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本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地里的农活不外行,对农民的生活不陌生。可以说,他的年龄不大,也是个干农活的高手。
因为求学他远离故土,来到了宝乡县宝兴中学。因为支农,他步入宝乡县农村,目睹了另一番农民生活,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是他步入初中一年级,第一次下乡支农参加麦收。第一次走进宝乡县农村,走进了孟家庄。孟家庄在县城的西部,是平原和丘陵的结合部。交通的生活设施显得都有些落后。
高波的家就属于北方,而孟家庄则是北方的北方。一方水土一方风,下乡支农,让高波接触到北方另一片农村的生活习俗。他从一个侧面体验到,什么叫地大物博幅员辽阔。
生活锻炼人,生活改造人,生活让人成熟。高波小小的年纪,就深入到另一方农村,体谅另一方农家的甘苦。
支农,是当时学校的一项重要活动。麦收秋收,学校都要停课对农村进行支援。师生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是接受农民的再教育,也是体验农民的生活。其实,生活在农村的男孩子,有几个不下地干农活的?人人如此,家家如此,校校如此,年年如此。
那时,每到农忙季节,学校组织学生下乡支农已成为惯例。在农村长大的学生中,不缺干农活的高手。
下乡的这些学生,先被分配到一个个村,然后由村再被分配到一个个生产队。白天,学生们和社员们一道在生产队的地里收麦,晚上就吃住在社员家里。
高波他们来到孟家庄前,带队的老师就反复强调:表面看,这个孟家庄和其他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一带农村有一个特殊的风俗。老师突然压低了话音。
这一带的大男人,往往都要娶个小媳妇,年龄相差都在20岁上下。所以,大家深入社员家庭后,在称呼上要格外注意,要谨慎,不要叫错了称呼。
高波去得是孟家庄第一生产队。去吃住的这家也姓孟。这家有四口人:一个大老头,山羊胡子都白了。一个女人,也就是四十岁的样子,又年轻又漂亮。一个大小伙子,面目虽然稍微有点黑,但是特别强壮,很难判断他的年龄。一个小姑娘长得十分的秀气,也就是刚上小学。面对这一家四口人,高波果然不敢断定他们之间的辈份关系。
吃饭时,人家把吃饭桌放在炕上。这是当地的习俗。这和高波的家乡完全不一样。在高波老家,哪有上炕去吃饭的道理?这也太没有教养了。
可是这里恰恰相反,家家都是把吃饭的小饭桌放在炕上,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饭,炕的里面是最尊贵的位置。长辈或客人才有资格坐在那里,而坐在外面,也就是靠炕边坐着吃饭的人,都是低辈分的人,都是年轻人和女人。这些人还有一项分外的任务,那就是要负责给坐在尊贵位置的人盛饭、提供各种所需物品。坐在里面吃饭的人,不需要张口,坐在外边吃饭的人,就把你得所需及时送到你的手里。在吃饭时,外面有人呼唤,要放下碗筷再去应酬。谁若是端着饭碗到处跑,那就丢了大人,不仅被人笑话,还被人看不起。轻者说你本人没有教养,重者说你家教不严,家风不正,家长不称职。
高波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生活环境,就象步入另一个世界。人家还把高波让到炕的最里面贵客的位置,由男主人亲自做陪,这是一种尊重。盘着腿坐在炕上吃饭,高波这还是第一次。他也只好来个入乡随俗,感谢主人的厚爱。
“我不是本地人,也不了解本地的习俗,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大家,我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谅解。”
高波说这话时还双手一抱拳,表示对主人一家人的尊重,也表示自己如果有失误,希望得到宽恕和谅解。高波年龄虽小,说话开诚布公一脸真诚。这立即引起男主人公的好感。他知道,这个孩子年龄不大,却有很好得家教,孩子的背后,有一个品德好的家庭。
留着白山羊胡子的老头接话了。他手指着家中的人进行介绍:“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老婆。”
高波急忙改口:大爷、大娘、哥哥、妹妹亲切地呼叫着。虽然是第一次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象是一家人,十分的开心。
一听说高波来自千里之外,一家人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把高波反复地打量了又打量。他们或许觉得,这千里之外的人,是不是应该和自己有点不同的地方。可是,除了说话的口音外,这穿衣打扮和相貌,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女主人先笑着开口了:“高波,我从没出过远门,连县城去的也很少,更别说外出旅游观光了。把你们家乡的风土人情讲一讲,让我也开开眼界,让我这孩子也长长见识。”
男主人也笑着说到:“对,高波,你讲一讲。让我们也了解了解你们那里的习俗。你别看咱们孟家庄村子不小,可都是种地的农民,都是天天和庄稼地打交道。”
“好,大爷大娘,既然你们愿意听,那我就讲一讲我们那里的生活习俗,不过,你们可不要笑话我们……”
男主人笑着答到:“一个地方一个风俗,这风俗都是流传下来的,谁也不会笑话谁。”
“好。”高波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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