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非依一把推开男人,“你谁啊?”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翘起了唇角。满脸的云淡风轻,看得非依心里一阵羞恼。算了,还是先走为上,非依踮起脚尖,转身开溜。
男人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舔了舔舌尖,任由血味在唇齿见蔓延,心道,味道差不多了,但,还带着没有成熟的青涩感,看来,还得载耐心等一段时间才是。
溜的足够远了,非依才回过身子,没有人追上来,可是,一口气还没喘上来,便被活生生的压在了喉头。
浓浓的黑烟,正从山上的那件攒尖阁楼上冒出,看这阵势,非依不敢再往下想,有飞奔一般跑上山去。
她记得,那是那是老道白天必去的书阁。山门前聚满了穿着粗布长袍的山门弟子,个个脸色焦急,灰头土脸的站在山门前,望着熊熊大火却无所作为。
非依急了,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便问道,“你们师傅呢?”
“还,还在里面呢!”带着哭腔,融集着满满的无力。
“废物!”
非依跑到井边,抓起桶,就把冰冷的水往自己身上倒。然后,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闯进火海。
老道不能死,他死了,季翼怎么办,他就永远被留在了那个不稳定的世界里,他说过,他小时候很害怕那种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他说过,有她陪着,那个世界仿佛也变得十分美好,他问她:一直陪着我可好?,她泛着困,迷迷糊糊的答了句,好!
滚滚热浪向她袭来,窒息的味道将她围裹,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脚下的步子愈渐凌乱,却不止步的向前。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到底,到底在哪里?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绝于耳,一根燃烧还不完全的横木从眼前落下,飞溅起的火星弹落在非依的皮肤上,灼烧的痛感,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感觉自己就要倒下了,不,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
靠窗的部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非依高兴的朝着身影跑去,可是,半路却止住了脚步,这身形,不是;老道。
人影也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那人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身旁的热浪一般,一步一步,走得怡然,仿佛这里不是炼狱一般的火场,而是玉壶悬空,景色雅致的仙境。
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就在她看去来人在火光中映得通红的面容时,整个身子一抖,向无力的枯叶一般,向一侧倒去。
“真是个麻烦!”是浑厚苍劲的男音。
然后,然后,非依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季家。
手心有温润的触感,非依一动,便惊醒了大手的主人,季奕睁开眼,正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非依挠了挠头发,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尴尬的想躲回被窝,却被季奕抱了个满怀,“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背部渐渐收紧的感觉,让非依有些窒息,但她不敢发声,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祸了,她在害怕,眼前的男子会发脾气。
可是,除了紧紧的一抱,非依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反而让她觉得心里更不舒服起来,季奕确实对自己有些好过了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奕,我......”
“我都知道,再多休息会吧。”季奕安慰性的拍了拍少女的手,示意她不必再多想。
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表面上,是书阁意外着火,可是,火速蔓延的速度却一点都不一般,而且,除了阁中的老道士,没有任何伤亡,一切都像是一场巧妙的安排。
这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还弥漫着焦味的空山道院中,一年轻的长袍道者,食指环在一杯清茗上打转,淡薄的茶香顺着指尖,蜿蜒而上。
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男子并没有转头。
“来了?”一句满携肯定的疑问。
“恭贺新道长!”来人骨骼苍劲,身材魁梧,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却又一双有灵气的眼眸。
“同喜同喜罢了,你我只是各取所需,今日这一杯茶,就当做彼此践行吧。”
“这么快就像摆脱干洗了?”
“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给你消息,你给我位子,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见男子语气间带了一丝不悦的愠怒,来人也不生气,只是坐下语重心长的道,“道长以后要想走得远,怕是不能和我摆脱干系的吧!”
