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做了医生,前不久还曾来过我读书的城市参加考试。
医生是我最不喜欢的职业,他们见惯了生死,总觉得会变得冷漠,少了人味儿。但季非选择做医生,我就喜欢医生,救死扶伤,是圣洁的白衣天使。
他询问我的近况,我捡了些好的和他讲。
他说以后来看看我,叫我老公去接他。
我是成年人,当然知道这是试探,我不想他误会,于是开玩笑说,那我要是结婚了你是不是得补一个份子钱给我啊。
季非却很认真,那你得重新结婚,再带我吃一顿。
行吧,我明天问问有没有人愿意的,临时给你办一个。我这么回他。
季非说,我给你把婚礼钱付了吧。
我缓了好半天才回他,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天知道我有多想我的婚礼是他付的钱,这是我和他的婚礼,我曾经可以嫁给他。
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
只能嘻嘻哈哈的闹过去,新郎能选吗,我想要黄景瑜,钟汉良也行。
季非说我像从前一样,还是那么调皮。
我也好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扰乱我的心弦。
我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以为我是害怕,如果他现在有了女友,或者有了妻儿,我承受不了。哪怕那是真相,我也不想知道,就让我做鸵鸟吧。
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者,总好过被人戳破的难堪。
在这段谈话的尾声,季非问了我一个问题。
不回来么,老家多好啊,山明水秀,我去过很多地方,还是最喜欢回来这里。
如果季非的心和我一样,这就不是问题,而是一个邀请。
我闭上眼,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不是第一次考量去留的利弊,但是这次意义不同。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回去后和季非一起傍晚散步的画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如果我们是相爱的,或许一两年后会步入婚姻,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我会做一个好妻子,每日盼着他下班归家,和他一起照看属于我们的小孩。
那太美好,也太不真实。
我确定我深爱年少时的他,但这十年里他长成了什么样的大人,我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变了,比以前开朗,比以前乐观,比以前更会隐藏心思。
季非还是不是我的少年,我不想用任何形式去试探他。
我拼命忍住模糊双眼的泪水,告诉他,不回去了,这里很好。
真好,季非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从第一眼的心动到现在的天各一方,整整十二年,跨越一个轮回。
他在纸上写过我的名字,轻声读着江月。
他喜欢我的睫毛,喜欢将我齐腰的长发缠绕在手指上把玩。
他唱歌的时候眼睛盯着我看,忘词了还会冲我笑。
他偷看过我的日记,所以我根本不敢写他。
他以为我在追星,其实我在追他。
我爱了他十二年,从怦然心动到可以坦然地放下。我知道我仍旧爱着他,他已经刻进了我的血肉里,偶尔想起时会顿感痛楚,但我甘之如饴。
我不再纠结于季非有无喜欢过我,当年彼此之间的感觉我想我们都很明了。
再去追求一个答案,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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