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熊逛的月总结大会上，曲二黑看着销售报表，脸一直黑着。月底的数据开始走下陂路，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散会后，曲二黑让下面的人全面分析原因，备战金秋。突然间感觉亚历山大，销售业绩牵动着曲二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笔进账都像是登月计划一样，来之不易，每跨越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杰少心里也很不痛快，升任中层以后，职责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多怀念以前沉浸在设计的世界里，单纯的色彩和构架，单纯的PHOTOSHOP，单纯地做着原画师的梦想。可是现在都不能够了，一切行为都要向销售靠拢，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图片能不能刺激销售，如何从消费者手中掏钱。
正在漫无目的的在网上漫游，突然腾讯的一条新闻跳出来，是关于化妆品中EGF成分的一篇报道，仔细去看，发现这篇新闻统计了半年来出现的EGF护肤失败的案例，杰少心里一惊，马上去百度搜索相关新闻，发现此类报道已经铺天盖地，关键词已经排到了百度风云榜前几位。
糟糕！这是什么情况啊！难怪市场会如此低迷，马上摘抄了几条，做了一份分析报告去给曲二黑看。
四楼办公室，曲二黑看着杰少的报告愁眉不展。
曲二黑：“什么原因这么多不好的报道？”
杰少：“因为市面上关于EGF的化妆品太多了，有些鱼目混珠，直接使用未加工的EGF原料，这种原料成分很容易造成肌肤细胞的无序生长，很多消费者又没有严谨的按照说明书使用，最后烂脸了，联合起来往上告发，现在风声很紧，恐怕就是最近市场反应低迷的原因。”
曲二黑发现事情紧急，在群里召集中高层到四楼开会，商讨对策。不一会的时间，朴朴、小雪、王蒙、肖剑、齐七都到了，曲二黑把杰少的报告分给大家看，全体陷入了沉默。
曲二黑：“大家看到了？这个月市场低迷，恐怕是和EGF的报道有关系，消费者失去信心了。现在必须马上商讨出一个对策，不然九月份会很艰难。”
王蒙：“曲哥，现在大熊的库存剩了不多了，开始清仓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打折促销，或许能盖住EGF的传闻。”
齐七：“不行，我这边成单的大都是忠实粉丝，她们喜欢的是新货。告诉他们打折促销，清仓甩卖，老客户不买账的，反而会影响销量。”
小雪：“要不要通知头部代理，先暂停发货？”
朴朴：“代理商那边先保密，不能让他们知道EGF报道的事情。九月这批货，不能打着清仓甩卖的名号，要想个好的噱头，推销出去。”
杰少：“可以借助大熊的品牌效应，打情怀牌。大熊经典款式限量发售，这批货的包装好好弄一弄，说不定会管用。”
肖剑：“这不还是清仓吗？现在关键是给消费者信心，告诉他们我们的产品和市面上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是一般劣质的EGF，我们是有34个国家专利的EGF产品。”
朴朴：“现在谣言四起，你想到的，别人都会想到。都说自己不同，到底怎么个不同？现在恐怕是无法出淤泥而不染。不过肖剑说的问题，值得注意一下，关于大熊的DW-EGF专利，还在韩国专利保护期内，中国这边不能拿到核心技术资料，所以即使知道咱们不一样，也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向消费者证明。所以现在还是要想办法清仓，不然下个月维持不下去。”
曲二黑：“价格上还是要适当的放宽一下，微商部、电商部、淘直播统一925折扣，包装上就按杰少说的那么做。马上行动起来，时间不等人。”
间谍芽借着打印资料的机会，一直在门外偷听，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管用了，马上出门拨通了王宇的视讯。
间谍芽：“宇哥，熊逛出大事儿了。EGF现在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报道，熊逛的销售业绩在下滑，现在中高层正在开会，商量对策。我听不太清，大概是要包装、打折、限量清仓发售最后一批产品。”
王宇：“EGF怎么了？”
间谍芽：“不知道，好像是让很多消费者不满意了，整个大环境都不好。”
挂了电话，王宇愁眉不展。大德刚刚开发了一批新的产品，核心成分也是EGF，这个消息对于自己和大熊，都不是利好消息。不过大熊的限量发售是个好方案，正适合自己新品发售，这个间谍芽总算是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了。王宇马上定制了一个相同的方案，放下去执行去了。
熊逛中层会议散会后，曲二黑让朴朴留了下来。
曲二黑：“老朴，这批货要是能出去，这个月的运营资金能接上吗？”
