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里已经不见李川博痴情的身影。
起初他希望自己能飞檐走壁,去亲眼目睹让事实证明苏卿雪和他想象的一样放荡,但内心的疲乏淹没了他此时的好奇心,似乎又解开了心中的疑问,他继续站在这里是多么可笑,他浑身的肌肉也已经恢复活力,有了知觉,感觉到蚊虫的肆虐攻击,手臂周围、脖子起了几十个又红又肿的大包,奇痒难耐。在十点钟之前,他很快离开了那片树林。
前思后想了一阵,他决定去拜访叶露珠,那个勾引老子的老骚狐狸。
回到宾馆,匆匆收拾自己行囊的时候,有个女孩转到了他房间的门前,稚气的脸上飘来魅惑人的眼神:
“老板,要我为你服务吗?”
女孩的年龄和苏卿雪差不多,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如果在以往遇到这种事他会厌恶之极,会粗暴你呵斥她们:
“请让开!你把我的路挡住了。”
那时在他眼里这些靠卖身的女人给他留下既下贱又肮脏的印象。现在他已经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从她们当中看到了苏卿雪的影子。或许,他会变得有需求,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要保持清醒,他连米烧都不要,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需要女人,见鬼!
李川博对女孩淡淡笑了一下:
“今天没时间,我正在退房,这里环境不错,我还会再次光临,怎样才能联系到你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不要叫我老板,我不喜欢这个称谓。”
“那我以后叫你帅哥!这个称谓可好听,和你的身份也很符合。”
女孩浓妆艳抹的脸上展开职业的笑容,告诉李川博她叫段小梦,然后留下一串宾馆的电话号码给他,当听到李川博说今天没空,看的出来她是大失所望,心想好不容易捕到的鱼又溜了。
李川博瞟了她一眼说道:
“段小梦,名字不错。”
他把写号码的纸条顺便塞进上衣口袋,内心有些鄙夷,知道这些逢场作戏的女孩出门在外用的全是假名,他没有在意,他也不想过问她的身世,他没有心情听任何人的故事。但觉得小小年纪误入歧途,看上去总归有些凄凉,就像自己似乎也正面临着凄凉的境地,他和一个卖身女之间突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凄。命运真是大海上一叶摇摆不定的扁舟啊!在随波逐流的风浪中,使他靠近段小梦,他决定以她想要的方式去好好珍惜她,李川博从自己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蓝色百元大钞递给段晓梦:
“你先拿着,就当你欠我一回偿还。”
段小梦虽然才十七岁,已经是个老江湖,扫黄打黑的时候进过派出所多回,这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可爱的嫖客,她没有去感激他,她在心里感激自己今晚运气真是不赖。
李川博拎着行李去总台结账的时候,段小梦在走廊里粘上来一下抱着他的腰,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李川博麦麸色的脸上立刻印下了一个血红的唇印,他没有防备段晓梦会有这样出其不意的大胆举动,顿时满脸涨得通红。纵然他脸颊上的初吻不是被一个雏妓无意间夺走的,但这一吻是美好的,并不包括在她肉体的交易里面,所以这一吻和人世间任何一个良家女子的热吻一样纯洁,它不是交易的产物,他的内心泛起了心旷神怡般的涟漪,他对她表示感谢:
“谢谢小梦小姐,我会抽空来找你。”
他不需要衰老,但他急着成长。
叶露珠门店敞开着,她一边打盹,一边在发愁,不听话的女儿从傍晚“失联”到现在毫无音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到店里。她一会儿气恼担心,一会儿愤怒烦躁。李川博披着夜色、带着长途流浪的都市风尘,头发有几分凌乱地来到叶露珠面前。她差一点没认出他来,五年里,对一个正在迅速成长的孩子来说,五年的时间能让他原来的样子被时间雕刻成另一个样子。
“露珠阿姨!我是李川博。”
“噢!”
