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这些细节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恐惧之意,脸上除了专注甚至不能让人捕捉到一点多余的表情,。这倒是让他佩服这个小男孩儿的隐忍。
“这样一个意思,以上的场景彻底然而书醒了酒他花汪汪的离开整间屋子脸上还残留着父亲喷溅出的鲜血,他一路跑着跑向了医院,跑向了我的病床,一口一个亲切的满儿,让我觉得这个称谓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称谓,更是最恶心的称谓。”
“我也用他的方式让他感受了一下我父亲的痛苦。甚至没有让他完全感受到,他受的痛苦对于父亲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死前还问我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就像小孩子那样对他笑着。笑的很童真。他甚至于恐怖这副微笑,他在恐惧中死去,这是值得我欣慰的。”
消失讲述了一大段长长的故事,小男孩儿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还好在自己死前还有人能愿意听自己说说这怂人听闻的事情。
“我觉得故事挺精彩的,你可以写一本书,我就没这个机会了,机会给你,你好好把握。”
小男孩儿冷不丁的撇来一个冷笑话,让顾叶嘉措手不及,但那样略为恐慌的表情转眼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表情,这或许是一个被人当做倾诉的垃圾桶的满足感,又或许是得到了小男孩儿信任的成就感,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终于愿意对一个人说出这些,他肩上担负的东西未必比成年人要少,甚至比这个社会上更多的成年人要承担的多的多,在这以后。
“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和别人说吗?”
“你要说就说呗,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此之前能有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感觉也不赖。”
小男孩儿这略微像大人般的口气让顾叶嘉觉得心疼,他才多大的年纪就有如此成熟的心理。本该有的童年却要遭受这般的悲苦凄离。
“警察为什么不抓你?”
“因为他们也知道我的时间不长了,况且还是未成年,就算是去了少管所里面,也可能是最小的吧?”
男孩似乎是有点兴奋,我也不知道是对他死亡的兴奋,还是认为他们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搞笑。
顾叶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和重生一样让人无法相信。
可能也是觉得快到生命的尽头了吧,这样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生命负担,顾叶嘉在想,等到自己人生快到了尽头的时候,会不会也有勇气对谁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
小男孩看着那女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哭声很小,身子一抽一抽的,顾叶嘉甚至觉得,他刚刚那样的镇定,一定是隐忍的很痛了吧!
顾叶嘉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还是个孩子啊。
顾叶嘉犹豫了下,走到小男孩的身边,将他抱住,起先,小男孩是拒绝的,可是到后来,终于是没忍住,抱住了顾叶嘉的脖子,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顾叶嘉见状,除了抱得更紧也没有别的动作,好像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全一点。
“我不想死啊......我才七岁......我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小男孩说的话让顾叶嘉的心里犹如万千的刀扎在上面一样,痛的很。
哭声慢慢变小后,顾叶嘉走到一旁,把椅子搬到和小男孩并排坐得位置上。
“你只有哭的时候才像个孩子。”
顾叶嘉从心底里开始喜欢这个小男孩,他身上有太多自己的影子。
顾叶嘉觉得他并没有错,那杀他父亲,欺他母亲,最后还假惺惺的跑到医院来告诉他,他的父母出事了,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男孩起身,看着顾叶嘉,那双眼睛里面有片星辰大海,光亮的很。
“你相信我吗?你不会死的!”
顾叶嘉只能把最大的希望就给他,他的各个器官都在衰竭,估计命不久矣了,可是,顾叶嘉还是那么相信奇迹。
“嗯!我相信你。”
小男孩眼睛里闪闪发光。
别人都怕他,都躲他,只有顾叶嘉不这样,小男孩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至少’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无比的珍贵。
两个人聊了很多,顾叶嘉知道他的家庭有多么的幸福,家里虽然没有钱,但是并没有因此而丢失一点欢乐,父亲每天工作很累,但是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和小男孩一起玩,三个人说说笑笑知道小男孩睡着,父母二人才都睡去。
小男孩和顾叶嘉分享着那些美好的回忆。
直到事情发生,小男孩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肮脏,脏到他觉得在这世上多活一秒,多呼吸一点空气都觉得恶心,都觉得是罪恶。
如果顾叶嘉没有出现,小男孩告诉她,他可能会杀完他二叔以后多杀几个人,然后再自杀,那天晚上本来想要杀顾叶嘉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下手,他没办法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动手,那可能也是他的底线,但是,更多的是顾叶嘉没有用变色眼镜去看他,这让他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顾叶嘉是何其的庆幸,庆幸那天自己沉得住气的稳健。
门外,顾叶泽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递给井思然一支,井思然犹豫着,最终还是接过他指尖的烟,然后伸着头,凑到顾叶泽已经点好火上,极其生疏的猛吸了一口。
顾叶泽见状,迅速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青灰色的烟气飘过头顶,飘到头顶的枝丫上便开始四处分散。
“你们......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顾叶泽想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只能这样直接了当的问起来。
井思然转头看向顾叶泽,他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着手中的烟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井思然将口中的蓝色烟雾吐了出来,竟是一个烟圈,好看的很,也不知道这些年的离开,井思然竟然自己都抽上烟了,顾叶泽觉有点内疚,这些年,作为兄弟,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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