朴朴：“我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要不刚才开会急着同意杰少的方案。我内心也想给消费者一个信心，一个真实的交代。但是现在火烧眉毛了。这个月，资金开始出现缺口了，北京融资的事情我一直在跟进，咱们做的事情太新锐，本地金主们很难认可，融资不容易。北京方面比较认可项目的概念，但是舟车劳顿，咱们离得又远。金主多，但是竞争也大。我一直在跟小杰沟通，让他跟进创业100项目参赛的事情。下个月要录节目了，这个月必须把计划书做出来，给节目组审查。”
杰少的经典限量计划做出来之后，熊逛马不停蹄的进行了清仓计划，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大德竟然提前一步推出了相同的计划，让熊逛措手不及。曲二黑敏感的察觉到，内部的消息可能走漏了风声。大德打折新品的旗号，明显的是跟大熊的老款作对比，而且对方动作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曲二黑紧急叫杰少上楼议事。
曲二黑：“杰少，营销计划出了上次参加中高层会议的人看过，还有谁看过？”
杰少意识到可能计划已经泄露了，马上警觉起来。
杰少：“就我们几个看过，没给别人看。”
曲二黑：“可能走漏了风声。大德提前一步推出了相似的计划，我们的货到月底可能出不去了。”
杰少：“应该不是文件泄露，这几个知道的人都是内部人，可信的。我发给大家之前都嘱咐过，不要外泄。我的电脑有密码，这几天没有人动过我电脑。我怀疑开会的时候被门外的人听见了。”
曲二黑：“会是谁呢？不好查，咱们大门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是外部人知道这个消息是没什么用的，应该是内部员工。你帮我盯紧这件事情，我怀疑内部出了商业间谍。”
杰少：“商业间谍？这不是犯罪吗？咱们的人都是一起拼杀过来的，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曲二黑：“金钱诱惑面前，不排除有人会铤而走险。曲哥最近很累，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很多事情不能一一具细的管到。但是很多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点点疏忽可能全盘皆输。把今天的消息放出去，看看大家的反应，你负责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尽快把人找出来，拿掉，不行就报警。”
杰少领命下楼去了，曲二黑一身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直中南海。他再考虑后续的事情，他在考虑这一帮熊孩子的退路在哪里，万一真的开不出工资了，再聚齐这样一帮热血青年，又要耗时耗力耗财。情感上的累积又要在摧毁一次，一次次的和心爱的兄弟们，员工们作告别，真的很劳心费神。
曲二黑拨通了民生银行前领导的电话，想出了一个暂时缓解危机的办法，也算是对兄弟们一种提前的安顿。
曲二黑：“领导，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过的好不好？”
领导：“小曲啊，好不好还是老样子，没累着就行了。你现在的公司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曲二黑：“领导，我现在遇到点麻烦，我自己倒是好说，大风大浪也过了很多了。我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我手下的孩子们可能拿不到工资了，我想跟您报一下他们的资料，您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办张信用卡，必要的时候能够周转一下，度过生活的艰难。”
领导：“小曲还是老样子，总是先想到别人。员工这个问题，能舍就舍，别把自己拖累了，你的情况也不乐观。”
曲二黑：“我自己这道坎过不去，大家情感上也断不了，都是一些优秀的孩子，出了问题一定是我没带好。”
领导：“不知道怎么劝你了，还是感情用事。你说的事情好办，你把资料提交给我，用最快的速度给你办下来。”
挂了电话，曲二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个沙发已经成了他的第N个临时床位，这些日子以来，一个老总每天都和员工混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欢乐，一起忧愁。必要的时候，还充当力工，在门口烤串，在厨房下厨，在现场装修，身份已经模糊的不像样子，但是这就是真实的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在乎是上天，还是入地。
世上本来没有路，
都是别人给铺好的。
——by 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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