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是座古色古香古韵味的历史名城,南城江家是响彻一方的名门望族,是买卖地产的百年世家,往早了说,那是大户人家,往近了说,就是龙头招牌。
江家在南城根深蒂固,发家至今,不说几百年,至少是传了一代又一代的辉煌,几乎南城四分之三的街道地皮都是江家名下的,其他产业也有涉足,官方还是非官方的背景,都很是雄厚。
那一年,南城来了个寻经问道的术士。
那一年,江家少夫人添了对双生女儿。
江家几代单传,而且个个都是大老爷们,唯一的少爷与少夫人结婚数年,都不曾有孕,好不容易怀了个头胎,一下还是俩,这下子可是热闹了,把她俩当宝贝般的宠着。
江家的老太爷,效仿古人,将二女均取名为乔,一个大乔一个小乔,并在满月家宴当日请来了那个术士为其算命,只求个一生平安。
“双生胎儿,一念生一念死,一朝荣一朝辱,相生相克,必要舍其一,方能太平。”那名术士当着江家众人的面如是说道,并且谢绝了江家的银钱,第二日,匆匆离开了南城,难觅踪迹。
过了几日,江家的其中一个双生胎儿得病早夭的消息便传遍了黎川的各街小巷。
从此江家,只有一个孙小姐,单名乔,众人皆管她叫做乔小姐。
这位乔小姐,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三岁能文,五岁成诗,最精湛的要说是她的画画天赋和一脸的胆识,才情更是不输男儿,年纪小小的,模样也是倾城,再加上人也是个善心的。
总之,什么都是好的。
洛初是跟着家人在那一年一同来到南城安身立命的。
洛家是江家的世交,早年一直在西北一带。
于是洛初与江乔自小便是结识,特别是江乔,一出生便认识了洛初。
洛初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哥哥,江乔很不喜欢,可洛初对江乔的好暖到了心里,江乔很喜欢这个小哥哥。
江家的花园内,江乔小小个,一本正经的坐在庭院里画画。
“你在画什么?”洛初一脸的好奇。
“你猜呀。”
“猜不出?”鬼知道在画些什么,反正洛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远看近看,仔细着看,模糊着看,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的。
“那就没办法了,爷爷说画画是最奇妙的东西,只有眼睛清明的人才能懂得,也只有了解彼此的人才能知晓作画者的心意。”
“哦!”洛初不去看女孩俏皮的脸蛋和笑弯了的眉眼,只是一脸不满的“哦”了一声,实打实的十分的委屈。
“你爷爷也说了,等你长大了,就会把你嫁给我,我自然会是最了解你的人,慢慢的我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你?”
“你不喜欢我?”
“喜欢。”
“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一定会娶你的。”
因为洛家许多生意都在国外,有些事情还未了结,所以在洛初十三岁,也就是江乔十岁的那一年,洛家父母要离开南城几年,去到美国,并一同带上了洛初。
“阿乔,这个送给你,你等我,一定要等我。”离开前洛初一脸的不舍,把洛家家传的手镯从母亲那偷来,想给江乔戴上,可惜江乔还是个孩童,手太小了,在手腕上晃晃悠悠的,死活都戴不住。
江乔负气的将手上的玉镯推还给他,真是烦死了,扭扭捏捏的。
“我才十岁呢,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你放心,肯定等得到你回来的那天,难不成我还能现在就嫁人了,你着急的也太早了些吧。”小小的江乔摆出个大人模样,看着洛初笑着打趣道,真是的是太可爱了。
“行,那我走了。你可不许食言。”
“我们不是拉过勾了吗?”
