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讲个故事,小的时候,冷凌就没什么朋友,他家的人也不允许他花时间在这些上,那个时候,只有我算的上是他认识的同龄人,但并不熟悉,我跟她第一次真的认识是在一片树林里,那个时候我经常会在他家的后花园里玩,那次,我亲眼看到他的父亲,逼着他打死一条小狗,很小很可爱的宠物狗,逼着他一定活活用鞭子把它抽死,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冷凌,才仅仅只有12岁,这对一个男孩来说是多残忍,我躲在一棵树的背后,清楚的听到那狗的惨叫声,那条鞭子一下下的抽在它的身上,但却不能致命,没下都疼的要死,最后,那狗是被活活疼死的,血流了一下,很多很多。”
江欲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虽然他作为一个医生,已然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但时至今日,想到那天的场景,他都还是有些恐惧的。
“故事没有结束,对吗?”
“知道那一幕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并不是那一地的血,也不是狗的一声声惨叫,更不是那条血粼粼的鞭子,而是他,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过一句,要知道,他只有12岁,怎么可能不害怕,或者真的能 狠下心对那条狗吗?不可能的,但他却始终没有喊过,也没有留下一滴泪,甚至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全就像个机器一样的冷漠。”
非柔没有说话,她也在想那个场景,想那个画面中的冷凌,12岁的年纪,又能经历多少呢?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对待这些的呢?会想起12岁的自己,那个时候,她还在父母的宠爱下撒着娇,会缠着他们给自己买好吃的蛋糕,会撒娇一定要一样玩具,会哭闹着不吃饭,无论怎样,父母都是会宠着自己的,但冷凌呢,他却在经历着什么?
“后来,晚上的时候,我才敢从那棵树后面出来,本以为能悄悄的离开,却让我发现了远处冷凌的身影,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正常是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我走近一看,才看到他手上竟然抱着那个小狗,已经死了很久的小狗,旁边是一个徒手挖出的坑,很小,很明显是给那条狗准备的,当我走到他面前时,才看到他的脸,他哭了,没有声音,但脸上的泪却留个不停,抱着狗的手也一直在颤抖着,他的手上都是泥,还有几处已经明显受伤了,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那个晚上,我陪着他把狗埋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在那里待着很久,他也哭了很久,但永远只是默默的流泪,没有发过一点声音,我也曾想过安慰他,但被他眼中的倔强给拒绝了,他的那双眼睛真的与一般孩子不同,有着太多的深沉,不像一个12岁男孩该有的样子。”
“之后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条狗是他那个时候的唯一朋友,在那个家庭里,只有那条狗愿意听他说话,愿意陪着他,但正是因为冷凌对那条狗的上心,才导致了它的死亡,他父亲是不允许冷氏的接班人有任何分心的因素的,他逼着冷凌亲手打死了那条狗,就是为了告诉他,他该清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听完这一切的非柔,第一反应就是恨透了那个父亲,那个冷血无情,残忍至极的父亲,明明都是父亲,为什么会如此不同呢?仅仅是因为 冷凌是冷氏的接班人吗?就要那样的狠心,身份是不能选择的,但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自己的身份承担那些痛苦呢?
这一刻的非柔,才真的理解了冷凌心中的恨,也才真的懂了冷凌的以一切,心中对他不免多出了几分同情。
但那仅仅是同情,非柔清楚的很,那不代表爱,对他所做的一切,非柔也并不能原谅,毕竟伤害他的是那个残暴的父亲,并不是冷剑宸,他报仇的对象也不应该是冷剑宸。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冷凌不敢在表达任何感情,慢慢的,他真的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一个合格的冷氏接班人。”
“正是因为他不敢表达感情,才缺少了爱人的能力,也不明白怎么说明自己的心意,但他阿是真的爱你,我也知道他爱你的原因,温暖,你的身上有他需要的温暖,而你是现在唯一能给他温暖的人。”
“所以,你是想劝我留下?陪着他?”
“选择在于你自己,我不可能要求你怎么做,我需要的是把他心底想说的告诉你,从私心角度来说,我希望你留下,给他温暖;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你和他都能放开心中的执念,解开心结。”
非柔看着江欲,他现在给自己的感觉跟安子皓有点像,看得懂一切,还能抽离开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有些不同的,安子皓是 真的看淡了一切,但他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对生活的压抑,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一切,才故意做出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
“顾非柔,希望你幸福。”
“那你呢?你幸福吗?”
“什么意思?”
“你一直在跟我讲冷凌的故事,那你呢?我能感觉到,你跟他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极端的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爆发,反抗的报复着一切;但你却没有,你的外表都是伪装,为了你在意的东西,你选择了隐忍,完成一切期望,活成了他们需要的样子,但并不是真的你。”
江欲笑了笑,但那笑容中充满了太多的苦涩,非柔说的很对,他的确跟冷凌很像,但冷凌更勇敢,自己却不能,他只能这样活着,为了那个家,为了母亲,自己必须活成父亲满意的样子。
正是因为自己的遗憾和感同身受,才更了解冷凌的感受,也才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做的一切,即便知道那是错的,他也不在意。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怂?”
