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姐姐独家秘制的“迷蝶粉”之后,周小灵的内心着实又踏实了不少,因为周小灵十分清楚这种药粉的奇妙作用,也深知如今姐姐制作药粉的高超技艺,在全族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周小灵的家乡明陶,迷蝶粉是一种极具防御性的药粉,只要将极少的份量撒在身上,就可以很好地抵御绝大部分昆虫及蛇类的侵扰。
其实,周小灵在幼年时期就见识过这种药粉的功效了。她摸着裤兜里的小瓷瓶,渐渐回忆起小时候在外婆家老宅的那段时光......
这一年暑假,周家姐妹的父母把两个小孩暂时送到了眀陶乡下的外婆家,让外婆照顾两个孩子的日常起居。那时的周小灵只有三岁,周妙灵只有六岁。在两个孩子的印象中,她们都是第一次来到外婆家的老宅。
两个孩子最初来到外婆家时,纷纷感觉到不适应,大吵大嚷着要回家,待看到慈眉善目,面容和蔼的外婆笑盈盈地出来迎接时,两个小丫头却很快停止了吵嚷,她们都觉得眼前的外婆有种莫名的亲和力。
有了外婆的悉心照料,两个孩子在住了几天之后,就慢慢地就适应了乡间的生活。可不知为什么,两个小丫头对这座老宅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时正值夏季,周家姐妹一同在外婆家附近的田野和林间玩耍。孩提之时天真烂漫,活泼好动,她们从中午玩耍到傍晚,往往在听到外婆的催促声之后才匆匆忙忙地跑回家。
如此过得半个月,一天下午,周小灵和姐姐玩耍了几个小时之后提前回到了外婆的老宅。年幼的周小灵刚一进堂屋就埋怨道:“哎呀,树林里好多蚊子呀!叮得我全身上下都是红包!”周小灵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在身上轻轻挠着。
周小灵转眼看向姐姐时,却发现她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咦?你身上怎么没有啊?”周小灵在姐姐的身边转了两圈,仔仔细细地向她脸上,胳膊上,和腿上看去,发现她身上丝毫没有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
周小灵挠了挠小脑袋,显得十分好奇,接着问道:“姐姐,你身上怎么没有红包呢?”
“嘿嘿,不告你说!”周妙灵的头扭向一边,神色更加得意。
“告诉我!”周小灵跑到姐姐跟前,抓住她的手臂连连扭动。“快点,告诉我!”
周妙灵拗不过妹妹,只得说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这句话时,周小灵口齿显得不是特别伶俐,年幼的她对于这个词汇其实还很陌生,她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姐姐。
周妙灵此时却以为妹妹能够听得懂,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两颗棒棒糖!”
这句话,周小灵能听得懂……
于是周小灵拿了储存罐里的几角钱,风也似地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两支棒棒糖回来。
“给你!”周小灵的两只小胳膊伸得直直的,把棒棒糖递给了姐姐。
接着,只见周妙灵慢慢地揭开了一支棒棒糖的外包装皮,放在嘴里品尝了起来,同时还故意做出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
“你吃了棒棒糖,你该告诉我了!”周小灵用幼稚的语气说道。
“好好好!告诉你!”周妙灵说着挥挥手,示意妹妹跟着自己过来。周妙灵快步走出堂屋门外,妹妹迈着小步子也紧跟着了出来。
周妙灵来到院子角落,在一个铺满灰尘的木箱子前停下了脚步,她向大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看到大门没有关闭,又急忙跑上前去把大门关上,关门时还不忘往门外查看了一遍,神色很是紧张。
“你在干嘛?”周小灵好奇地问道,她看到姐姐古怪的举动,耸拉着小脑袋,表情一脸迷茫。
周妙灵连忙把食指放在唇间发出嘘声,接着低声说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外婆知道,明白吗?”
“好~”周小灵一双小手捂住嘴巴轻声说道。
周妙灵这才放心地呼了一口长气。接着只见她在那只破旧的木箱子前俯下身来,从那木箱的一个破洞向里面探进手去,在那箱子内部摸了一阵,拿出了一件东西出来。
周小灵向姐姐手中的东西看去,见到是一个白色圆筒状的塑料小药瓶,就是平时家中常见的那种。
“你骗人!你骗人!”周小灵忽然大吵大嚷起来,她幼小的心灵中以为姐姐是在拿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药瓶来哄骗她。
周妙灵连忙跨出一部走到妹妹身后,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妹妹的嘴唇,不让她再吵嚷。
“嘘~”周妙灵的声音压得特别低:“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是吓跑蚊子的药。”
周小灵的嘴被姐姐捂着,发不出声来,只能看着姐姐的脸庞轻轻地点点头。
“明天出去玩的时候我再让你用,今天先不用了。”周妙灵的声音仍旧压得特别低,她说着又俯下身去,把那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木箱中。
“走了!”周妙灵拉着妹妹的手转身向堂屋走去。
两姐妹回到堂屋中,刚刚在长凳上坐下来,周妙灵就对妹妹说道:“记着,千万不要告诉外婆,知道吗?如果你告诉了外婆,我们以后可能就不能用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赶跑蚊子了,明白吗?”
