁子谦身前,探了探他的气息说道:“还好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旁边手持利刃的年长者将宁子谦背起:“走,回去吧。先把他救回去再说。”
一行人背着宁子谦和大黑蛇,一起下了山,走向不远处的小村落。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宁子谦觉得身体有股暖意,微微清醒。动了动手脚,伤口处还有些疼,这才渐渐苏醒。
清醒之后,他猛地起身,惊恐地环顾四周。万幸的是,刚才可怕的大黑蛇和黑蝙蝠都不见了,他现在躺在一张木床上,手上和脚上的伤口涂着药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让他非常的舒服。
宁子谦重新重重地躺下去,捂着脸,一下子哭出声来,他万般庆幸着自己竟然还活着。
折腾了一会,宁子谦终于平静下来,想爬起来看看到底是谁救了自己的命。
他披上衣服,急切地打开了门,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又把他重重的吓瘫坐在地上。
墙壁上趴着的,还是那只大黑蛇!
宁子谦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好远,才发现大黑蛇还是一动不动的挂在墙上。
观察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走了过去,原来墙壁上挂着的,是大黑蛇的一整条蛇皮。
“吓死我了!谁把蛇皮挂在这里!这简直要把人吓出屎尿来!”宁子谦又气又恼。
正在发火间,一个女子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快步走进屋来,见到宁子谦站在门口,赶忙朝外叫唤:“哎呀,爹娘,公子醒了!”
宁子谦抬头一看,又惊又喜又羞,原来是昨夜灯会上遇到的绿衣女子——钟灵琴!
随着钟灵琴的一声叫唤,屋外走进来一对夫妇,男的身材魁梧,满脸黝黑,女的一脸慈祥,神情淡然。
夫妇俩看到宁子谦醒来,长舒了一口气,絮絮叨叨地赶紧让他坐下,又盛来一碗汤药,坚持要宁子谦服下。
宁子谦又被大黑蛇吓了一次,顿时觉得头脑发晕,两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又想到在钟灵琴面前露出如此窘态,更是尴尬不已,顿时面红耳赤,头都不好意思抬。
也许是看出宁子谦的窘态,钟灵琴的爹娘见宁子谦无大碍,钟灵琴也认识宁子谦,于是两个人便移步屋外,让钟灵琴去照料宁子谦。
钟灵琴拿起汤药,试了试温度,端到宁子谦面前:“公子,你受惊了!这碗汤药,喝一下压压惊。”
宁子谦缓了好一会儿,看到是钟灵琴亲手端过来的汤药,受宠若惊,于是端起汤药,也没细问,就一股脑喝完了。
“哇,这药好苦!”宁子谦喝完才回味过来这汤药的味道,直皱眉头。
钟灵琴捂着嘴笑起来:“这是消炎镇定的草药,喝一些会舒服一点。”说完,又递过去一小杯水。
宁子谦接过水一饮而尽,甘甜可口,原来是蜂蜜水。
钟灵琴介绍道:“这是我们家自酿的蜂蜜。我爹娘都是养蜂人。”
宁子谦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都住在市郊。”
说到市郊,宁子谦又想起了今天的惊心动魄。
宁子谦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大黑蛇:“钟姑娘,刚才屋外的那条大黑蛇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被它缠住了,差点送了命。”
钟灵琴解释道:“今天一大早爹爹约了几个猎户上山寻找猎物,没想到就在山岭上看到了那条黑蛇正在跟你搏斗。还好他们人多,说那条蛇很凶,费了好大劲才抓住。猎户们都说没见过那么大的黑蛇,所以抓住之后就给杀了,免得不知情的村民被它吃了去。回来还把蛇皮剥下来晒干,说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宁子谦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头:“钟姑娘见笑了!我本来今天是要来找你的,路过山上的时候,好奇心作祟,进了个山洞,结果就碰到了那条大黑蛇。险些送命!只不过,这大黑蛇虽然可怕,但是最可怕的,是我最丑的模样,都让你给瞧见了!”
钟灵琴见宁子谦如此介意此事,不免笑出声来,随后善解人意道:“这有什么关系!公子不要太介意!这大黑蛇如此巨大,本来就稀少,你又是一个人,能从蛇口脱险已是万幸了,这些日子有些村民莫名失踪,恐怕就是丧生蛇腹。今天这大黑蛇让你碰到了,虽然你是受了些惊吓,但是消灭了这条黑蛇,也算是为这周边除了一害,否则被谁碰到了,恐怕都是极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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