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佳然刚到家,连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先她一步回到家中的钟学良便把今日的晨报递给她,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佳然接过报纸一看,头版头条竟是她和高朗的亲密照!她心里蓦地一惊!瞬间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她和高朗的事怎么就上报了?还有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她再仔细看这几张照片的背景,竟都是上海的旅游景点,也就是说,三个多月前她和高朗在上海游玩时被人偷拍了。
为何三个多月过去,偷拍之人才将照片公布出来?那人目的何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重重疑问刹时袭上钟佳然脑海,她木然矗立在原地发呆。
“然然啊,告诉妈妈,这里头有误会是不是?”这时,徐慧从厨房走了出来,拉她坐在沙发上,婉声问道。
钟佳然终是回过神来,看着钟学良和徐慧,一脸认真道:“爸,妈,这不是误会,他就是我心里爱的人!我要和杜安承解除婚约……”
“混账!婚姻岂是儿戏!说定就定,说毁就毁!”钟学良一听,勃然大怒,吼着打断了钟佳然的话。
“是呀!然然,婚姻岂可闹着玩!而且,妈看安承这孩子很不错,对爸妈也孝顺,对你更是好到无可挑剔。然然,妈是过来人,女人找丈夫,最重要就要看这个人对自己好不好!然然,相信妈,妈不会害你!”徐慧拉着钟佳然的手,苦口婆心劝说道。
“可是妈,我不爱杜安承。即便跟他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钟佳然看着母亲,坚持己见道。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放着安承这么好的人不懂珍惜!管你怎样,你老爸我,就只认安承这一个女婿!”钟学良眼里冒烟,怒喝道。
“爸!我跟杜安承根本就不合适!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爸,请你理解我!”钟佳然泫然道。
“爸就是为你的幸福考虑,才会劝你珍惜安承。安承怎么对你,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人家安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到哪里去找这么迁就你的人!”钟学良语重心长道。
“爸……妈……”面对爸妈的固执,钟佳然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一时,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时,厨房里飘出了一阵阵土鸡的鲜香,徐慧恍然想起,厨房的天然气灶上正用紫砂锅炖着土鸡,她赶紧起身往厨房走去,看看土鸡炖好了没。
这时,钟智晖跑到了钟佳然身边,拉着她的手,嫩生嫩气道:“姐姐,姐姐,过来陪我玩!”
“小晖,自己玩,姐姐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钟佳然轻轻摸摸钟智晖圆圆的脑袋,微笑道。
“哦。”钟智晖听话地走开了。
这时,钟佳然站起身,道了一句:“爸,我先回房了。”
随即,钟佳然走进了自己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疲倦地仰躺在床上,想到执拗的杜安承,固执的爸妈,她有些无力说服他们,她越发看不到和高朗的未来……
难道……她和高朗今生注定有缘无份?他们终究再次错过彼此?
想到这里,钟佳然心里蓦地一痛,不禁潸然泪下。
晚饭,钟佳然心事重重,有些食不下咽,但她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小半碗。
饭后,钟佳然依旧习惯性和母亲一同刷洗好了碗筷,接着,她没有同往常一样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是早早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她心里很乱,也很烦,她想一个人静静。
第二天下午,昊伟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敲门走进了杜安承的办公室,“杜总,你交待的事已经处理妥善。”说着,他将手中信封递给了杜安承,“这是从拍摄者手中买回的照片和底片。”
杜安承接过信封,快速拿出里面的一沓照片,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锈色,难看至极!他的黑色瞳仁里还时不时迸发出一颗颗火星。
他一张一张看着,越看脸色越寒沁得骇人!