“那个不算,再拉一回。”
“好。”
两个小小的人儿,天真懵懂的,在阳光底下,手拉着手,承诺着他们的承诺,怀揣他们各自的心愿,渐行渐远。
江乔十二岁,是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生辰阶段。
江家请了许多人,前来祝贺江家这位乔小姐的生辰大喜。
洛初也悄悄的在赶来南城的路上,他是瞒着父母逃出来的,他想给江乔一个惊喜,多年不见,他很想江乔,那里的女子都不如他的江乔。
宴席开到一半,便有人说后院着火了,这场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因为江家是百年老府,仿的是园林的古建筑,虽修缮的很是现代化,到底还是承了原有的一份古色古香,说白了就是木头桩子搭建起来的。
因而火势显得极大,久久没能扑灭,众人四处逃窜,连连顾着自己,来不及多说一句话。
江家老太爷依稀见着慌乱的人群中多了许多身手矫健的陌生人影,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叫来了儿子和儿媳,却不见他疼爱的孙女,火势冲天,人走鸟兽散的,谁也没有闲情,照顾再注意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等找着的时候,也是一堆灰烬了,在那燃烧了一夜之后化为的一地残骸里了。
后来的半个月后,江家其余人被拉下马,背上了罪名,显赫的南城世家江府,一夜消亡,随之替代的,便是如日中天的孙家。
再后来,百废待兴,一片祥和,洛家再次举家南城,就此安居落户,同孙家分庭抗礼,各取所需。
到了如今,南城便有了城北祁家,城东洛家,城西孙家。
江家慢慢的彻底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被遗忘了个干净。
只是南城的人路过曾经是江家府邸的街道时候,还是会不禁叹息当年江家的鼎盛,惋惜小小的江家乔小姐。
貌倾城,才倾人,心善良,真是个妙人啊。
第二章南乔姑娘
夜过半分,越景名府,南城祁家祁三少的住所,此时才刚刚拉开帷幕,开始别人眼中上流社会的表演。
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淡蓝色帷幔,虽然是主人精心装扮过的,但还是不难看出它本身的富丽堂皇。
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仿佛只有醉心其中,才是最好的解脱。
“呦,这不是言公子么,看上哪个了?说,哥们帮你一把!”一个身着考究西装的男子,一把搭上这个他唤做“言公子”的男子的肩,漫不经心的语气,靠近了隐约还能闻到他口中浓浓的酒气和没有散干净的烟味。
“诺,就是吧台站着的红色礼服的。”这位“言公子”毫不掩饰他的嫌弃,一把推开他的手,那人脸上也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这有什么,换了只手,再一次的搭上了“言公子”的肩膀,估计是喝大了。
这位“言公子”呢,叫言霆毓,言氏酒业的公子哥。言家呢,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为哥哥,就是他言霆毓了,搭着他肩膀的那个,应该是某家的公子哥了(不重要,这个不是主要的关键人物)
顺着言霆毓的方向望过去,那人顿了顿,清了清眼睛,晃了晃神,这灯光有些刺眼呀。
露出为难遗憾之色,“这,我可帮不了你了,”
“怎么?”
“她可是南乔,现今市面上炙手可热的影星,”
“是她呀,我倒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本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言霆毓一点也不隐藏自己对她的夸奖与赞赏。
“再漂亮也没用,她可是三少的女人,别想了,”
言霆毓看了一眼,嘴角一笑,随意低下头若有所思,原来她就是南乔,祁睿藏了许多年的“小娇娥”,还不忘喝了杯中的一口酒。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我可是听到,女人,两个字了,”旁边喝酒的一个人也凑了上来,两眼贼兮兮的,“说,又看上哪个啦?给哥们也介绍介绍呗。”
“你确定?”那人把手从言霆毓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转而搭上了这位仁兄的肩膀,“南乔,祁三少的那位捧在手心上的乔小姐,你也要?”用手指了指,吧台的那个方向。
