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两夜了,上官辉月仍没有现身。
俞洛晴躲在不远处,一直看着知梦亭,可是她期盼的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俞洛晴从兴奋紧张到失望落寞,现在竟然有点麻木,毕竟两天米水未进、不眠不休了。
“糟糕,被人跟踪了!”就在俞洛晴放弃等待,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瞥见距离她不远处有个身材伟岸的黑衣人伫在那儿。
俞洛晴不得不让自己已经麻木了的大脑转动起来。
这个人应该是雲王祁世筠派来了的人。看来雲王已经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要跟别人私奔了。等待俞洛晴的将是什么?
被治罪满门受牵连?又或是直接暗杀?毕竟未婚妻逃走对雲王来说将是天大的耻辱,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俞洛晴突然惊起了一身冷汗。
思量过后,戴着斗笠和面纱的俞洛晴优雅平静地径直走到黑衣人面前。
“如果你接到的命令不是斩立决,请你回禀雲王,三日后如假包换的靖西将军府二小姐俞洛晴会如期嫁入王府”俞洛晴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但说出这几句话却透露着几分清冷。
蒙面黑衣男子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转身离开,黑色的斗篷迎风而起......
看着黑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俞洛晴虽然看起来平淡恬静,内心的惊涛骇浪又有谁人知。
太骇人了!看来雲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一个手下都有这样摄人心魄的气场。俞洛晴起了一身寒意。
退路已断,无法回头,三日后嫁入王府是唯一的路。
“辉月哥哥......你为什么没有来......”俞洛晴咬破了唇,鲜血顺着她那娇美的小口淌了下来,落到了洁白的衣领上,宛如卧雪落梅。
俞洛晴失魂落魄的回到靖西将军府,面对父亲的愠怒,姨娘的唯恐天下不乱,府里下人们的指指点点,她强大的内心却自动屏蔽了这一切。
俞洛晴现在没有想好怎么收场,她不确定将军府中的人是否已经知道她两日未归竟是去私奔。
“小姐,出什么岔子了?你怎么回来了?”贴身侍女邬莲儿看到俞洛晴回到房间,惊诧不已。
和上官辉月私奔的事儿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只有邬莲儿知道。
邬莲儿打从俞洛晴五岁起就跟着她,虽为仆役,感情却胜似姐妹。
看着俞洛晴没说话,邬莲儿又问:“小姐,这两天我一直盯着西城门方向的天空看,可是怎么都没看见你俩发的信号!”邬莲儿急得语无伦次,“所以莲儿就没敢实行计划,小姐你这又回来了,那计划怎么办?”
邬莲儿口中所说的计划,是俞洛晴事先制定的“假死”方案。原计划等上官辉月和俞洛晴一出城,邬莲儿就把从乱葬岗弄来的女尸当做俞洛晴,压到“突然倒塌”石墙下......
现在看来幸亏此计未施,否则俞洛晴连靖西将军府都回不去了。
雲王祁世筠回到王府,脱下一身黑衣,坐在檀木椅上轻轻啜了口茶,正在这时心腹竹语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王爷,你交代给属下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嗯”祁世筠微微点了点头。
“王爷,属下听闻今日您亲自去城西了,想必也见到他俩了,要不要我安排乌衣帮的人送他们上路!”竹语的言语中透露着愤怒。
未过门的王妃竟然敢在婚期将至的时候与别的男人私奔,这对墨阳城里最尊贵不凡的雲王殿下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竹语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俞洛晴和上官辉月的命。
祁世筠微微摇了摇头“上官辉月没来”。
“没来?没想到上官将军的嫡长子这么怂,不过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最后关头到底是不敢动王爷的女人”竹语轻蔑的说到。
祁世筠没有言语,深邃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
上官辉月已经冲破了第三道关卡,他不知道后面还有几重关。
自家的府邸—镇北将军府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密室!而且还机关重重!
上官辉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曾自认为事情做的很保密,如今看来什么也逃不过父亲那双阴兀的眼睛。
一想到与俞洛晴的知梦亭之约,上官辉月心急如焚。
上官辉月不知道,当他进入这个密室那一刻起,已经中了疆外一种奇特的毒—“忘忧草”之毒。
这种西域奇毒会对人的神经进行麻痹,导致人产生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进而会淡化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完全陷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困顿中。
上官辉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困了两天两夜。
俞洛晴一直在发呆,嘴角的血迹还未拭去。
贴身侍女邬莲儿面对这样的小姐,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她的印象中,小姐像晧空皎月一般,周身永远散发着清辉雅韵,这般气质优雅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个坚强隐忍的女子,如今这般场景,着实是让人难受。
“莲儿,去看看爹和姨娘给我准备的嫁妆吧”过了半晌,俞洛晴突然云淡风轻的跟邬莲儿道了句。
“小姐,你......你是打算嫁给云王殿下?那......那辉月少将军怎么办?”邬莲儿面对小姐突然转变,更加不知所措。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都是归于枉然,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俞洛晴淡淡道。
无论中间有多少理由,最后一刻他终究是没来。
没来就是没来,这就是命。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不是有颜无脑的女子。
倾世的容颜下更隐藏着绝世的聪慧。
这样就注定她不会为爱情冲昏头脑。眼下并不简单的雲王不知道从何知道了他和上官辉月的事,如果她还自私的想着和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那两个家族几千余人的性命便瞬间成灰了。
上官辉月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关卡,他像疯了一样像大门外奔去,没想到刚跑了不足百米,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恐怕早在密室里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奔向知梦亭。然而知梦亭中并没有立着他心心念念的晴儿。
一对卖艺的父女俩正在亭子里卖力的弹唱着时下茶楼里流行的《西厢梦语》。上官辉月冲到亭子里,像一个疯子。
“你看到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姑娘了么,看到了么?”每遇到一个人,他就使劲晃着对方的肩膀问。
亭子里的人都被吓得不轻,纷纷散了。
上官辉月跌坐在亭子里,眼泪和鼻涕顺着沧桑而又英俊无比的面庞一起流下,全然没有平日里白衣飘飘的谦谦君子形象了。
就在这时,有个小孩儿人在街上喊到:“快去讨喜饼啊,雲王殿下娶亲啦!花轿过了云安街啦!”,“雲王娶亲?”上官辉月像触了电一样站了起来。
“雲王娶的谁?”他明明知道答案,仍心存侥幸的问了街上的老妪。
“年轻人这你都不知道啊,新娘就是靖西将军府二小姐啊”老妪笑呵呵的答道。
“不对啊,婚期不是三月十六么,今天不才三月十二么?”上官辉月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忘忧草”之毒,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密室里困了五天五夜。
“年轻人,你傻了吧,我这么大岁数都没过糊涂,你怎么就糊涂了啊,不信你到西城门口的石历上看看!”老妪摇着头走远了。
上官辉月踉踉跄跄的跑到西城门,城墙头石历上挂的布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庚午年三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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