“奥!”周小灵的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
正当周妙灵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有人缓步走了进来。
“外婆回来了!”堂屋里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两个小孩子迎了出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年纪,体型偏瘦的老婆婆提着两篮子菜走了进来。
“给我吧,外婆!”
“我拿着吧!”
姐妹俩一路小跑到外婆面前,抢着接过她手中的菜篮。
“呵呵呵,两个小丫头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啊?是不是又在外面调皮了?”外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开心地说道。
“哪有啊,我们今天可乖了!”周妙灵抢先说道,她眉头微微一皱向妹妹看了一眼,算是给妹妹提个醒,让她不要胡乱说话。
“呵呵呵,乖就好!今天外婆买了一条鱼给两个小馋猫吃!等下外婆就给两个小馋猫做饭去啊!”外婆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道。
周小灵正想说话,却还是被姐姐抢了先:“好啊!好啊!外婆做得鱼可好吃了,我们一定要把它全部吃掉!”
见姐姐总是抢自己的“发言权”,周小灵不由地向她嘟起自己的小嘴巴,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周妙灵也翻起白眼,伸出舌头,做了鬼脸当做回敬……
帮外婆把东西拿到厨屋,两个小丫头就回到堂屋里看起了电视。
外婆家里的电视机是那种老式黑白电视机,有时遇到信号不好的情况时,电视屏幕上还会出现波浪一样的白条……
每当这时周妙灵都会“哎呀”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去拨弄电视机顶上的两根天线,即便这样,两个小丫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太阳西斜,余晖寥寥。乡间的空气此时已经没有白天时那么沉闷,阳光也没那么刺眼了。
厨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在老宅中四散弥漫。两个小丫头闻到味道,纷纷长呼了一口气,陶醉地赞道:“真香!”
两个小丫头蹭地一下坐起身,一前一后向厨屋奔去,连电视中的动画片也顾不上看了。
厨屋里烟雾缭绕,香气扑鼻,隐约可以看到外婆在灶台前忙碌着。
周妙灵一进门就语气兴奋地说道:“我们来端饭!”
“我……我也来端饭……”周小灵也跟着说。
外婆看到两个小丫头调皮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说道:“饭还没好呢啊,再去堂屋看一会电视,等下叫你们端饭,你们再过来啊!”
“好~”两个小丫头又是一阵风一样地跑了回去。
没过多久,外婆端着两盘子菜走进堂屋里,径直走到木桌前把盘子放在了上面。
外婆转眼看到两个小丫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眉开眼笑道:“开饭了!开饭了!”
“好!”两个小丫头欢呼雀跃地从木凳上坐起来,同时奔到了饭桌前。
周妙灵在凳子上还没坐稳,伸手拿起一个糖三角就要往嘴里放。
这一幕被外婆看得分明,只见她眉头一皱,面露不悦地说:“还记得外婆和你们说过什么吗?”
“哦!”周妙灵连忙放下手中的糖三角,看着自己乌漆墨黑的一双小手,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跟着拉过妹妹一起来到堂屋里的脸盆前洗手。
“记得要打胰子!”外婆叮嘱道。听着身后传来两个外孙女的欢笑声和哗啦哗啦的戏水声,外婆的面庞划过一丝慈祥温和的微笑。
两个小丫头洗完手也懒得用毛巾去擦,直接把水甩在了地上,接着就又跑回饭桌前吃饭了。
外婆一边给两个外孙女夹菜,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今天都去哪玩了?都玩什么了?”
“今天我们去树下荡秋千了,还去……还去地里抓泥鳅了! ”周妙灵生怕妹妹说漏了嘴,又是抢先接过话题。而周小灵这时却只顾埋头吃饭,好像是没有听到外婆的问话。
外婆看了一眼姐姐,又瞧了瞧妹妹,见她们的举动有点反常,心中起了疑窦。此时外婆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将目光转向周小灵,问道:“今天都玩什么了啊?”
还没等妹妹回答,周妙灵暗自咽了一口吐沫,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的紧张是有原因的,因为外婆曾经不止一次地对她们两个说过:“一定不要去楼上的那个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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