之所以是称之为被祁三少捧在手心里的,是因为祁睿是圈里公认的英年才俊,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品性样貌家世,皆为上乘,可却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一个三流女明星,不惜废了自己同祁家的声名,也毫不在意,也不舍得让人伤了她一分半点。
围上来凑热闹的人,看着吧台那被众人环绕的独独那一抹红,长发烫染微卷,落至肩头,抹胸礼裙,尾曳拖地,红唇微启,香槟在手,果真是女人绝色,香艳无双,媚而不俗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别说,还真挺漂亮的,不愧是三少,眼光就是一绝。”
看着南乔,止不住的赞叹。
这样的美人,怪不得,能够流传坊间,被祁家三少宠了那么多年,宠爱无休。
“不对呀,不是说是三少的女人么,” 看着被众人,准确的说是众多男人,围绕着的南乔,有人这样说道,“怎么,都这样了,三少也不管管?不应该呀!”男人可是最要面子的生物,对自己的女人,更加如此,就算是再好的脾性,也不能例外。
“要不怎么说,三少待她特别呢!”那个搭了好几次别人肩膀的人,看着提问的人,一脸的倒霉碰上了个“乡巴佬”语气,真是没见过世面。
“也不知祁少图什么,这样的女人,也就玩玩,难道还真能带回家?”除了赞美当然也有不屑的。
“谁知道呢,都说是新宠新宠,可眼看着,三四年了,这宠爱还是半分不减,”
“别说了,别说了,看过来了,我可得罪不起,”其中一个人连连退却,“她可比祁少难搞多了,前些日子,你们听说没,有个女星闹自杀的传闻,还在网上挂了好几天呢,”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风风火火的某不知名女星因受不了不公正待遇,遭遇抢角风波,在家吃安眠药自杀未遂,连夜送进了医院抢救,第二日被经纪公司解约封杀的消息。
不公正待遇?这个圈子,那有那么多的公正。
抢角?是比你厉害的人家要了,你还能不给。
吃安眠药自杀还是未遂?人还没送医院,就上头条了,还挺刻意的哇。
经纪公司解约封杀?这当然和我们祁三少和乔小姐无关啦。
“是得罪不起还是消受不起呀?”
“......”
众人哄笑不语,只有言霆毓摇着手中的红酒杯,不做言语。
许是这里的嬉闹声太大,南乔看了一眼过来,正好对上言霆毓的视线,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模式化的莞尔一笑,这个样子,也是极美。
言霆毓心虚的转开了视线,眼底的羞涩,是藏不住的。
原本这样的女人,这个圈子,本就很多,不是吗?哪里来的什么特别?
可偏偏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九月十三号,整个南城娱乐圈商业圈各大圈谁都知道是大明星南乔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就算是不知道,就凭祁三少这架势这阵仗也不得不被人知道了。
南城有头有脸的和但凡是在圈子里混的男男女女,都知道祁三少为南乔这二十岁的生日,费劲了心血,耗尽了头脑,散尽了钱财,这不,都受邀在了越景名府,聚拢在了一块,和咱们这位祁三少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祝咱们新晋影后祁睿三少的南乔小姐,二十岁生日快乐。
越景名府是南城地价最贵的住宅区,倒不是因为说它最豪华最漂亮,但确实可以夸张的说千金难求一平米。
这里住着人,大都都是非富即贵,也大都都是非富即贵到了三四代的,就比如说刚才的所说的祁三少——祁睿,他身后祁家就是这当中屈指可数的一位。
都说,南城最有权势的是孙家,最有手腕的是洛家,而最有地位的便是那一向来低调的祁家。孙家和洛家,暂且先不说。(后面会提到的,反正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啦。)
先来说说这个祁家,相比前两家,祁家可以说是相当低调了,低调到大家都会忘了,原来在这个南城,要数最惹不起的就是祁姓一族了。
祁家世代从政为官,又世代从军,不说直系的,旁系的省长副省长、上校参谋长,官方背景相当雄厚,盘踞南城,深根不拔。
祁家后来有一块生了一个女儿,嫁了个从商的老公,开始慢慢的涉足商业,也是弄得有声有色,到了祁睿这一代,显然什么都是有了的。
