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右肩胛骨受了半贯穿伤,按照医生的话来说,很严重,伤在这个位置,只能打石膏固定,不然很难愈合。
又因为是枪伤,很容易受到感染,这几个星期都要待在医院养伤。
严束反对待在医院,夜斯年坚持待在医院。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让严束待在医院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无论伤好没好都出院。
住院的这段时间,严束只想说两个字,头!疼!
清晨的阳光正好,医院都是比较安静的,这难得的宁静安详时刻却被推门声打破。
推门声很轻,但在这间寂静的病房里却是格外清晰。
严束蹙眉,听见轮椅的转动声,就没睁开眼,继续保持呼吸平稳的浅睡眠。
淡淡的花香味儿充满了整个房间,为这苍白冰冷的病房添了一丝温馨。
夜斯年抱着一大捧白玫瑰,白色正中央是一簇心形的玫瑰红色。
娇艳的花瓣,妖冶的脸,狭长眼眸挑着笑意,薄唇轻勾,让人忍不住想到,人比花娇这四个字。
轻轻搁在床头,夜斯年转身把早餐放在小桌上。
看着还躺在那里睡觉的严束,夜斯年靠过去,目光落在那张天仙般的容颜上。
睡着时的她很安静,也很温柔,没了那双冷漠的黑眸,刺人的话语,乖巧的让他忍不住想搂在怀里轻吻一下。
目光移到那诱人的红唇上,定定的,不会动了。
探出修长白净的手,动作像做贼一样悄悄的,小心翼翼的。
漂亮的指尖就要触碰到那抿在一起的唇瓣了,却被人捏住了手腕,力道不重,但也不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严束睁开了眼,黑沉沉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严严你醒了?”夜斯年淡定的收回了手,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心虚,反而是一脸的笑意。
“起来吃早餐吧。”指了指床头,嗓音低低的,透着一股魅惑力,“那是我送你的花,不是喜欢看花么?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送到你面前。”
严束看了一眼那捧大得几乎占据了整个床头的白玫瑰,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下了床去洗漱。
右肩膀打上了石膏,以至于她整个右臂都不能动弹,做什么都只能用左边一只手。
严束刚拿起牙刷,牙刷上就被挤上了牙膏。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夜斯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严束洗脸,他就递上毛巾,让她有种自己右手并没有受伤的错觉,一点不妨碍日常行动。
等坐到小桌旁,夜斯年就先一步拿过早餐,拆开摆好放在她面前。
皱起双眉,想了想,又坐到了她身边,拿起勺子和筷子。
“我喂你吃吧。”
严束盯着他,没有动,黑色眸子沉沉的,“夜斯年,我自己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不方便。”与严束的目光对上,夜斯年撇了撇嘴,一脸不甘愿,“那你自己来。”
严束喝了一碗粥,语气淡淡的,“你该去公司。”
“没人保护我了,我才不去。”夜斯年嘟囔着。
严束蹙眉,今天的他有点不太正常。
“从我受伤那天起,局里就已经派人来了,他们在暗中保护你,不用担心。”
“那我也不去,黑刺的人已经见过你了,他们来伤害你怎么办?”夜斯年盯着她,“我可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随你吧。”
严束没再说什么,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看新闻。
其中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是某某企业被收购,按照以往,她是绝对不会关注这种商业新闻的。
但夜氏两字勾住了她的目光,想到昨天那个开枪的疯狂男人,严束皱眉。
“夜斯年。”淡淡的一声。
“嗯?”正在按开饮水机加热开关,夜斯年转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望向她,“要喝水吗?”
“不,我是想问你XX企业是不是昨天那个男人的?”严束盯着他,漆黑的眸子给人的感觉很冰凉。
“是。”夜斯年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怎么了吗?”