叶露珠吃惊地发出一声长叹才回过神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李川博,这孩子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和过去相比又已经判若两人;他的眼神和气度里都夹带着李永成的影子,这让叶露珠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由此也增添了她对他的热情度,顿时没有隔阂地问起他吃过晚餐没有,接过李川博手里的行李箱,把他安排在阁楼宽敞的储物间里,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李川博的到来。这时,李川博懊恼地想应该早点到叶露珠的饰品店来,现在,他和苏卿雪寝室之间只隔着一排三合板,这种境遇使他想起来呼吸急促,热血上涌。他没有忘记来这里的主要任务:
“露珠阿姨!我傍晚的时候在大剧院门口碰到卿雪了,她正和女同学看通宵电影呢!有可能会明天早上回来,你不需要等她。”
叶露珠听了这样的话,差点从阁楼的楼梯上一头栽了下来,还好李川博手脚麻利把她一下搀扶扶住了。她刚站稳身子,马上喋喋不休地大嚷起来:
“天哪!这怎么了得啊!这丫头这几年越来越不听话啦!她居然想方设法把我气死,我死了,她可以像野马一样自由自在,哪家大剧院?川博!你放好行囊,我要快点关店门,出去把她弄回来,我倒要问问是不是需要戴上手铐、脚镣,她才肯罢休。”
她手忙脚乱的到柜台里去翻卷闸门钥匙,年岁渐长,大炮似的脾性可一点都没有改。
“露珠阿姨!我把她的行踪告诉你,为的是让你放心。看到你这样大动干戈的反作用,我反而有些后悔啦!你冷静一会儿,先消消气,知道她安然无恙就好。每个孩子长到这样的岁数都很叛逆,我过去也像一匹野马,父母将绳索拉的越紧,我反抗的力量越大、跑的越远。”
叶露珠和善地看了李川博一眼,从门口退回来,果然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这辈子没有听过谁的劝慰,这孩子的话却具有神奇的魔力,让她觉得言之有理:
“川博!你倒是长大了,说的话也条条是道,我还不是担心她在外头遇到坏人,你想一个女孩子家,唉!既然你把好消息告诉给我,好吧!我听你的,这回让她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疯一个晚上。”
她把拿出来的钥匙又塞回抽屉:
“孩子,你是长途跋涉到我这儿的吗?还是从欢堂镇来?你看我气晕了头都忘记问你这些,我有一阵子没看见你爹啦!渐渐的,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他负担一天比一天重,银枝又添娃了,欢堂镇!唉!那个欢堂镇几百年都延续着女人以大量繁衍后代为荣耀。”
她内心凝结着忧愁,一直唠叨下去,语气里充满宿命感,以至于李川博要让她把一口气所有要说的话说完才能插上自己的话:
“我这回从外省来,还没进欢堂镇哩!”
“哦!多好的孩子,没进镇就先来看我们孤女寡母,真是有情有义,我要谢谢你!川博孩子。”
叶露珠平日的妆容依然像六年前那么精致,有着中年女人望城莫及的优雅,她天性里似乎就掌握着一份会梳妆打扮的高深学问,这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好几岁。从她言谈举止里还能经常带出少女般的风韵,可是她说话的语气,满是未老先衰的格调,让人听了觉得压抑、生活无望,但他老子喜欢,他相信。
那晚,李川博就在储物间的小床里睡下,内心感到安稳又满足,似乎接下来的日子会充满希望,他也不怎么去琢磨苏卿雪这个人究竟一半是荡妇还是另一半是天使,睡意很快袭来,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让他慢慢释放出连日来全身的疲乏,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苏卿雪回饰品店的时候,母亲还没开门。
她拿出锁匙轻轻扭开卷闸门的锁,和上回一样蹑手蹑脚走进来,脸上尽显醉拍阑干情味切神情,手提金玉鞋,赤着双足一步一步迈向阁楼。储物间里有咕噜咕噜风扇的声音传过来,她以为母亲上来提货忘记关风扇了,推开储藏室的门走了进去,按下电灯开光,分明看到小床上躺着只穿裤衩的李川博……从他胸口到肚脐眼、到大腿均匀覆盖着黑乎乎的体毛。苏卿雪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长这么大头一回看见男人在她面前最多的裸露,差点尖声大叫起来,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不由自主地瞪了起来,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门口退去,生怕这只沉睡的猛虎会突然抖擞浑身的黑毛苏醒过来。
不巧,苏卿雪惊慌失措后退的过程中碰到了李川博的行李袋,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如果当时知道李川博在这里睡觉,她真是死也不会来。这时李川博被响声惊动,猛地苏醒过来,起初还以为自己在梦里,这个梦瞬间变回现实,如此真切,李川博心里一阵惊喜:
“卿雪,我这是在梦里吗?还是你迷路了?”
