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不逗她了, 他的唇角微扬, 浅浅地笑了。
旁边走过一对小情侣，估计是刚刚看完电影, 手里还有一桶爆米花。
他们耳鬓厮磨, 女生挽着男友的手臂，眼睛瞄到川夏站在路灯底下, 她不由一愣。
“——川老师, 你大晚上站在这里干嘛？”
这个小姑娘马上研究生毕业，在川夏新闻组实习，刚好和她住同一小区。
川夏说：“我和朋友说点事。”
话落, 小姑娘视线忍不住往川夏身后飘，也不多说什么, 点点头便和她告别。
其实她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妥。
上楼梯，没灯。她和他一前一后地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得缓慢。
夜晚的月亮有点亮，映在地面的影子格外清晰。
顾阳问，“川夏，你怕么。”
“怕什么。”
“你说呢。”
“不知道。”
转弯，上到第一个楼梯口。
他看着她模糊的背影，心里默默数台阶。
顾阳微微抬手，一用力，把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住。
川夏低头看了一眼，没挣扎。
一路楼上都没有灯，黑暗实在是个好东西。
反正顾阳是这样觉得的。
没出几分钟，顾阳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现在说话感觉有点文绉绉，怪冷幽默的。我觉得，我大概当初就是看上你这种一本正经冷幽默的样儿了。”
川夏安静了一会，抬头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跟你冷幽默过。”
“......”
“你忘了？”顾阳低头，唇准确又快速地碰了碰她的脸，“你自己跟我说过的话。”
川夏任他亲着，“什么。”
顾阳回忆，“叫什么来着，知识是自己的，还是什么，怎么说来着。”
这么久了，他也记不清了。
川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
她开口，“你把我的话记得很清楚。”
顾阳扯着嘴角，笑得懒散，“当然了，你比我爸妈都古板，一上来就喜欢讲心灵鸡汤。”
“.......”
川夏穿好拖鞋，把包和钥匙放下。顾阳跟在她身后，拾起来桌上一本杂志，拿起来翻看。
内容很无聊，他靠在门框上打发时间，等着川夏不知道在忙什么。
川夏进厨房倒了两杯冰水，她把自己的端起来喝，另一只手伸出去。
“喝点水。”
顾阳接过去，仰起脸把玻璃杯里的水喝干净。
这时，放在一边的手机铃响。
川夏拿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等会，我接个电话。”
她转了个身，低音喂了一声。
“夏夏，睡了吗？”是川妈。
川夏：“我没睡，刚刚和以前同学吃了顿饭。”
“到家了吗？”
“到了。”
旁边很安静。
川夏心不在焉地听母亲说话，眼睛瞄了瞄顾阳。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撑着头玩手机，双腿直直地搭放。
嘴上又随便说一些小事。川夏走进房间。
听声音现在的顾阳应该在洗澡。
时间也晚了，川夏进房间，把电脑打开，翻了翻工作邮件。
明天下午要去一个电竞比赛现场做采访，过两天还有一个开幕式活动。还有她前几天报上去的选题，关于山区希望小学那边的已经批下来，过段时间就要去实地调调研。
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川夏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黑发搭在肩头。川夏穿着睡裙，碍于谢辞在客厅，她专门穿了个小外套。
刚刚明明很困，洗了个澡后，人精神了不少。川夏去厨房，从冰箱里抱出一个西瓜，把保鲜膜撕开，她弯腰把橱柜拉开，找出一个不锈钢的调羹。
刚转身，顾阳靠在门边。
川夏动作一顿，把柜子关上，问：“你吃西瓜吗？”
“吃啊。”
她把手里的冰镇西瓜递过去，“给你吃的。”
顾阳：“有没有籽，有的话我不吃。”他很挑剔。
“没有，你吃吧。”许呦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她表情很自然。
顾阳愣了两秒，从善如流地张口吃下。
“川夏。”他吃了两口，突然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
顾阳说，“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把我照顾好啊？”
她低头又挖了一勺，嗯了一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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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夏躺在床上看书，等头发干得差不多睡觉。
看着天花板，川夏突然想起以前上大学。一个舍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以后如果能和他在一起，觉得什么日子过的最舒服。
她自觉是个很无趣的人，也不憧憬波澜壮阔。从小安分地长大，听话学习，从不招惹谁。顾阳算是她生命里第一道波澜。
只是她那时候性子有点内向，不知道怎么对人好。所以对顾阳太冷淡，这几年也曾经后悔过。不过他已经不在身边。
舍友转过脸，瞅着发呆的川夏，正准备开口，就听到她的声音。
平淡缓和，好像不带一丝感□□彩。
“最舒服的日子啊。”
“我想和他在夏天的傍晚，吃完饭去逛公园，路过彩色的喷泉池，草地上可以看狗狗。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我们能吹风散步，随便聊聊天，聊什么都可以。”
“然后到了小区门口，去水果摊挑一个好吃的西瓜，放到冰箱里。”
“洗完澡，吹着空调，和他一起吃西瓜，然后看电视。”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
门把手被轻轻扭开，门缝露出一张脸。
川夏脚步轻轻，踱到客厅。电视机里还在放重播的足球比赛。
她悄悄走过去，白而薄透的晃荡裙摆下，曲线清瘦的小腿露出来。
客厅的大灯关了，顾阳估计太累了了，人也倦了。闭目睡在沙发上，黑色的发丝松软。他呼吸深沉，仿佛已经陷入沉眠。
她用指尖，一点点，轻轻触到他侧脸的皮肤。
许久，她蹲下身。
川夏抿唇，伸手为顾阳拉上薄被。
随即，一个亲飘飘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然后是阖起的眼睫。
睡吧。
她小声说。
随即站起身，她弯腰，把放在茶几遥控器拿起来，关掉电视机。
最后一点嘈杂被灭掉，房间沉没于黑暗之中。
川夏轻手轻脚，正准备离开，突然横出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喂。”
川夏身子僵住，下一秒，耳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我被你亲硬了啊。”
许呦一刹那，感觉全身血液都轰上头顶。
心虚又羞耻的感觉糅杂在一起。她第一反应是挣脱他的手跑开，可没来得及甩开，就被那股力气强行扯得跌倒在沙发上。
一道黑影迅速压过来，身躯挨着她，呼吸像滚烫的岩浆。
川夏穿着睡衣，领口微微敞开，胸前和脖子处赤.裸的肌肤露出来一大片。她开始挣扎，小腿乱蹬。
他手肘曲起，压在她耳旁，声音哑得不像话，“川夏...你居然敢偷亲我。”
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你...别压我。”她声音弱，双臂又酸软，无力地推拒着身上的人。
不论怎么挣扎，却毫无抵抗的作用。
这就样顾阳抱着川夏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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