再说说,这个祁睿吧,在祁家行三,是三先生和三太太的独子,上头有一个大堂姐,本还有一个二堂哥,只是小时候得了病,没过周岁就去世了,所以南城人称,祁三少,虽说是祁三少,却是名副其实的祁家长少爷、继承人。
祁家门风紧,家教严,特别是祁老爷子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子弟都是乖巧懂事、孝顺能干的,在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小事业小天地,值得称赞,偏就祁睿从小就是个不省事的,什么也不喜欢,对什么也没兴趣,随便选了哪一个行业,他祁家定然都能给他铺个锦绣前程,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要,偏生就好奇娱乐圈的浮世繁华,开了个娱乐公司,不过也算是他有能耐,硬是生生的给他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来,捧红了一干大大小小的娱乐圈腕儿,其中南乔就是最普通的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眼光独到,为人毒舌,不走常理,是大家对他的评价。
怎么说呢,祁睿这个人,或许是天纵英才,或许是得天独厚,总之是个传奇了,脾性也是最琢磨不透的,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举止端正,很有大家风范,也很懂绅士礼节,却偏偏让身边的人都捉摸不透,觉得有股子阴郁,不敢轻易靠近。
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一点不看人脸色下菜碟,还是个喜欢拨弄娱乐圈风云的人物,他的名字总是经常被挂在网上,面对大众的指责,人家祁睿可是不认的,一句,“关我屁事”和“与我无关”,便草草了事。
可偏生对着南乔,整个人都柔软了几分,唯命是从,事事上心,哪怕是违背自己的意愿,次次刷新大家对他祁家三少固有的认知。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说,三少这个人,陌上公子,温润如玉,无人靠近,这一点倒是和南乔很是相配,南乔这个人,媚而不俗,娇而生媚,是朵毒罂粟,流连忘返。
南乔这个名字一开始出现就是跟着祁家三少,听当时在蝶庄,也就是南城最大的声色娱乐场所喝酒玩乐的公子哥说,床都上到一半了,戏都看到高潮了,祁少硬是忍住了,一件件的把她的衣服穿好,当着蝶庄众人的面抱着她离开了。
后来,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了,南乔进军娱乐圈,演得片子部部都有三少投资的一份,三四年后,南乔成了家喻户晓的女明星,也是娱乐圈最有脸面的女明星,谁都知道,她是三少的女人,大家见着她,习惯性的叫她一声,“乔小姐”。
“乔小姐?别不要脸了,谁不知道她一个从蝶庄出来卖的!”男人的讲完了,自然要讲讲晚上的“女人们”了,女人可比男人刻薄多了,“祁睿也是,脑子有病,眼神也不好,看上这样一个货色!”
“就是,这个南乔哪里好了,一个交际花,也配介绍给我们认识,我们毓婉姐姐,可是南城第一名媛。”
那个声音尖尖,语气酸酸,同样被人簇拥着的就是刚才说的言家剩下的那个妹妹了,言毓婉,也是个娇小姐,没错了。
后面一群捧着她的,当然就是家世背景,学历才艺,不如她的“小姐妹”了。
说南乔是交际花倒是真的,可这言毓婉,第一名媛?就有些尴尬了。
先不说其他的,光是孙家还有位脾气暴躁的孙依依孙大小姐呢,还有最近也要跟着哥哥一起回国的洛家二小姐,听说,在美国,也是任性嚣张的让人头疼。
不过,这孙依依呢,是清高的很,听说是照着从前江家那位小姐的模子,一点一滴培养的,国画、书法、插花、下棋...样样都没能落下,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有些不省心的人暗悄悄的比对过,孙家那位依依小姐,写的一手好字,从笔锋到着笔力道,同原先的那位江家小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是可惜,江家没了,还有什么参照呢,况且孙依依心高气傲,也从来不屑参加这样的由“上流人士”举办的“下流”宴会。
至于那个洛二小姐,这不才刚刚回国,还没见到人呢,所以自然,要先捧着言毓婉了。
至于出来卖?不要脸?
