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前,景婕瞪视着惨白的床单面无血色。紧捂着胸口,心瘁到呼吸困难。
在送景从洲前去抢救时,苕尉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大约是景从洲因抑郁而失足坠楼。他将事发情况说得有模有样,说得景婕眼眶滚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
景从洲停职之后终日郁郁,她看在眼中。她忙着工作没有及时去关心父亲,这是她不对,因她总觉得诸如此类的事情她以女儿的立场去劝慰父亲,终归不大妥当,因此事后只草草劝了几句,并没有多加理会,她觉得以她对景从洲的了解,待风头过了,他便会再度崛起,先前数十年中也出现过这样那样的挫折,忍一忍就过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父亲郁结于胸要依靠站在高台、站在生命的边缘才能将苦闷纾解,这不像是景从洲的作风。
但苕尉说得如此真实,真实到父亲站上高台时的绝望好像是她作为女儿从没有看到过的脆弱一面,她禁不住掩面而泣,痛苦的泪水顺着指缝一点一滴溅落在地。
苕帧田得知消息后已经马不停蹄在赶来塔阳的路上,李骁飞亦辗转在医院鞍前马后奔波。景婕那副痛彻又悲凉的模样落入李骁飞眼中时,他深锁了眉头。一次又一次给景婕买面食糕点企图她能略略果腹,景婕却一次又一次婉拒了回来。
终是看不得景婕在冰凉走廊挨冻,李骁飞出言相劝,“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候着,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吧!”
景婕纹丝不动。
李骁飞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你的解酒药,哪里买的?那天分发给我们之前,瓶口已经拆封了吗?”
景婕终于抬起头,却是双目无神,也没听明白李骁飞的意思,没什么情绪地答他:“宏德大药房吧!买来后,我就拆封了!”想了想,又道:“都是骗人的,没什么药效,已经被我扔了!”
“你怎知没有药效?”李骁飞神情狐疑,“你服用后,没有一点儿反应?”
景婕眉眼低沉,“没有反应,该醉还是醉了!”
李骁飞瞧着她若有所思。
苕帧田终于于晚上8点风尘仆仆赶到医院。
夜晚的走廊冷风刺骨,苕帧田面色赤青,似无比心切,到了病房门口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首先抓着李骁飞便是好一番盘问。听得李骁飞说完一席话得知景从洲尚有命在,不禁重重喘了一口气,仿若积压于胸的大石终于卸下。紧接着目光从颓丧的两人中逐一掠过,来回掠了几遍,突然开始咬牙切齿,“苕尉呢?苕尉怎么不在这儿?享乐挺及时,有需要了倒溜得干净!”
在场两人都没心思答话。
哈了几口冻僵的双手,隔着玻璃瞧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景从洲,苕帧田双眉锁得比李骁飞更加深沉,又似纠结在对苕尉未来医院报道的不平中,攥着双拳拍着门扇,“真是作孽,只道享福不想着回报……”来回踱了几步,越发愁眉深锁,跟景婕道了声“我去看看那愣棍,顺便问问情况”又匆匆离去。
走廊似来回刮了两阵风,不消一刻风来散去,又恢复了宁静。
暗沉的夜色浓云密布,道路两旁枫叶纷飞似潇潇秋雨。夜阑人静,远处的霓虹灯在瑟蔼夜色中释放出绚丽华彩,在道路尽头星闪成辉。
熟悉的复古门庭,抬头仰望二楼窗户泛出的幽幽黄光,苕帧田的满腔激愤转为虚颓。往前迈了几步,前方大门敞着,一楼大厅灯火通明。
苕帧田心下纳闷:今日事件突发场面混乱,景婕或是苕尉忘记关门了?又小心翼翼往里挪了几步。眼看即将靠近玄关,一阵浓浓的咖啡醇香飘入鼻尖。他努力嗅了嗅,没错是咖啡。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190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