苏卿雪一脸窘迫,此时已完全清醒的李川博,看着她又羞又怒又气恼的样子,心里却充满得意,从床上站了起来,有意耍起流氓行为,故意赤裸上身经过苏卿雪面前。既然她自投罗网,他要用行动告诉她,他的骨子里头也都是下流无止的成分。此时,李川博的心往黑暗的泥塘里一路滑了下去,不是吗?她和残疾男人打情骂俏过了,她又和那个小白脸男同学去春宵一刻到天亮,她的身体已经被异性触摸过无数次,在男女方面的知识,她一定是一匹识途的老马,倒是他这个老处男需要她这个革命前辈来将他引导到革命的道路上去。可她为什么又伪装成掉入陷阱瑟瑟发抖的小兔?嘴唇苍白,一脸无辜。他心里嘀咕:苏卿雪啊!苏卿雪!你真是一位天生的好演员,你在我面前不需要竖立贞洁牌坊,我对女人的价值观就是——我会娶一个卖身女回来当妻子,不会让妻子再去招嫖,只要你改过自新,我就不计前嫌。现在你有多堕落,我就要有多龌龊,这样我们才能匹配。”遗憾时间太过于仓促,他至今在男女寻欢这件事上学无所成,还没有来得及让段晓梦成为他身体的开山鼻祖,苏卿雪在天刚揭晓就大驾光临,来得是不是太早了点?
李川博在心里一边暴风骤雨般胡思乱想,一边不忘闪电般到门边把门拴上回转过身,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吃人的怪兽,嘴里说的却是:
“卿雪!最近有人用刀子捅了我这一颗痴情的心,我的胸口正疼痛难耐!”
苏卿雪不为所动,觉得他好生无聊,李川博接着继续说:
”你为什么要和我形同陌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有原因存在,请你把原因说出来,就算你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但是我需要死得明白心安,你说是吗?卿雪。”
苏卿雪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谁让你去死了?你爱怎么死去死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川博越说声调越大,苏卿雪用食指竖在自己嘴边:“嘘!”意思他小声点,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先把衣服裤子穿好,再来和我说话吧。”
她觉得他实在太不雅观, 把脸转到了另一边,视线也落在另一处,希望他穿戴整齐再去和他说话。
她开始在内心反思自己对他的态度,是有些不近人情,在欢堂镇,在那些久远的年代,他们的感情笼罩着特殊的光环,那没有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的感情基础,不是说忘记就能从心里一下子抹去而不留痕迹的。
她心里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他,只是现在从厌恶他父亲那里连带过来的憎恨,要不由自主地强加给他,对他而言,这是不公平的。受自己这样的反感、冷眼,无视他的存在,他的确是有些冤屈。尽管如此,现在她既不爱他,也不恨他,对这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好感,她更不会花心思研究在他身上具备多少男人气魄,想象假如接纳他,他将来会对自己有多好,在她眼里任凭谁再好,也好不过董秦。
此时此刻她愿意放低姿态,是因为李川博把门拴上了,她处在了一个危险境地,她犯下彻夜不归的错误本身让她带着内疚回来,不想再弄出动静惊动母亲。于是她说:
“ 川博,冷落你里我是无意的,那么请你原谅我的莽撞和疏忽吧!我不知道你会难过,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乎这个事情,以后我们依然是亲兄妹一样的朋友,来吧!我们握个手,你对我所有的仇恨现在就一笔勾销!”