还真别说,感情本就是一场买卖交易,卖不卖的还真不重要,只要不娶进门,不就是图个乐子耍完,至于不要脸,谁敢明着说南乔半个不字,如今南乔攀上了祁睿,便是最大的脸面了。
“呦,真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哈。”这种场合,有站的远远的背地里小声议论看热闹的,自然也有靠的近近的来找茬自己做了这热闹的。
这不,马上就有个等不及的了。
“没事,”南乔错愕之余,看了眼被弄脏的红色礼服的裙摆上沾着的蛋糕奶油的印记,面不改色心不跳,抬头就对上了言毓婉嚣张张扬的面孔,不动声色的说了句,“下次出门多带上一双眼睛就可以了,”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你什么意思?”言毓婉看着不同她计较打算离开的南乔,虽然语气淡淡的,态度也算礼貌,可就是看不惯南乔这一副傲慢的样子,特别是那张脸,转身的样子,明明是个低贱的丑小鸭,却硬是生生的像是个骄傲的白天鹅,好像她才是名媛千金,世家小姐。
于是便出手拉住了南乔的手腕,准确一点讲是硬拽住了南乔的胳膊,而跟着她一起的“小姐妹”则是在一旁看南乔的热闹,热闹当然也有言毓婉的一份。
南乔看了眼被用力抓住的手臂,指甲印扣着血肉,红了一圈,有些生疼,“什么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不是都说没事了,你还想怎样?”说完用另一只扒开言毓婉的手,只想快点摆脱离开。
“站住,南乔,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去,什么玩意?!脑子有坑呀!
南乔看着莫名其妙又不依不饶的言毓婉,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一群“小姐妹”,艳丽的脸庞不再冷淡,多了些玩味的嘲弄,“弄脏了我的礼裙的人,是你,我也不过是善意提醒言大小姐为人处世要小心一些,顺便奉劝一句,再任性再骄横,也不要在这种场合无理取闹,更何况还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丢人现眼!”只是眼神依旧的疏离,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恍恍惚惚看不清楚,她究竟是笑还是不笑。
“你敢教训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说了几句,言毓婉就像是个要炸了毛的老母鸡,被点了火线,伸手就将手中的手包朝着南乔扔了过去。
自然是被南乔躲开了,南乔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好人,不惹事也不怕事,见不得别人受委屈,更受不得自己委屈。
精致的包包被无情的扔在了一旁,里面放着的口红和一些随身用品,掉了出来,散落在了一边。
“南乔!你别以为傍上了祁睿,就可以嚣张,不过也是个婊—子,”言毓婉一提到祁睿,火就上来了,对着南乔的眼神更是毒了几分。
祁睿,祁睿,那是言家本给她找的夫婿,虽然言家不比祁家富贵,可也不算上是高攀,虽然这个祁睿大家对他褒贬不一,在圈子里口碑也是忽上忽下的,但好在颜值有的,才华也有的,人品也俱佳,对人和善,就是面上冷情了一些,也没出现什么不良嗜好、道德沦丧的事情,再加上这种商业联姻,本就是寻常,感情都是最大的奢侈,只是图一个“门当户对、合家幸福”的好意头,取个“合适美满”,所以言毓婉对这桩联姻不能说是十足的满意,但也是不反对的,心底还是愿意的。
谁知道,出了这样一个女人,出尽了的风头,占尽了便宜,无良媒体总爱将她们两人放在一起做一番比较,论一个高地,再加上都知道南乔有着祁睿的宠爱,却对这个准未婚妻淡淡的,于是便纷纷倒戈,夸她好看,夸她气质脱俗,娇而不媚,浓而不艳,说她虽然不是豪门小姐,但谈吐见识也是不凡,气质也是上佳,人也幽默风趣没半点架子,甚至说她就差了个身份,其余的没有什么比不过的。
言毓婉越想越生气,偏偏,祁睿对她就是特别,凭什么!不过是个出来卖的女—婊—子,凭什么!大家要对她客客气气的还叫她一声“乔小姐”?是拿她当做真正的小姐了吗!
“对,言小姐是豪门千金,所以我才提醒了言小姐,不要无理取闹,不然丢的可是你言家的脸,至于我,既然是婊—子,自然也没什么脸面,相比之下,谁更吃亏,你说是不是?”可南乔还是一副寻常的样子,全然当做没有看见,带着特有的味道,眉眼弯弯的,笑容浅浅的,站在那里,就是风景,“还是说,你想我还回来,大家好扯平?”
