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为的时候,有脚步声渐渐走近。
“呦!小美人们醒啦?啧啧,这小脸蛋,真是漂亮呢!”走来的是两个糙汉,其中一个胡子拉碴正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打手掌,深情款款的抚摸着谭言,这样的美人儿,他可是第一次见着。
谭言心里啐骂一口,可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此刻他们为人鱼肉,不能激怒了敌人。
“老邪,别摸了,小心被头儿看见了!”一旁稍年轻一点的低声提醒道,这可是上边点名说小心看管的人,可不是他们这种小角色能够觊觎的。
“我说,东蒙,你小子胆也忒小了吧,既然交到咱手上了 ,那该做的事,我们还能落下了不成?”老邪斜了叫东蒙的瘦高个一眼,满脸淡然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
“老邪,这次我可听说了,不一样,你最好还是听兄弟我一句劝,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见平时一向随意的东蒙突然正经起来,老邪心里掠过一丝不安的寒意,扯了扯东蒙的衣袖,示意他给自己说说,这次怎么就不一样了。
“走,到外头给你说去。”东蒙看着地上已经醒了的人,心里头又是揪成一团,又是松了口气,拉着糙汉就往外走。
看着两个男人都走远了,非依和谭言才缓缓松过一口气来,倒不是真怕他们会对谭言做出点什么,而是,怕他们动手后发现他是个男人,那么两个人的处境便更加无法预料了。
“你倒是说啊!”见明明已经走了很远,东蒙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邪一下子急了,一把甩开男人拽着自己的手。心里忖度着,这东蒙不会是为了自己能够独享美人,而故意吓唬自己的吧。
“你听我说,哪俩人,咱动不得!”东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后深深吸上了一口,才微微平复下自己不安的心情。
“为啥?”老邪看着男人若有其事的模样,心下不安的打起鼓来。
“你以为,组织上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物放在咱这里?”
“还不是咱终于得到上面的重视了呗!”老邪听到东蒙的问话,心里不禁笑他傻,这不是正好证明了他们的能力终于得到垂青了嘛。
“你是不是傻!”东蒙冷不提防的打断男人对未来的畅想,“那只能够说明,那两个女人是烫手的山芋,现在谁也接不得!谁也不敢接!”
东蒙说着,又吐出了长长一串云雾,顺手还递了一支给到老邪,继续说道:“她们送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我私底下找了上头的兄弟来问,才知道,那是季家的人!”
“啥?季家的人他们也敢抓?这不是疯了,还送到我们这儿来了,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啊,东蒙!”老邪捏着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吓得掉在了地上。
这季家是谁,哪是他们这样的小帮派惹得起的。
“老邪,你淡定!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我们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组织里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不放,季家更能直接把他们废了!
“我说,我们山青帮老大这是发烧了还是怎么了?季家也敢惹?”老邪在一旁不停的摩拳擦掌,就差霍霍向猪羊了。
“听说这仇是早结下的,季家本就没想留着老大,所以他是打算在别人动手前,先死命挣扎一波,原本计划也是天衣无缝的,可谁知道,季家老大的实力才是真的不可估量,这次只怕帮派要彻底换血了。”
“难怪这人会被送到我们这里,那些人一定想着到时候怎么替自己开脱保命!”所有愤恨一瞬间席卷上来,他老邪怎么这么不长眼呢,跟了这么个帮派,混了十几年还没地位不说,现在还要替人背黑锅,他不想死无全尸啊!