“并不,你们只是选了不同的东西,都是在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冷凌是他心中的那份自尊,而你或许是为了那个家,没有对错,也没有所谓的是不是勇敢。”
“顾非柔,你真的很厉害。”
“是吗?可我没感觉。”
“以后别这样跟我说话,我怕,我怕我也会爱上你。”
江欲看着非柔的脸,忍不住的说到。
她身上的那份温暖,她的那种善解人意,不单单冷凌需要,自己也同样的向往。
但江欲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也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爱上眼前的温暖。
“好了,太阳也晒好了,现在看来,病人应该也好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没错,但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非柔留下这句话,便自己离开了,径直的回到了房间,而江欲呢,目送着非柔离开,便独自开车离开了那栋别墅,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非柔的话,想了很久,脑海中非柔的身影也还是越加清晰。
晚上,非柔坐在床上很无聊的翻着手上的书,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已经很晚了,冷凌还是没有出现,他去了哪?不否认的说,今天下午江欲说的一切,多少还是给非柔带来了些震撼,对冷凌也改变了些看法。
眼看时间依然很晚了,但还是没有等到冷凌的出现,非柔有些心烦,直接出了房门,由于今天江欲跟冷凌说的那些话,自己已经获得了在这个房子里自由活动的权利,只要不出大门,这别墅的一切地方,她都可以去。
刚下楼,李姐就很有机灵的吩咐这一个小丫头随时跟在非柔身后,表面上说是为了随时照顾非柔,但其实就是在监视自己而已,非柔虽然清楚,但也没明说,反正她也没打算离开,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监视呢?
冷凌的这栋别墅的确很大,设计也很巧妙,格局自然是不用说的,五层楼的建筑,每一层都有自己的划分,而非柔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就在冷凌隔壁,非柔一向不是个喜欢走动的人,所以,楼上她是很少会去的,基本上一楼就成了她唯一的活动范围。
好在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客厅,足够非柔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非柔正在客厅里待着,眼睛时不时的看眼门口,来确定冷琳有没有回来,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非柔实在是无聊的紧,身边的小姑娘也已经很困了,时不时的打着哈欠,非柔余光看了眼那小姑娘。
“行了,你去休息把,都已经困了。”
“不不不,我还精神的很,顾小姐您有事吩咐。”
“不用了去睡吧,李姐那边不用担心,我会解释的。”
即便非柔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女生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眼神还不安的看了眼,门口的保镖,很明显,她应该是担心自己会跑,才不敢去休息的。
“放心,我不走的,都这么晚了,我能去哪,门口不是还有保镖吗?如果你再不离开,很难保我不会跟冷凌说什么。”
“顾小姐,您可别呀,我这就去休息,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那女生不安的看了看门口,才离开,看来,还是冷凌比自己管用的多。
打发着女生离开,非柔也算是真的感受到了安静,整个大厅里,除了自己就是有五六个保镖,而他们都是一惯的冷漠,一言不发,呆在自己的地方一动不动,根本即使个雕塑一样的感觉。
非柔在客厅了走了走,却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发现的地方,地下室的入口,那里便是冷凌的地下酒窖,冷凌把入口放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故意把它跟周围的一切装修成一个样,如果不是非柔正好注意到,还真的是不容易看出来。
非柔并不知道这个地下室里面是什么,出于好奇,她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地下室的入口虽然很狭窄,但真的进到里面,却是别又一副洞天,非柔真的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到了,这里完全超乎了非柔的想象,少说也有将近一百平的地下室,竟然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桶桶木罐装的红酒,后面还摆放着不少瓶装红酒,以及好几个酒柜的洋酒。
非柔简单的环顾了一圈,不得不说,冷凌对就还是挺有研究的,这里面的无论是红酒还是其它洋酒,都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每个都是难得的精品,狠毒品种都是自己之前找了很久没找到的。
本来心情就郁闷,烦躁的不得了,而如今看到这么多的红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非柔怎么可能没想法呢?本打算随便拿一瓶的,但反正本来也无聊,还不如自己好好挑一瓶红酒来的好。
相比于红酒的年份,非柔更注意的产地和酒庄,红酒最重要的就是口感,而影响口感追重要的因素就是原材料,酿制方式,年份,但这几个中,年份是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好的红酒即便相差几年,也不会有太大口感上的差别,但不同产地的葡萄,由于光照、时间、水分、土壤、温度等各种不同,就导致了葡萄口感上的差异,而酒庄的酿制工艺则决定了葡萄的发挥作用,所以,一瓶好的红酒,出产地最重要,其次是酒庄,最后才是年份。
非柔挑了许久,才选到了一瓶最合适自己的红酒,正准备打开,就听到了地下室的开门声,还有那脚步声,显然,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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