说完南乔拿起旁边走过的服务员手里的一杯红酒,“哗”的一下,全倒在了眼前的女人上,红色的液体,从头顶到脸颊到下巴,再往下,有几滴滴在了胸前,滴在了言毓婉的豪华景致的礼裙上。
很显然,不光是旁边站着的人,就连言毓婉自己也愣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南乔淡淡的语气带着挑衅,“你知道的,我一向来就是特别的,不喜欢和别人一样,你倒我蛋糕,我就只能泼你红酒了,”
看着言毓婉一脸难以置信又十分狼狈的模样,调皮的笑了笑,“这下,咱俩算是扯平啦。”依旧是弯弯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容。
“南乔!你这个贱人!”言毓婉扬手就要打她,南乔也是不闪不躲,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没有悬念,就是祁睿。
祁睿本身站的地方离南乔很远,但人家祁三少可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到言毓婉挑衅和被挑衅的这一幕,心里其实是一点都不意外的,不管过去多久,她的性情从来也不会变,舍不得自己受丁点的委屈,说睚眦必报有些过分了,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旁人在她身上总是讨不得半点的好处,就算是变了,在祁睿的眼中,也是美好的。
若她变得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自己,那他祁睿定然要在她身后做她缺失了的后盾还有底气,绝不会让旁人伤害了她去。
只要他在,只要在他身边,无论你是谁,便是独一无二的“乔小姐”。
祁睿都来了,言家的大少爷自然也是要来了的,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总不能让人受了委屈。
“没事吧?”即便内心知晓,祁睿还是将南乔护在身前,仔细的检查她有没有闪失,丝毫不在意满身红酒渍,狼狈不堪的言家小姐,他的准未婚妻。
而一旁看热闹的人,包括言毓婉的“小姐妹们”,都讪讪的低着头,不做言语,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不说那些已经清楚了的更加清楚了几分,要是还有不清楚的,现在也都清楚了。言不虚传呀,果真是宝贝了,这下言家大小姐脸可是要丢大了,顺带着言家的脸也要丢大发了,这可就热闹了。
言小姐的脾气可是不好,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有热闹看了哦,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上头条呢,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哪个不要命的不要命了。
“没事。”听到怀里的女人开口说了,没事,祁睿才转身顾及到对后的言毓婉,“弄脏了言小姐的礼服,明日我让人送一套新的,算是赔不是,”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柔与宠溺。
真是天差地别。
原来祁少也不是那么厚此薄彼、目中全然无人,就是偏心了点,原来言毓婉只是被弄脏了一身礼服,赔一件就好了。
这个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得通,说得通的。
“赔一件?你打算怎么赔?!”言毓婉像是听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
“左右丢了人的是我,是我们言家,又不是你的情妇,三少的一件礼服,就想轻易抵消了,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是想欺负我们言家不如你祁家在南城家大业大会仗势欺人!”言大小姐慌不择语,说的都知道的么,他祁家在南城就是家大业大仗势欺人。
“你知道就好,”祁三少也是丝毫不客气应承了下拉,好像还是什么美名一样。
“给她道歉,”
“什么?给谁?一个婊—子?”言毓婉一口一个嘴里喊着“婊子”,“贱人”,大家都对一向假装温婉的言大小姐又刷新了新的认知。
如今这副样子,在反观同样是当事人的南乔,就太显得南乔的好了,不声不响,该躲在男人身后的时候就躲在男人身后,该恃宠而骄的时候就恃宠而骄。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有本事再说一句,” 祁睿扣着言毓婉的手腕,阴狠的说着,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要动真格的了。
“你想对我怎样!你又敢对我怎么样!我说她是个,婊—子—,”言毓婉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言霆毓拉住了另一只手臂,硬是生生的将她从祁睿的手中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给护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
“三少何必同一个女孩子计较,毓婉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言霆毓还是很护着自己的这个妹妹的。
“你们言家不会教人,自然要有人好好教教她,”祁睿这样说的,一点也没有将言霆毓放在眼中,自然也不打算给言霆毓的面子了。
言霆毓尴尬的笑了笑,“三少说的是哪里的话,”又拉着被他护在一旁的言毓婉的胳膊,冲着祁睿,也冲着南乔说着,“毓婉,好了,给乔小姐道歉,再怎么也是你无礼在先,”
不能不说,她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任性了。
虽然被泼了一身红酒是她自己,可如今这样一闹,有理也成了亏了。再加上,虽然祁家不能把言家怎么样了,可毕竟同祁家闹不愉快,对言家也是讨不得半点好处的,相比之下,言家大少还是有些脑子的,不会那么冲动,也不会将面子这回事太放在眼里。
言毓婉难以置信的看着言霆毓,自己的亲哥哥,现下是真的打算胳膊肘往外拐了吗?!将自己的亲妹妹卖了出去还不够,还要反过来踢上一脚吗?!