“你也别太着急了,这办法,不是没有的。”虽然还只是个设想,但看到自己的兄弟这么紧张,东蒙还是打算先告诉他,好让男人稍稍安下些心来。
“这么说,你想到办法了?”老邪闻言,顿时目光灼灼的盯着瘦高个,就像在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东蒙点点头,凑到老邪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这能行吗?”男人皱着满脸松弛的肌肤,眼神中略带疑色。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东蒙与他对视一眼,而后头也不会的往废旧车库走去,那老邪就只有一身蛮力,跟本没点脑子,不然也不会在帮里这么些年,还是个喽啰了。东蒙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件事还得靠自己啊。
“少爷!”急急闯进来的侍者将一份急件交到季翼手上。
“该死!撤回所有人马!”季翼冷声下令,侍者不敢多担待一秒,赶紧退了下去。
急件上鲜红的字体,赤裸裸的警告他不要有任何行动,不然就等着收尸。
季翼是何等精明的人,可是却偏偏在事关非依的时候一下子乱了方寸,站立许久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他不是没把握救出她来,而是担心万一有个万一,他不能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现在除了等,还是只有等了,看对方下一步的要求。
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散去,卧躺着的非依很快又要合上那个眼去,却被谭言拍醒了过来。
“诶?你怎么……”只见谭言双手叉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绳子,正蹲在她面前轻拍着她迷糊的脸颊。
“我已经差不多恢复体力了。”看到非依重新清醒过来,谭言松了一口气,弯腰替非依解开手上的绳索。体内的血妖花使他能更快的适应各种外来物质的入侵,不管是毒物还是迷药,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失效。
就在谭言扶起非依,两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两人身形一怔,不知是去是留。
既然谭言已经恢复了,那么自然是不用担心对付不了那两个小角色的,两人此刻的逗留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好好报复一番。
对视一眼,不用言语,他们心里便有了答案。谭言重新把非依放回地上,用绳索胡乱的缠了几圈,然后自己也在外面人进来前假装昏睡。
是那个瘦高个,非依眯缝着烟,判断形势。只见来人居然一声不响的蹲下声,掏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刀子。
非依心下一惊,不好,这是要动手了,还没来得及喊声,只感受到冰凉的刀身小心翼翼的穿过自己的手背,然后割断绳索,她依旧毫发无伤。
噗噗直跳的心脏这会子才安静下来,额上涔涔冷汗收住去势,滴滴留在了湿乎乎的脑门上。谭言也轻呼一口气,已经探出的左手作势收回,在瘦高个抬起头的瞬间,安稳的放回原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解开两人的绳索,瘦高个十分热情的将非依和谭言扶起,并连连点头道歉,一副巴结的姿态让两人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绑了人又后悔了?
“来,两位小姐这边请!”东蒙让着身子,将两人引向一边的茶座。茶香袅袅,但可以辨别是劣质茶种,非依抚着手中的杯子,犹豫着要不要喝一口,万一有毒呢。
“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东蒙,刚刚那位叫老邪。”东蒙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两人此时眼色中的狐疑,一边斟茶,一边摆弄着零食拼盘。
这对他来说是救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若能博得季家人的好感,等到事发以后,不但自己到时候不会被送去见阎王,说不定还能顺着这把高枝向上爬。
“刚刚对不住了,上头的人下来,我们总得做做样子的,但我可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季家呀,怎么敢绑着二位呢,虽说是上头的命令,但我们这些办事的下属真是没有伤害二位的意思,还希望两位小姐见谅!”
东蒙说得一脸诚恳,却堪堪被打断在谭言的咳嗽声中,刚刚那句小姐着实把他呛到了,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
“小姐您这是……”东蒙见状,一脸担忧的想伸手去替他拍背,却在半路止住了去势,心想万一这是季翼的女人,自己到时候只怕要废了这双手,咽了一口口水,尴尬的重新将手收回。
“我没事!”谭言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女性化一些,毕竟此时还看不透眼前人的目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东蒙——”老邪刚抽完烟,从门口钻进来,看到男人已经兀自放了人质,心下又是一悬,脚步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门口,不敢再上前一步。
“哎,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赔个礼道个歉,“东蒙便使眼色,边对老邪说道,继而转回头继续解释:“这家伙刚刚还不知道两位的身份,多有得罪,还希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没事。”非依语气淡淡的说道,她已经八成弄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两人一定是那种风吹两边倒的角色,这会子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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