男子心里十分清楚,他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两个人从彼此相互利用开始,就注定有了剪不断的瓜葛,除非,两个人中有一人死去,不然,彼此的秘密都为对方所熟知,要么相互利用,要么必有一死。
如若选择后者,他就是必死的那个人,所以,无疑的,前者才是正确的选择。
“金老板果然是老谋深算啊!云某人佩服!”在此之前,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云炼有些后悔了,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敢当,不敢当,”金翎笑着,眼神中却没有露出丝毫感情,“云道长,你给我的消息非常有用,希望我们以后能够继续合作。”
说话间,金翎取起云炼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云炼从他师傅那里偷听了关于一个女孩的秘密,作为报酬,金翎送他觊觎多年的道长之位。本以为自己会成为这场交易的最大得益者,现在发现自己简直傻得可怜。自己的把柄被狠狠的被抓在了一个比自己更有势力的人手中,从此后,他云炼,只能沦为眼前人的手中棋子。
不过,这又何方,他苦笑一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云炼确实很疑惑,金翎明明很想要那个姑娘,可是从火海中把她救出后,却没有带走,而是悄悄的在一旁守着,直到季家人出现。眼前的男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真有点看不懂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男人的话语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波动,“果实没长大前,还是长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季家人想替我守着,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是想等到时机成熟了,直接取来用,又不用担心被别的势力抢走,毕竟,季家实力不是虚设的。
“可是,到时候季家会看得严吧?你怎么知道到时候一定得的到呢?”
“那也总比现在到了受伤被别人抢走来的强。”男人冷笑道,况且,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敢送回去,就有办法取得出来。只是这话,眼前的人不需要知道。
季家祖宅旁的公共厕所里,两个男声一直在嘀咕个不停。
“哥,你说这样能行吗?”
“不行也得试试,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好想非依啊!”
“好啦,行动!”
只听见一苍蝇声,从厕所的某个小角落响起,然后,腾空,翻滚了几个来回,小型飞行器终于稳住了中心,一溜烟,朝着季宅飞去。
回来后,季翼就发现,自己的势力已经不复存在,居然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打破季家元老们的重重防守,不愧是季家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角色。现在,那些被自己抓了把柄的元老是死的死,残的残,已经没有任何可用余地,季奕这一招,断了他所有后路。自己和金翎两人竟然只能躲在这种地方行动,想想还真窝囊,不过.....闻着厕所里浓郁的味道,一个词突然冒进了大脑,趣味十足......
季翼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是,疯狂,不,癫狂。
苍蝇不辱使命,成功飞跃季家大门,只是,再离季家会客厅还有那么一毫米的距离时,电量告急,啪的一声,坠入了门槛。
不远处的厕坑里,只听两声一齐响起的拍大腿声。
“不争气呀!”
“唉!”
“再怎么办?”
“要不,先看看再说?”
“也好!”
果然,苍蝇临终前还是传回了重要消息,季奕今天要出远门,还是很远很远的远门。
一阵冲厕所声,一个面容骏逸的大男人带着一个小自己几岁的豆芽菜男生,从同一个厕坑走了出来,看呆了一旁正在男厕洗拖把的大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金翎不屑的朝大妈吼道,然后一把跟上来,抓住了季翼的手腕。
“放手!”冷冷的杀气逼来。
“哥,我这不是演戏要演足嘛,万一大妈是卧底怎么办。”金翎想着法子替自己开脱,却还是逃不过男人劈下来的手刀。
“啊------”男厕顿时传出一阵杀猪叫。
“少爷好!”
季翼在门卫的礼貌问候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季家大门。季奕不在,什么事都好办,反正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家主是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的。
自己这招浑水摸鱼,来得轻巧,去的也方便。
虽然要带走非依,不太现实,但见一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在想象中才会太美好。
刚陪季奕一起离开的随身侍从,此刻又折了回来,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落下了。
“少爷?您怎么也回来啦?”可是,是从算了算时间,不对呀,早就听闻季家有一位小少爷,和家主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侍从顿时明白了,还不等刚进门的两人有所反应,便招呼了人,把两人团得更个粽子似的扔了地下监狱。
这人要是一朝背起来,那可真是背到无底线。
非依伸了个懒腰,打算下楼吃早点,这几天她可躺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季奕非要以她被吓着了为由,如让自己下床。
想着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非依愉快的朝楼下蹦跳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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