李川博这时已经穿好牛仔裤,依然裸露着上半身,在开着小窗空间沉闷的仓库里,他不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去迎合她的要求。他伸出手下意识的在她等待的那只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眼神盯着她,同时那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化成不死心骨灰里的鬼火,混合着他不相信他们之间大势已去的哀怨,冷冷笑道:
“仇恨!我认为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仇恨!若不是那一年稻草垛的塌翻,压垮了我们的爱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一边说,一边有意将她的思绪拉回她认为懵懂无知的童年,有意勾起她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使她感到面红耳赤的难为情。那几年,她多么爱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只有像她这样思想单纯的傻女孩,才会和这种内心有魔兽作怪的人去钻稻草垛,轻信他玩什么亲密无间的游戏。她不认为他们之间会产生什么爱情,正当她懂得欣赏男人的魅力,在精神层面学会把男人当粮食来啃噬的时候,那种和异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迫切愿望注入体内的时候,让她释放这种激情的男人是董秦,是董秦带领着她走向完全精神层面圣洁的爱情道路。当李川博说出落在他们身上的稻草压垮他们爱情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既庸俗又可笑。
他这时正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惊恐的表情里解读出她是否正沉浸在他们相亲相爱的日子里,而为现在的背叛感到内疚。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在他认为无与伦比的五官上搜寻了几秒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长大了,她的眼神像迷一样,一会儿友善温和,一会儿冷漠无情。看到他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她又仓皇失措。这时,他突然之间幡然悔悟,她害怕他有无礼的举动,从她对自己的态度里表明,要让她从旧情里燃放出对他的好感,那是无望。
她越是这样惧怕他,他越是有了戏弄她的热情,李川博每靠近苏卿雪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和他始终保持着无法碰触到她身体的距离。最后,她退到了被上了锁的门边,这时已无路可退。她索性靠在门上不说话,也不拿眼神看他,内心既着急又懊恼,更带着怒火,却不敢去激怒他。
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近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心脏的跳动而起伏的胸口,胸口上那一片有节奏起伏不止的胸毛,胸毛覆盖着他若隐若现强劲的胸肌,一种野兽气息向她扑面而来。她想如果她生命里没有董秦的出现,在一些缘分注定要到来的时候,就比如今夕,她也许会大胆地迎着他,好好欣赏他堪称完美身材的裸体。但现在她是如此的排斥这一切,他看上去显得粗俗、横蛮、教养低下。刚才居然让她看到他裸露在三角库外的隐秘之处。他变了,像个无耻的下流胚!她也懒得去多想是什么使他变成这样,这时,她恨不能把自己和他的所有记忆一下子全都抹去。
他的头突然向她垂下来,她甚至嗅到他呼吸出来的烟味,和他体内并存的痛苦气息,然后他张开两只手臂支撑在门板上,把她整个身体护在中间,他们之间的空间狭小得使她随时能被他揽到怀里去,她一下也不愿意沾到他的身体,她只能被定在那里抬着眼和他对视,这时她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可是在她的地盘上,楼下不是还有母亲吗?只要他胆敢侵犯她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她便一声呼喊,母亲马上就会上来,她就可以把他置于死地,使他受罚,她不会感到难过,谁让他无理在先。
于是她不急不躁耐着性子 ,异常冷静地等待他的动静,时间在朝霞里凝固,沉闷的小仓库里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他垂着头看她,良久地打量着她,由于她身体的高挑,他的脑袋不需要垂得很低,便形成和他的脸只有一拇指子宽的距离。看到了她因为熬夜而部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她吃下那个残疾男人一次又一次兑着毒药的饮料,而在她脸上形成不健康的死亡阴影。
他很快把两手缩了回来,给她让出了一条“逃生”的通道,她不觉一愣,当她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的时候,想不到他突然就这样轻易“饶”过了她,忍不住好奇地憋了他一眼,李川博面色疑重,提醒她:
“卿雪!以后不要再去食杂店,那个废物对你一直不怀好意,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听了这话她怒不可遏,又不便发作,只说了一句:
“你竟然跟踪我?”
他的语气里冲斥着醋意和妒忌,粗暴地嚷了起来:
“你为了彻夜谈情说爱,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把自己弄成这样,卿雪!你开门出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憔悴?还有,你根本不懂一个女孩如何去做到自尊、自重、自爱。”
苏卿雪听着,内心恼火异常,他居然称董秦是小白脸,她还讨厌他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教唆她,她恨不能现在手里有一把手枪,一下子把他给“嘣”了,他知道的太多了。现在的李川博看上去特别可恶,他的行为比她想象不知道无耻多少倍,像个猥琐的小人,她瞪了他一眼。毫无障碍地打开仓库的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李川博睡意全无,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那颗心好像一不小心又跌进了孤独的遂道。
由于知道李川博对自己的全程跟踪,掌握着所有的秘密,给苏卿雪带来很大情绪上的波动。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合眼,想起他最后说的话,不由得又从床上起来去照了一下镜子,这使她大惊失色,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如灰,毫无血色,像是某种重病的征兆,心想;一定是自己头一回通宵达旦造成的可怕肤色,她强迫自己入睡,却又清醒的像是吃了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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