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转眼间寒假已经结束。回想起整个寒假所发生的所有事，严晨曦感觉整个冬天格外漫长，漫长到整个寒假似乎都是她的错觉。
春风凉凉地吹进教室，微弱的阳光洒在严晨曦的身上，在她周身散开，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严晨曦满脸忧伤的趴在课桌上发呆，夏雨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严晨曦，你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没有。”
严晨曦推开夏雨婷的手，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
她在担心叶芸，叶芸虽然已经从奶奶离去的悲伤中走出，但她的情绪依旧不稳定，毕竟连自己现在也无法完全释怀。
夏雨婷非常生气严晨曦的无视，正要反击时，老斑马李国辉走进教室。
教室中立马安静下来，老斑马放下夹在手臂间的课本，手中拿着一叠神似试卷的纸，示意乔怡分发下去。
严晨曦拿起纸张一看，原来不是试卷，而是高二文理分科志愿意向表。
等乔怡分发完毕，回到座位后，老斑马才缓缓讲道，
“你们手上的分科意向表并不是真正的意向表，而是模拟意向表，先发给你们看看，你们试着填填，省得到时候你们会觉得很突然，选了一条错误的路。其实文理科的选择决定了你们以后是否能够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老师我的意见是尽量选择你们自己最擅长、最感兴趣的科目，不要盲目从众，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当然，最好是和父母商量商量。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接下来请大家翻开课本......”
严晨曦盯着那张表格很久，目光一直在文科、理科这两个选项中徘徊，莫名地感到头疼，放下表格。
夜色已深，严晨曦刚下晚自习，来到欧阳平这里补课。
整个补课期间，严晨曦全程心不在焉，紧皱的眉宇从未舒展。欧阳平突然停止了讲课，倒来一杯柠檬水放在严晨曦面前。
“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最近很累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他，好像之前埋藏在心底的所有难过、所有烦恼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严晨曦向欧阳平讲述了寒假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最后严晨曦非常无奈地问道，
“欧阳老师，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就像叶奶奶的离去，高二的分科，我真的很讨厌分别！”
欧阳平轻轻地抚摸着严晨曦耷拉着的小脑袋，低沉着声音温柔地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要知道，你自己的人生路，终归是要你自己走完，也许中途会有别人的陪伴，但他不会陪你一辈子，你们最终还是会走向不同的岔路。”
欧阳平顿了一下，接着说，
“但有些时候，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夜色加深，丝丝凉风拂过柳叶桂的树梢，枝叶间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
严晨曦坐在窗边，手中拿着意向表。良久，从桌上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才拨打出去。
手机那边嘟了好几声才接通。
“妈，学校让我们讨论分文理科，所以，我想听听你和爸爸......”
严晨曦话还未说完，就被那边打断。
“晨曦，妈妈正想和你说学校的事情呢。爸爸妈妈现在在上海发展的还不错，所以，妈妈想着将你转到这边的学校来。上海的教育水准还是不错的，总比你们那穷乡僻壤要好得多，你到这里来，顺便陪陪爸爸妈妈。”
“我不会去上海的。”
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们来决定，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意见，我只是你们决定的执行者。之前去宿松一中是如此，现在转学去上海亦是如此。
“晨曦，你再考虑考虑，我已经和你们学校领导打好招呼了，你要是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过来！”
“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去的。”
严晨曦未等对方回应，快速地将电话挂断。
春风依旧轻轻地拂过，月光如水一般平静柔和，银白色的光辉洒照在柳叶桂上，将树影投射在大理石板上，影影绰绰。
阳光洒在操场的每一处，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的气息，阳光虽然清冷却灿烂无比。草坪上泛起一片片嫩绿，柔柔的一点绿，渐渐向四下扩散开来。
严晨曦、乔怡和夏雨婷躺在这片嫩绿的草坪上，脸上带着青春气息的笑容。
“乔怡，你意向表填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夏雨婷又转向另一旁的严晨曦。
“那你呢，严晨曦？”
“我也理科啊！”
此话一出，乔怡和夏雨婷同时震惊。严晨曦倒是大笑起来。
“你们俩这表情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
夏雨婷对她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你确定你学理？老斑马都说了，让我们选择最擅长的科目，你倒好，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你牛！”
