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闫阅接走了方媚。方母猜到方媚的事,方媚说,闫阅对她好,她也心甘情愿。闫阅对方家的援助方母看在眼里,方媚坚持,她竟无法反对。
闫阅不遮掩他与方媚住在一起的事实,圈子里的人便也都知晓了。闫父气得头发都要白了,对方家的怨怼更深了一层,他促成了方父的倒台,闫阅却与方媚一起,这分明是在扇他的耳光。
闫阅却毫不在意,将方媚安排在他的公寓里,每天回家能看到方媚,对闫阅来说就是一种幸福,尽管这种幸福仅停留在视觉层面。
方媚狠心答应与他同住,闫阅倒不忍心了。将方媚安排在客房里,像客人一般对她,他不敢逾矩,他知道方媚受不了。
住在闫阅的公寓里,方媚偶尔在客厅里看电视,大多时候,都在她的卧室看书。他回来时,方媚总是主动与他问候,这样一种胁迫的关系,却没什么好尴尬。就像是,他邀请方媚来做客一样。
作为回应,他总是主动说起方父案情的进展,看着方媚逐渐轻松的神色,他觉得方父的事无论怎样难缠,都值得。
夜里,方媚口渴起身,迷迷糊糊推开卧室的门,却听到“哗啦”一声,外间浴室的门被拉开,方媚睡眼惺忪地抬眼去看,却惊得睡意全无。
闫阅只穿了一条内裤,大大咧咧地从浴室走出来,腰腹的六块肌肉线条分明,仅有的毛巾,被他抓在手里擦头发。
闫阅也是一惊,看着方媚瞪得圆圆的眼睛,怔怔地将那条毛巾从头上扯下来缠在腰间,避无可避。
方媚急忙转过身去,道:“闫阅,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哪儿知道你这个点出来。”闫阅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凌晨两点。
“我出来喝水。”方媚甚至闭起了眼睛。
“我房间的花洒坏了,明天找人来换。”闫阅也解释道。
方媚心想,和他讨论这个做什么,睁眼朝前,推开卧室的门又躲了回去。
闫阅看着方媚落荒而逃的背影,倒笑起来,方媚,你这个样子,还真是…
半睡半醒间,方媚听到闫阅的声音,那么近,就像在耳边,和那幅不时跳进方媚脑海的香艳画面融为一体,方媚不由勾了嘴角短促一笑,却缓缓睁开眼睛。
闫阅的脸离她半尺近,见她醒来,挑眉问道:“什么事,在梦里都能笑出声?”
“你身材很好。”方媚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眼前的那张脸,勾起醉人的笑来,一双眸子闪闪发亮,道:“是么?还有什么?”
看着那张愈发清晰的面孔,方媚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梦境,心里一惊,慌忙坐起来就推开闫阅,他已然穿戴整齐,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雪中送炭。”闫阅依然勾着笑,将水杯递给方媚。
方媚僵硬地道了声谢,接过水杯喝起来,意识也越发清明。末了,又记起什么,道:“房门,我锁了。”
“嗯…”闫阅将方媚手中的水杯拿走,沉吟片刻,道,“钥匙,在我这儿。”
“你……”方媚无话可说,这个人,真是。
“我留着钥匙,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给你雪中送炭。”闫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眉眼间的笑意却那么明显。
方媚看他一眼,不打算与他计较,心里哀叹,谁让她寄人篱下,忍了便是。如此,便坦然地滑进被窝,闭上眼睛,不忘了给闫阅道:“帮我锁门。”
半晌不见闫阅有动静,方媚复又睁眼看他,却见他原本居高临下的模样,正俯下身凑过来,道:“方媚,你是我女朋友,我却要忍着不动你,你知道我有多难熬?”
说罢,不等方媚反应,低头便含住方媚的唇,辗转缠绵,方媚回神便去推他,却被他将手缚在被子里,紧紧压着,她像个蚕蛹似的,动不得半分。
片刻,闫阅起身,看着方媚因为挣扎,涨得通红的脸颊,额上甚至渗出细密的薄汗。闫阅才发觉,他做了一件多么无礼又不妥当的事,心里一阵懊悔,道一声对不起,退出房间去。
看着闫阅失落又自责着从房间离开,方媚闭上眼睛叹息,末了,又把被子蒙在头上。他夺走了一个吻,也夺走了她整夜安眠。闫阅,我该对你怎么样?
次日,方媚醒时,闫阅已经离开去了公司。方媚看着略微凌乱的客厅,便收整起来,因为方父的事情,她早已从齐氏公司离开,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或许就会有新的开始。
闫阅待她的好,从来都不需质疑,公司的事情已经很忙,他却全心全意帮着她,甚至为此与闫父争执。如果一切都很简单,那该多好,闫阅是闫阅,她是她,不与任何人相干,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随心所欲?
