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萧晓跟在许世安身后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路过时月座位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连带着看一眼她身边的司澄。还是不能够完完全全去放下戒备去祝福两个人,也不知是怎么,看着两人越是般配越是觉得不长久,不想让两个人在一起。
嫉妒吧,对的,是嫉妒,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生起再亲密的感情也要低下一等。
然而又该怎么去承认呢?要她说时月我羡慕你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
转过身跟上许世安,期盼已久的追随,即使是师生即使要保持着距离,还是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的那种开心。不快不慢亦步亦趋,跟着前面人的节奏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走上二楼的时候萧晓慢了一步,留出距离让老师去开门,等在门口却没有看到办公室的门没有锁,没有看到屋里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姑娘,怒气冲冲地等待了许久也被等待了许久的姑娘。
许世安看到许长宁的时候并没有惊讶,意料之中的事情甚是连那脸上的生气也如他想象地那一般,接下来会是什么呢?她咆哮着来指责他,也好,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给他说的话了。
随手关上门把萧晓关在门外,不经意间隔断另一个姑娘的期望。没有办法,如果必须舍弃一个,那么定不会是他的妹妹,学生可以再来一个而妹妹却只有这一个。
只是许世安没有想到是关门的瞬间许长宁厌恶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许世安”三个字越过红褐色的门从门内一个姑娘口中传到门外另一个姑娘的耳中。
近四个月的舍友,朝夕相处的陪伴,即使聚少离多却还是清楚地听出那屋里是许长宁的声音,还是清晰地分辨出那个名字。
“许……世安?”萧晓念着这个名字,恍惚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间想起前些天许长宁问起这个老师,奇怪的神情仿佛认识的错觉,“长宁世安?一世长宁一世安么?还都姓许……难道……”一个诡异的想法生出,萧晓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一瞬间仿佛失恋了一般难过。
“他他他他们,不不不不会是父父父父女吧。”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手扶着洁白的墙只想一头装上去当鬼好了,然而格外现实的却是,萧晓一怕疼二怕鬼。
纠结要不要去当鬼的最后时刻,下定决心好好活着之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带着深仇大恨想要毁天灭地似的吓得萧晓只想在墙上掏一个洞紧紧抱着,就差喊一句“我不想死”。
然而冷静下来再去看那个气冲冲的背影,“还真是长宁啊。”萧晓目送许长宁离开,看了又看,咬着手指头去想,直到身后的许世安拿着一张空白的答题纸举在她面前才拯救了她的一个食指。
“下下周上课交上。”
“额,哦哦。”萧晓还想再问些什么还没等开口就再一次被关在房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无奈,伸出脚做出踹门的动作却又极其从心的放下,“呵,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学着许长宁的样子气冲冲地离开,然而终究只是模仿,手里卷着一张空白的答题纸,正面卷了再展开反面卷来来回回卷了五六次才突然明白些什么,瞬间又满血复活一般快活,“长宁世安,这是兄妹才对啊,我这个脑子,老师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机智了。”
自己把自己夸赞一番,如此说来她似乎是离老师又近了一步呢,“许世安,嘿嘿,许世安,真好听。”
萧晓念着许世安的名字蹦跳着往回走,没心没肺简简单单,轻轻松松没有烦恼,只是这种人还是太少太少,这世间多的还是极其现实的人,多的还是苦恼的人。
许世安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脱下外套好似脱下老师教授的伪装。地板上散落的纸张,一页一页是都是时月的作业,蓝色水笔抄写的题目下是黑笔写的答案,一字一段都与另外一份如出一辙。
两个人的答案相似,甚至连断句都是相似。
许世安指点时月写的答案,一点点改一点点一点点直到改到与记忆中年少的许长宁说得那样,一模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
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两份答案,她质问他为什么两份答案一样。他在赌,利用时月来赌许长宁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赌气来见他一面,会不会来骂他一顿。一顿骂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自认为有错,愧对许长宁,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想着过些时间就会好,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时间无法忘却的,无法在时间中淡薄反倒在时间中越发深刻,就像是在酿酒一般。
事到如今,许世安已经忘了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许长宁,或许,或许她也忘记了生气的真正原因了吧。
林衍的电话打来,像是拯救自杀者的最后一个电话,世界最后的一点温暖,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电话对面,同样为了一个姑娘而烦恼的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侄女。
时月的感情,因为自己的插手已经偏离出了一个巨大的角度,只是看着时月跟司澄,越是亲近越是觉得不安,莫名地愧疚,说不清的自责感。
林衍站在教学楼,举着手机远远观望着并肩往咖啡馆方向走的两个人,时月跟司澄,走到拐角处,草丛中一跃而起一个橘色的身影,小小的像是一个气球一般从地面上弹起落在时月的怀里。两人停顿一下,时月抱着六月,司澄就凑近来顺毛。刹那间的错觉,仿佛那个顺毛的少年是顾亦安。
或许……
或许,是因为六月吧,因为六月以前跟在顾亦安身边……或许吧。
司澄陪着时月往咖啡馆的方向走,再一次的拐角处,张开双臂去接六月,“元旦的时候有个节目,你来吗?”