“晨曦，你要考虑清楚啊！毕竟你文科比理科擅长，我也认为你学文比较好。”
严晨曦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站了起来。
“乔怡，你放心，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虽然我文科的确很好，但我理科并不算太差啊，我喜欢挑战，所以选理能够给我带来刺激。”
对于严晨曦的坚持，乔怡不再多说什么，夏雨婷在一边调侃道，
“知道啦，你就是找虐，受虐狂！”
说完，夏雨婷朝严晨曦做鬼脸，严晨曦朝夏雨婷追打过来。
天空中几朵白云漂浮着，柳叶桂长出了嫩绿的新芽，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草地上，透着隐隐的绿意。三个女生在操场是互相追逐打闹，洋溢着青春独有的俏皮气息。
严晨曦自从下定决心学理之后，每天都会花一大半的时间来学习理科知识。理科成绩也在稳步提升，一学期已经过去一大半，严晨曦总成绩从全校中流慢慢提升到上流，现在严晨曦全校排名第六。
老斑马对她更是赞不绝口，要知道对于一名老师来说，最大的成就不是他们班有多少名优等生，而是把差生培育成一名优等生。以至于现在严晨曦每次遇见老斑马时，平时拉得老长的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这天双休日，严晨曦来到叶芸家。自从奶奶离开以后，叶芸辞掉了一些劳累的工作，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叶芸看着身旁面带微笑且无比认真的做着理科专攻试题的严晨曦，叶芸终于忍不住问道，
“晨曦，你没事吧？你不会真的决定学理吧？”
“是啊！”
“原因呢？”
严晨曦停下笔，咬着笔尖回答道，
“学理比较刺激。”
叶芸半信半疑地看着严晨曦，看得严晨曦直发怵。
“严晨曦，你少骗我了，你一撒谎就咬笔尖或者咬手指，说实话，为什么坚持学理！”
“好了，跟你说还不行嘛！”
严晨曦放下钢笔，语气中带着甜甜的娇羞。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所以呢？”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叶芸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目光，她害怕严晨曦说的就是她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严晨曦察觉出叶芸的异样，问道，
“叶芸，怎么了？”
叶芸回过神来。
“没事。所以......你是为了他才学理的？他......也学理？”
严晨双手托着下巴，眼睛微眯着，嘴角漾起深深的弧度，整个人仿佛围绕在蜜罐之中。
“不是，他带理科班！”
叶芸没有听到他的名字，担忧的神情立即转换为震惊。
“他是老师！”
严晨曦微笑着点了点头，得到严晨曦的承认，叶芸更是震惊。
“你喜欢的是老师？不会是你之前经常提起的欧阳老师吧？”
“没错，就是他！”
春末夏初的傍晚，稀薄的云停留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徐徐微风吹过树梢，带着附近一家烧烤店的酱香味。
严晨曦和乔怡一接到蛋糕妹的电话，就赶到这家烧烤店。
烧烤店开在学校旁边，由于酱料的独特和老板的烧烤技艺极佳很受学生的喜爱。平时这里都是宾客满盈的，但现在赶上学校放月假，学生还未返校，只有熙熙攘攘几个人。
严晨曦和乔怡赶到这里时，刘敏学姐面前已经摆了好几只空酒瓶，可敏姐却挥手让服务生又拿来好几瓶酒。
“喝！接着喝！”
严晨曦看着眼前的刘敏学姐，不由大为一惊。脸上惊艳的妆容全部花了，眼眶异常红肿，眼角还挂着泪珠，艳丽的面容上遗留着道道泪痕。
乔怡小声地问一旁手足无措的蛋糕妹。
“蛋糕妹，敏姐怎么了？”
蛋糕妹也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失恋了。”
突然，刘敏学姐举着酒杯向远处大喊道，
“去你的好朋友，姐才不稀罕呢！”
严晨曦走进刘敏学姐，试图夺下她手中的酒杯，却被刘敏按下坐在她身旁。
“小水果，你来啦！来，陪敏姐喝一杯！”
严晨曦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敏姐，你怎么了？”
没想到刘敏学姐还是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你知道吗？晨曦，我今天去一中找他，然后我发现他居然交了女朋友。”
刘敏学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闷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他告白了，可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句‘对不起’，太可笑了，对吗？”
严晨曦不知该如何安慰此时的刘敏学姐，只能举起面前的酒杯陪她一饮而尽。
“更可笑的是他告诉我，在初中的时候，他是喜欢我的，也想过要和我告白，可一阵相处下来，他感觉我只把他当朋友，当哥们儿，他也就没说，现在他对我已经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觉得做朋友也挺不错的！”
刘敏学姐又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大概头有点晕，手撑着额头，但嘴里仍然在说着什么。
“说到底都是我自己懦弱，我太过于自卑，我明明那么喜欢他，却总是希望当自己变得足够优秀时，才向他表白心意，却不曾想，他早已离我渐渐远去！”
初夏夜晚的风格外清凉，带着淡淡的悲伤与遗憾飘过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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