话说回来,本身言家和祁家联姻这件事,就是两家长辈互相中意定下的,不要说是祁睿了,就连言毓婉一开始都是不知情也不愿意的,可偏偏那家人硬是要将他们绑在一起,可又偏偏祁睿和言毓婉都没办法也做不得主,在知道南乔这号人物之前,言毓婉也天天不情不愿的被撮合着和祁睿一对,想尽办法想要逃开,可在知晓了南乔这号人物后,偏偏就不愿意了,本来好好的借势闹上一番,断了联系,还能让祁家欠上一个人情,多好啊,可就非要上赶着凑上一脚才算数。
言毓婉讨厌南乔,就是单纯的厌恶南乔,觉得南乔抢了她的东西,可偏偏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这东西本身就不是自己最稀奇的,可即便如此,也容不得旁人来抢,更何况是这么个下三滥的人,还当众下了她的面子,次次得逞,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可这些也都是她一个人胡乱的猜忌。
“凭什么,我不要!她有什么资格!”言毓婉自然是不肯的,言语依旧是不依不饶,不肯罢休的。
“言毓婉,你再说一遍?!”祁睿再一次越过言霆毓拽住了言毓婉的胳膊,言霆毓连连夹在中间劝阻,两人就差动手打起来了,这两人说的是言毓婉和祁睿,不管言霆毓的事情。
“我说,她没资格,”言毓婉一字一句,字正源呛,一点也没再怕的。
这个小祖宗,你可快别再说了,就不能心疼心疼你哥哥吗?!言霆毓也是无奈!
如今这局面,早已是围拢了一圈子人了,都是有来有往的有脸面的人,大家都看着,瞧在眼底记在心里,就是一个面子,谁也不肯先认输,自然也不肯先低头。
左右你能拿我怎么样?!到底你祁家也真不是在南城只手就能遮天的?!
“我倒要看看,今天我真的动了你,你言霆毓,还是你言家,能把我怎么样!”
两方争执不下,谁也不敢插手管这档子闲事,没的白白惹了自己一身腥,只有言霆毓一人夹在两人的中间,也是为难,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南乔,早已退出了纷争,静静的站在一旁,依靠着小吧台,顾自低头,像是在瞧身下映着的人影子。
言霆毓看着站在一边,看着手中依旧拿着那空了的红酒杯的南乔,垂着眼眸,看不清她的眼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上前阻止,看不出来她有多高兴,也看不出来她有多不高兴,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但又好像是这场戏与自己无关。
现在的言霆毓多希望,她能站出来,拉住祁睿,毕竟本身也就不是什么大事,祁少听不得别人侮辱他的女人,想为他的女人出头,自己的妹妹任性骄傲,不肯低头,大家说到底都是为了面子,可偏偏这面子是最没用的,却也是最紧要的。
这样僵着,对谁都没有好处,难道祁少真的要当众为了一个女人打另一个女人嘛!
要是传出去,那真的是谁也不放过谁了,谁也捞不到半点的好处。
“三少何必为这样一个女人惹得自己一身腥,”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走近的是,一个熟悉高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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