“以前你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严束不懂商业,但她也知道,做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处处都有潜伏着的危险。
“至少我哥哥在的时候,我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夜斯年耸耸肩,眼底却是一片阴暗,“因为,这种事在发生之前,就被他扼杀了。”
严束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夜枫这个男人,无论假死前还是假死后,都是生活在黑暗里。
“这三年,倒是遇上不少要寻仇的事儿,但都没这次来的疯狂。”
夜斯年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丝丝笑意,“好在有严严保护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夜斯年,如果……”严束顿住,要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如果他知道夜枫还活着,会精神崩溃的吧……
“如果什么?”夜斯年接了杯热水递给她,他自是听见了严束没说完的话。
“多谢。”严束伸手去接杯子,“我是想问你和夜枫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
“嘶~”
夜斯年手一抖,整杯高达100摄氏度的开水泼在了来接杯子的手上。
白嫩的手背瞬间肿胀起来,甚至被烫得皴裂出了红血丝,严束倒抽了口气。
十几分钟过后。
严束看着被缠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心想,这下好了,左右手都动不了了。
如果不是夜斯年满脸的自责愧疚,如果不是她问的问题着实敏感,她会真以为是他故意的。
“对不起,严严。”夜斯年愧疚又心疼,“我只是感觉你的手凉,想接杯热水给你暖暖,真得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没事,意外。”严束无力地躺在床上,体会着无臂残疾人士的感受。
“那你还要喝水吗?这杯是温的。”夜斯年不知死活地又递上一杯。
刀子一样的目光射过来,夜斯年弱弱说,“你该吃药了……”
严束第一次有种想吐血的感觉,不是被人打得,是被憋闷得。
右手动不了,左手动动就扎心般的疼,全靠眼前长着一张妖孽脸的男人所赐,而他还想着占便宜!
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窃喜,根本逃不过她这种经过特训的犀利视线!
吃完了药,顺带着被某人占了一下便宜,严束躺在床上,默默说,“夜斯年。”
“嗯?”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有机会我会揍你一顿的。”
淡漠的声音让夜斯年窃喜的笑消失了,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再也不敢乱笑。
“十几年前的事,告不告诉我决定权在你。”严束声音顿了下,“告诉我和不告诉我,我想,会对你以后产生很大的影响。”
的确,会产生很大影响。
那段只有他们两兄弟知道的往事,那段让两兄弟性格反转的往事,那段让弟弟仇恨着哥哥的往事。
关乎着,她以后要不要去追查夜枫。
夜斯年垂下头,完美的侧脸藏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十五年前。
夜家惹人眼红的一对双生子刚满十二岁,小小年纪,已经长成了鲜少见的美少年。
一个内敛沉稳,一个调皮活泼,但都是同样的天资聪颖,IQ和EQ高到打破未成年人记录。
十二岁生日这天,夜家却是除了两兄弟,再无其他人。
祖父和父亲这些天在谈一个重要项目,重要到关乎夜氏集团能不能在国界外发展。
祖母和母亲在国外调查市场资金动态,不断的深入了解国外市场,为项目奠好基础。
大家族的悲哀之处便在于此,什么事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
双生子的十二岁生日,便是几通电话,几句含着歉意的生日快乐。
“哥,今天是我们生日耶!闷在家里多没意思,一起出去玩玩怎么样?”
十二岁的夜斯年,未完全张开的五官已见了倾城姿色。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彩,眼底始终流转着狡黠,但却让人看了就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同样十二岁的夜枫,相同的一张脸,却比夜斯年的成熟多了,五官有棱有角。
但那双眸子阴冷幽深,冰冷至极的感觉,让人望而生畏。
“走吧。”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夜枫站起身,说了两个字。
夜斯年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答应。
两兄弟性格差距太大,导致平常合不来,合不来就默契的不和对方有过多交流。
因为夜斯年性格比较活泼,大多还是会主动和夜枫说话的,但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话,夜枫应不应并不影响他。
当然,夜枫也都是不应的。
这次突然应了,倒真让夜斯年惊讶了,惊讶中也带着意料之中。
毕竟是双生子,冥冥之中还是存在着心灵感觉的牵连的。
在这个温暖又冰冷的家,他们都感到了,同样的孤独。
他们的生日是在冬天,十二月二十号,正值严寒季节,一个让人手脚冰冷的季节。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很好玩,前几天我无意中发现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夜斯年围上了毛绒绒的围巾,瞬间脖子就温暖起来。
“嗯,就去那里吧。”夜枫也围上了一条围巾。
两人的穿衣风格可谓是两个极端,一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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