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华熹山,吴玥一见到沈澈便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却被沈澈无情推开。于是搔着后脑勺疑惑道:“这家伙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白皓笑着揉吴玥的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越是心里高兴,表面上反而装得稳。不理他,咱们走。”
只有宁柚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于是看白皓和吴玥两人勾肩搭背着走远了,然后才与沈澈并排走着,试探着问道:“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沈澈看向别处,随口答了一句“没什么”。
“你能骗过他们两个,可你骗不过我。告诉我,没准我可以帮到你。”宁柚从前和沈澈一个院里长大的,他最了解沈澈了,若是见了面便发牢骚似的说个不停,一般是小事,遇见了大事,才会这样沉默不语。
兴许是听见了“帮到你”三个字,沈澈反而是没了说出来的耐心,他们三个都不是校队的,平日里甚至连他一场球都没有看过,球队里繁琐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理解。不过正是宁柚的关心,才让他有了继续装作没事的勇气。他抬起眼眸,冲着宁柚安慰似的笑了一下道:“是你多心了,哪有什么事是我沈澈摆不平的?就算有,那就等摆不平的时候再向你们求助不就好了!”
言泉原本走在后面,偶然回头,忽然看见一个瘦高男生从方才沈澈乘坐的混合车上走了下来,黑色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但隐约一晃看清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她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片刻,总觉得和记忆里的某个人有些重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过这张脸呢?
她倒着向前回忆,忽然想到了开学时曾在校队选拔赛上见到过的一人,那个才加入校队便一鸣惊人的秦嚣。怎么是他?她心下隐隐觉得沈澈怪异的神情总是跟他脱不开关系的,于是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了上去。
进了山,有老师走在最前负责开路,最后同样有老师确保没有学生掉队。起先各班还排着队伍,时间一长,有精力旺盛的,便冲在了最前面,至于体力不支的,则落在了最后,甚至于还有一撮一撮坐在路边空地上歇息的人,于是队伍便被无限拉长了。
小言泉本就觉得秦嚣神秘兮兮的,结果他还偏是做些不寻常的事,自打进了山便走了一条没人走的小路。她并不能算是体力好的人,但她跟踪的对象秦嚣则恰恰相反,他独自走在山路上,且走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小言泉便感到了从腿部传递向上的沉重感和疲惫感,她藏身在一处转角的地方,打算稍作停歇再继续跟上。揉了揉腿,再侧着脸向转角外看去时,长长的小路上竟然空无一人了!
怎么会这样?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小言泉连忙从后面出来,小跑着向前赶路,这时,不远的前面,一个黑色帽子从道路外侧与地面高度相平的位置缓缓升高,进入她的视线。原来他一直蹲在悬崖侧向生长的树木枝干上,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说吧,为什么跟踪我?”秦嚣矫捷地爬上小路,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用平淡的语气道。
老实说他的第一句话问的却不是“你是谁”,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她,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一个人,却似乎和沈澈走得很近,令人不解。
小言泉有些汗颜,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是对这个名叫秦嚣的人有几分好奇罢了。
“你不说吗?”秦嚣的语气从平淡变成了寒冷,他拉近和小言泉之间的距离,借着身高睥睨着她,眼神里透露的杀气似要将她撕碎一般。
她变得愈发紧张起来,下意识向后退去,而她退多少,他便进同样的距离,一边道:“其实不必这样,我本来也想咱们好好坐下,你告诉我你跟踪我的原因,而我回答你心中的一个疑惑。”
“原因……原因,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倒是很关心他嘛。”秦嚣轻蔑道,“我本想过像这样站在我面前的人,应该会是他身边的那些什么宁柚、白皓、吴玥,或者是赵逸清、顾冲中之一,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大家都是他的朋友,今天是我碰巧看到了你,若是换了他们中的任意一个人,同样会这么做!”
“是吗?”秦嚣站定,不再向言泉逼近,脸上却露出个邪恶的笑容。殊不知赵逸清和顾冲早已经不站在沈澈的那一边了,现在都死心塌地的相信着自己才是那个可以带领他们走上巅峰的人呢。
言泉却不知情,坚定地点了点头,道:“那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秦嚣忽然轻蔑地笑了起来,道:“我劝你还是搞清自己的地位,我才是占主动权的那一个,回答或者不回答,都是我的自由。”
他示意言泉向身后看去,只见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她的瞳孔瞬间缩小,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她虽然没有典型意义上的恐高,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又怎会不怕呢?
秦嚣似乎来了兴趣,道:“你就这样看着下面别动,我就考虑告诉你些实话。记住不要动哦!”
她虽然嘴上忘记答应,但却已经默默看着下面了。
“我的确是冲着那个人来的,打从这学期开始转校过来就是为了他,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他所有的一切通通夺走!这些天里发生的事,就是我的第一步——”他凑到前面,用手掩着嘴在言泉耳边窃窃私语,“据我所知,他可是很看重校队的比赛的吧?”
她听罢突然变得震怒起来,反手一把推开他,独自一人走在山路上。
秦嚣此时笑得愈发得意了,让言泉知道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中的,此举没准还会加速他的成功呢,须知握紧的沙子反倒是留不住的。
她觉得两只脚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艰难不已,张大嘴呼吸却觉得吸进去的空气怎么也不能满足肺部的需要似的。但只要想着秦嚣就在后面,她就不愿停下歇息。她的耳边,他刚才低声所说的话,“我要抢走他的足球队”,仍在不断重响,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都无暇思考,只是看见他那张脸,便会引起她的不适。
等等……足球队?他刚刚是说了足球队是吗?这表明今天的事其实和足球队有关是吗?她先前因为沈澈的邀请看过几场他的足球比赛,秦嚣刚刚提及的赵逸清和顾冲似乎就是足球队的,而且还和沈澈的关系不错,她可以找他们去问问,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忽然变得明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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