“拍摄者是重庆沙坪坝人。据拍摄者交待,他只是一名单纯的摄影爱好者,三个多月前,他去上海实地游拍,刚巧碰见他们,见他们互动恩爱甜蜜,一脸幸福,便当作风景拍摄了下来。几天前,他无意中看见高朗的广告海报,才知照片上的男子竟是小有名气的‘蓝球小王子’,于是,他看见了照片的商业价值,将照片高价卖给了报社,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这些,就是他手中的底片和洗出来的全部照片。报社那边也已搞定,他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昊伟详尽地向杜安承禀报着。
杜安承沉痛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无尽疲惫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杜总。”昊伟走了出去。
半晌,杜安承缓缓睁开眼睛,双眼已然变得猩红,那是带着暴戾和狰狞的颜色,点缀于寂黑如夜的眸底,好像无月的夜空,随时都会闪电雷鸣,掀起惊涛骇浪来。
他再次将手中照片移至眼前,仔细看着,看着……每一张照片上,她的未婚妻脸上无不是浮现出陶醉的表情,绽放着如花笑魇,一脸挡也挡不住的甜蜜,原来,这才是她幸福的样子!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含蓄而纯真,甜美而质朴,好不嫣然动人!
只是,这个样子的她,他从未见过!他才是他的未婚夫,她的温柔甜美都应该属于他!可是,她在他身边却没有,而在别的男人身边,却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无尽的温柔。
突然,他脑中又袭来熟悉的绞痛,他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头,照片散落一地,他蹲在地上,表情痛楚,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外冒着,这个痛是真真实实的!他忍痛翻找出抽屉里的镇痛药,抖颤着手倒出了两片,服下,又抓住桌沿艰难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下一口水,吞下药片。
随即,他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脸色煞白似纸,心口起伏跳动的不规律,连呼吸都像阻塞了棉花,虚浮失重。
良久,许是药物起了作用,他脑部的疼痛稍稍得以缓解。
随即,他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照片一张张拾起,紧接着,他又将那一沓照片全部放到旁边的切纸机里,切割成片片碎片,好似他此刻的心,也碎成了一片片。
紧接着,他掏出身上的IMCO打火机,将那些底片全都化为了灰烬。
然后,他再次一屁股跌坐回总裁椅上,蹙眉凝思,一言不发。
下午,钟佳然刚下班,走到公司地下车库,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高朗打过来的,快速按下接听键,“喂,高朗!”
“佳然,我现在汇丽笙酒店靠窗老位置等你!我想见你!”高朗沉郁的声音透着几分迫切。
“你还没回广西?昨晚我打你电话,提示关机。高朗,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钟佳然略显焦急地问道。
“爷爷走了……他走了……”高朗哽咽有些说不出话。
“我马上过来!”钟佳然知道此时的高朗一定很难过,他曾说过,他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跟爷爷奶奶的感情比爸妈还要深厚。
很快,钟佳然便赶到了汇丽笙酒店中餐厅靠窗老位置,一看,静坐着的高朗,果然同她预想的差不多,脸色苍白,眼皮浮肿,眼袋肿大还有一圈明显的青色,似几天几夜未合眼一般,样子极其憔悴。
钟佳然见此,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赶紧坐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柔声劝慰:“高朗,别太难过了,不然,爷爷在天上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会不安心的。”
“佳然……”高朗看着她,眼睛湿润,哽颤道:“爷爷走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钟佳然握着他的手的双手紧了紧,试图给他传递力量与温暖。
“爷爷奶奶辛苦一辈子,眼看生活终于好了一点,他们又都相继去了……”高朗继续喃喃说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经意间划出了他的眼角。
此刻,钟佳然知道所有的安慰对他来说,都有些苍白无力,她唯有紧紧握住他的手,静静聆听,让他尽数道出忧伤……
有时候,憋在心里的话需要吐出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说出来,兴许心里会轻松些,好受些。
后来,他们又一同去了酒店房间,高朗继续给她讲着,他和爷爷奶奶的故事。
直到凌晨一点半,高朗终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他睡得很沉,眉头却是微微蹙着的。
钟佳然轻手轻脚走到洗手间,将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然后,她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认真而细致。
然后,她小心翼翼躺到他身边,紧紧抱住此刻脆弱得如同孩子一般的他。
第二天,钟佳然醒来,首先将高朗开车送去了江北机场,因为,他的假期已休完,订了这天上午九点直飞广西的航班;然后,她细致耐心地叮嘱了他几句,看着他进了候机室;然后,她才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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