“元旦?”时月失去六月,怀里没了东西去掩饰内心的焦躁,所幸一双手揣进衣兜里,手指搓着手指或许还可以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吧,“快考试了吧。”
“就一天,不用排练。”司澄笃定地说,带着一股信任邀请得真诚,“等那天我来找你。”自顾自替时月同意,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或许有,毕竟这是一个有工作的人。
“我……再说吧……”还太早,还有一个圣诞没有过,今天平安夜,莫名地,总觉得不太平安。不安的感觉生出,刚刚成型就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一声催着一声直催得人措手不及。
时月接听,还没有来得及让司澄回避就已经在小小的视频对话框里显示出两个人的身影。
何虞曦看着视频一角的司澄,一瞬间想问的话应该没那么重要,答案已经超脱问题提前跑出来,时月没有坦白却已经被出卖。
“你放开我月月!”何虞曦没有说话反倒她身后的时谦破口一句,带着满口的酒味提着酒瓶子冲着视频一角的司澄,抬手挥一下何虞曦的手,表示自己很清醒没有醉。
“你……”时谦指着司澄,“你……”想说什么?你若对时月不好我就拿鞋底拍死你,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底……
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象,没有依据更没有说出口,一切的一切都不过醉酒后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会对时月好的。”司澄知道那是时月的父母,更知道她的父母说的是自己,轻描淡写地一句承诺,说得是此刻的心里话,只是却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一个醉鬼的话,没有什么逻辑性更没有什么耐听性,象征性地敷衍着听,一本正经地敷衍,暗中观察着时月的表情,有些举棋不定的摇摆。
时月听着父亲的话,像是她要出嫁似的说的那样悲伤,想打断却又插不上话,一字一句听着心烦听着心乱,一个劲地问自己,司澄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吗?
她怎么不知道呢?
有吗?
有……吧……
时月透过视频的画面看司澄,看着他笑着接着自己父亲的话,没有什么具体的回复,只是应承着,恍惚中觉得有些分不清真真假假,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又在做着什么,一瞬间好想离开,想去找一本书,看看书上写的关于自己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十分钟亦或是二十分钟,后者吧,喝醉了的父亲总是话多的,尤其是这种要与女儿“分别”的时刻。
时月挂断电话回过神看着司澄,恍惚着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全世界都知道她有了一个男朋友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答应了他了吗?有吗?有……吧……
记忆回转,时月想起那个晚会,想起舞台上他在她跌在舞台上的时候抱住自己,那时的浪漫属于谁?快要忘记的时候去回忆,错乱了记忆,故意去遗忘顾亦安的心啊,慢慢地都把那时的主角换成了司澄的模样。
只是,只是,却还是残留了一点儿回忆。时月看着司澄有些模糊了视线,感官,关闭了一个便加强了另一个,耳边又响起一句话,谁的邀请新的节目……
还是元旦,只是希望这一次不再是晚会……
“那个,你刚才说的,那个……”
“元旦节目?”司澄笑着接上时月的话,上前一步拉起时月还在摇摆的手,没有挣脱,没有拒绝,静静地握在手心,久久地,司澄才接着道,“嗯,忘了告诉你,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节目。”
“嗯?什么……”时月抬头,对上司澄的目光,有些错愕,那眼中有柔情万丈带着一世的温柔欺压而下,靠近她的,碰撞在一起之前两个嘴唇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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