方媚正自想着,却听到一阵门铃声,打开房门,一个拎着袋子的快递员小哥道:“闫先生点的外卖,请您签收。”
不过是一顿早餐,吃不吃又有什么挂碍,闫阅却这么在意。方媚将外卖放在餐桌上打开,色香味齐全,看着很不错,方媚食指大动,正吃得尽兴,门铃却再度响起。
方媚喊一声来了,小跑着过去打开门,却见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外,着装华贵,面色冷然,是闫阅的母亲。
“你真的在这儿。”闫母一脸惊诧,保养良好的面庞带起一丝皱纹。
“伯母,请进。”方媚抿了抿嘴唇,请闫母进去。
闫母神色复杂地看着方媚,还是走了进去。方媚年幼时,闫母很喜欢,总想认方媚做干女儿,闫阅嚷嚷着不想要妹妹,后来便不了了之。
她去闫家做功课时,闫母总做许多好吃的招待她,甚至想让她在家里过夜。可后来,她渐渐长大,闫母便不留她了,怕方媚不方便。方媚便笑嘻嘻地下楼,坐着冯叔的车回去。
自从上了大学,方媚便极少去闫家,她知道,多有不便。她长大了,两家的关系也复杂了。
闫母没有落座,环视着自己儿子的公寓,看到使用中的客房,对方媚道:“你们没住在一起?”神色间,难免有些诧异。
“伯母,我和闫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等我爸的事情解决了,我会离开的。”方媚坦诚道。
在闫母眼里,方媚与别人结婚又离婚,她早已不希望方媚成为她的儿媳,这一点,方媚也早已知晓。
“小媚,没想到你也是老谋深算,”闫母轻轻一笑,无奈又讽刺,道,“利用闫阅的感情替自己办事。”
方媚也勾了嘴角,闫母说的“也”,多半是指方父,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我也是走投无路,伯父如果能手下留情些,或许并不会打扰到闫阅。”方媚说道,闫父将方父推下马,她终究闷着气,倒不是因为失去了荣华富贵,而是眼睁睁看着父亲从云端跌落,摔得那样惨烈,可怜之极。
人就是这么奇怪,她明知道方父是自己做错了事,才落得如此地步,可看着至亲如此遭遇,心中总有些无法释怀。
“什么意思?”闫母震惊起来,像是读出了另一层含义,“你父亲做了错事,罪有应得,你却用闫阅来报复我们?就因为老闫举报了他?”
方媚有些无言争辩,她本无此意,可她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待在闫阅身边,足够让闫母变得敏感多疑。
“伯母,我爸罪有应得,他也已经受到了法律制裁。我和闫阅是一起长大的,我不会利用他。”方媚简短地解释道。
闻言,闫母渐渐冷静下来,是啊,死活追着方媚不放的,是自家的赖皮小子。真是不争气。
看着方媚淡然的神色,一副果决坚定的模样,闫母心道,早知道她不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从小就不是,那些个软弱,像是她有意的妥协。
“你和闫阅的事,我不会同意。”闫母直接陈述观点,道,“两家又闹成这样,你父母也一定不会同意。”
方媚静默,直到闫母离开许久,才回过神来。是啊,以方父的性格,他怎么会同意,他一定恨透了闫家,闫家的每个人,他都恨。
夜里十一点,闫阅仍未回来,方媚不免有些担心,打电话过去,却是齐青接了电话。
“方媚,闫阅喝多了。”齐青一边和方媚讲着电话,一边看着像尸体一样横陈在沙发上的闫阅。
“他没事吧?”方媚问道。
“回了一趟家,就拉着我出来喝酒,喝了三个多小时,一刻都没歇着。”齐青无奈道,他本来约了佳人共进晚餐,却因为这个酒鬼,被迫失约。
“你怎么不拦着点?”方媚语气柔和,却掺杂着责备。
齐青更是无辜,道:“方媚,他手上功夫多硬你不知道,他能把沙袋打破,我拦着他,我嫌命长?”
方媚无奈叹息,挂了电话,匆匆赶到酒吧。包厢里除了齐青,还有几个人在,见方媚过来,纷纷识趣地给方媚让路。
看到闫阅躺在沙发里,还嚷嚷着要酒,方媚便走过去,使劲儿将他扶起来,他也没有反应,却嘟囔着:“老子等了十几年才等到机会,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老子就不……”
闫阅哪里还站得住,方媚才扶起来,他身体一歪,连方媚也压在了沙发里,齐青刚要把他拉起来,闫阅却痴痴瞧着身下的人,一脸欣喜,道:“方媚,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方媚说。
闫阅却开始耍赖,脑袋蹭着方媚的脖子,喃喃说:“方媚,我等了十几年,我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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