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林径就一直朝他姐示意。
“嗯，爸妈，我这个暑假想去外婆家待一段时间。”
张慧听到林觅的话下意识就是看向林东生，似是在问：余家那边能同意？
林东生闻言夹菜的手一顿，直接问林觅：“余家那边你怎么想，他们能同意你去吗？”后又说：“要是余家不介意，爸妈当然希望你去，你外婆最近打电话回来也时常念叨你。”
“爸，既然我有这个计划，就知道怎么应对余家，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而且我也是想外婆了。”
林觅收到林径的眼神，补充道：“林径上完下周的课不是有一周的假，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外婆也很久没见我俩了。”
林东生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毕竟林觅一向有自己的想法。
张慧快吃完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对了，猫猫，等会我们不去医院了，我让你爸叫了周医生过来，等会吃完饭，你睡个午觉，周医生来了我再叫你。”
“嗯。”
吃完饭，林东生和林觅父女俩就跑到书房里了。
张慧也见怪不怪了，每回林觅回来都要和林东生待在书房里嘀嘀咕咕什么，问了还说保密。
“爸，我在张启山的书房里发现了这个。”林觅把在张启山书房拍到的文件拿给林东生看。
林东生看完文件皱着眉头说：“看来他们真的没有死心，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是要重启这个计划了，这次如果我们阻止不了，又会有更多的孩子遭遇不幸。”
“爸，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们要重启当年的计划，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待在余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轻举妄动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余振声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存在，但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将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嗯，我知道。”
他看着林觅心里面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猫猫，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当年那个计划里的幸存者可能…”林东生顿了一下：“只有你和孙启了。”
“只有我和孙启是什么意思？”她突然反应过来猝地抬头：“大刘、美芳呢？他们……”林觅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林东生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的说：“你回余家的第一年，大刘的情况就很不乐观了，他爷爷和我说：大刘不想再拖累家里了，反正都是要走的，与其花钱续命还不如早点走，这样还能让他爷爷轻松点，所以出院没多久就……，而美芳在大刘走后不久也走了。”林东生哽咽道，毕竟那两个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结果年纪轻轻就走了。
“当时你刚刚到余家，我们也不敢太频繁的联系你，怕你在余家人面前不好解释，我们也怕你知道了会多想，这三年里我也无数次想告诉你这些消息，但爸爸总觉得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道德绑架去背负这些东西……这三年，你就当爸爸自私了一回吧。”
她怔愣了一下：“原来这三年，发生了这么多，大刘和美芳也走了，他们明明说过他们会等到秘密被公之于众的那一天。”
林觅自嘲地说：“爸，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想，如果我自私一点，我不去管这些事情，我也不去管明天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受害者，那我可能会活得更轻松。”
“但不行啊爸，如果我不去做这个事情，可能就没有人可以去做了，万一我也不在了，这个秘密可能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而那些坏人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会越来越好的，我们要相信正义可能是来得晚了一些，但它永远不会缺席，真相也永远不会被掩盖。”林东生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无力安慰。
当年那个计划里的人身体几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这么多年来相继死去。
“爸，要是有一天我也突然……你们别太难过。”林觅突然凝重地说。
林东生一下子愣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事实，却一直心照不宣的没有捅破。而现在林觅突然把这个事情放在明面上讲，他心里面…只要想到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可能也会有一天会突然离开他们，他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
“爸，我这么说，就是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如果我突然走了，希望你能好好安慰妈妈和林径，我就怕我妈跟林径接受不了。”林觅担心道。
林东生像是被林觅气到了：“你担心你妈和你弟，你怎么不担心担心你爸能不能接受。”
林觅一改刚才的低沉笑起来：“哎呀，爸，怎么这个你也吃醋。”
林东生没有理她，林觅也知道他暂时接受不了，所以没有说了，过了一会儿：“爸，那我走了。”
林觅走到门口的时候，林东生叫住她：“猫猫，你一个人在余家小心些。”她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背着林东生说“嗯”，然后就推门出去了，一关上门，眼泪就慢慢涌上来，也许是习惯了在家人面前忍耐，所以她在书房没有哭，只是一昧忍着，把眼泪死死往肚子里咽，可是一出书房怎么咽，更多的眼泪还是不断流下，她慌乱地擦着眼泪，只觉得要无法呼吸。
尽管每次检查的结果都是良好，但她知道，这个病的不定性太大了，没有人敢保证。她也怕她的生命会突然结束，对林父林母、林径和爱她的人来说，一定会很无措吧。
……
“老大，你让我查的人……。”电话那头疑惑的说。
唐非白冷静的说：“没事，你说。”
“属下无能，可能没有查到唐总想要的东西。”
“你都查不到？”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说说你查到的，有多少说多少。”
“你让我查的那位林小姐，我查不到她15岁之前任何的有效信息，据说她是在7岁的时候被林家收养的，但她在被收养之前的经历好像被抹去了，而她在7岁到15岁这段时间就读的学校，我去了解过，不管是她那一届的同学还是老师都说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他们可以肯定学校没有这个人。”
唐非白没有说话，拿着手机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
“医院里也没有过她的就诊纪录，能查到的东西非常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确是余振声消失多年的女儿。”
7岁之前的经历被抹去，医院没有过任何就诊纪录，唐非白出神地想：会是你吗？
“老大、老大，你还在听吗？”
他喉咙口发紧，艰难的发出声：“嗯。”
“还有一个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刚才说到她是被林家收养的，有意思的是她的养父林东生曾经是个警察，但在收养她的那一年辞职不干回去继承家业了，但更有意思的是同年里有多名警察相继辞职或者转业，所以我怀疑她那些被刻意掩盖的信息与这个有关，但是我查不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川说：“这就是我能查到的了。”
唐非白淡淡的发问：“能查到她被收养之前是在哪家福利院吗？”
“查不到。”陆川尴尬道，毕竟他号称没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结果现在打脸真疼，幸亏老大不介意。
“老大，那还要继续查吗？”陆川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对方不高兴。
他略微思考：“不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查。”
“你去查一下当年那些警察辞职的原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你一周的时间。”
陆川：“……”有苦不敢说。
他又朝电话那边道：“不行？不行现在就跟我说，我可以找其他人。”他声音淡淡的，有些冷漠。
陆川咬牙切齿道：“行。”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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