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偷偷溜上楼顶,还记得上回就是在这遇见的周柯,自上次一别,竟是再未遇见,也许在这世上,相逢本就是缘分,小到一面之缘,大到一生之守,都会在我们的画卷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或淡或浓,或早或晚,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让我们铭记一生。
“悠然,我就知道你在这,”
我看着晓静熟练地挂上了门,莞尔一笑,说道,
“你怎么来了,”
她噘着嘴,
“怎么,我不能来,”
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淡淡的说,
“当然能来,”
她捏着我的脸掰了过去,
“你这一脸的怨念,莫不是又失恋了,’
我甩开她的手,
“啥玩意就又失恋了,我还没恋过好吧,”
她看着我啧啧称奇,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竟然一直单身到现在,怎么,你是想接受我上次的建议去出家吗,”
我无奈道,
“你别闹了,却是发生了点事,还记得你上回喝醉的时候吗,我中途去给你们拿醒酒药,却遇到了........................”
她啊了一声,惊奇的看着我,
“我怎么感觉你总能遇到点奇怪的的人,你是不是磁场有问题啊,要不要找个人算算啊, ”
躲开她的目光,我说着,
“我还没说完呢, 我今天听他们说有一个红衣女子自杀了,各种特征都像及了她,”
林晓静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倍 ,眼里闪着惊疑,
“应该不会吧,”
我摇了摇头,握紧了的双手搁置在护栏上,
“我不知道,但是我怕.......”
“你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没什么事呢,”
看着她同样不太平静的脸,我暗自下定了决心,
“不行,我得请假回去一趟,”
说罢,我立刻跑了下去,
晓静在后面大喊着,
“喂,你先别着急啊,”
她扶额一脸的无奈,
“你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去后,我直奔主题,
“老师,我要请假,”
他抬起正伏案忙禄的头看着我,
“ 是什么原因要请假,”
我一愣,来的太过匆忙,倒还忘了没什么大事不能请假,
“ 我.....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
顿了顿,我摇了摇头,
他看着我说道,
“不能说?”
我点了点头,以为这件事没戏了,
“那行吧,你要请几天,”
我竖起了食指,
‘一天就够了,”
他点了点头,从下方抽屉里拿出一张假条,签上了字,待我填完后,又盖上了章,
“别忘了让你家长来接你,”
我应了声,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打着号码,
“喂,谁啊”
“爸,是我,”
“啊,闺女,怎么了,”
“那个啥,我跟老师请假了,有点事想回去一趟,”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
“那行,我一会去接你,’
“嗯,好。”
我把手机还了回去,便拿着假条等在了大门口,父亲的效率很快,一会的功夫,车便驶到了我的面前,
坐在车里,我笑嘻嘻的看着前面开车的老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爸,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是关于哪方面的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就是我听同学说,最近有人自杀了,”
他透过前视镜看着我,
“每天自杀的人其实不在少数,近几年更是急剧增加啊,”
我愣了愣,没想到得到的回答会是这样,其实关于死亡这个话题我第一次思考还是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当年也曾好奇的问家里人,死到底是什么,死了之后又会怎么样,可他们给我的答案无一例外是,你长大就懂了,后来,我长大了,也确实懂得了死亡是什么,只是慢慢的从刚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淡然。
“对了,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去,你自己在家呆着,别乱跑哈,”
“我知道,你放心吧,”
到家后,我立马上网搜查着近期发生的所有新闻,看了好久之后,终于站在网页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篇相似的报道,我喃喃的念叨着那醒的标题,
“抑郁少女因何自杀”
我颤抖着手点了进去,看到占了篇幅大约五分之一的图片,图片中的女孩一袭的红衣配上嘴边的笑容是如此的耀眼夺目,我狠狠的盯着那张图,女孩的身影和记忆中的相重合。
不敢相信,上次见她虽疯疯癫癫的,但怎么都和抑郁扯不上关系啊,我瞪大了眼睛继续向下翻阅着。
只是越向下看,我的心就越凉,这帮人竟是把她的生平都扒了出来,就连生辰八字,家庭住址都在上面一一标明。
她的名字是莫染,墨染白宣山不朽,只是此莫非彼墨,曾经的她也是无忧无虑,幸福无知的小女孩,十一岁的那年,在外出游玩的时候,他们一家出了车祸,他的父亲在危机情况下将她的母亲和她护在怀里,以至于当场身亡。
事后,原本和睦的一家分崩离析,她们靠着父亲留下的保险赔偿金度日,本来高额的钱足够她们十几年勉强的生活,可是她的母亲却因伤心过度沉迷上了赌博,原本温婉的女子,现如今对她动辄就是打骂,仅仅四年,从小赌到大赌,她的母亲输光了一切,输了家,也输了心,心生绝望,在人生最后的光景她的母亲幡然醒悟,她的母亲决定踏上一条不归路,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一袭红衣,火光下,她的母亲跳起了当年与他的父亲相识的那支舞,美的炫目。
那年十五岁的她就站在火光冲天的房子前,滚滚的火焰照亮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极为冷漠的脸,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就好像眼前即将燃烧殆尽的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座她已经刑满释放的牢笼。
从那天以后,她被外婆接回了家,也是从那天以后,她开始化妆,开始身着一袭红衣,开始逢人便笑着问,‘今天是我生日,你不祝我生日快乐吗,’而那顶大火未曾烧到的生日帽正稳稳地戴在她那火一般的红发上。
周围的人们只道她已经疯了,可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像极了那时的她。
都道心在念犹在,然心已亡,便事事皆虚妄。
在整章篇幅的最后附上了一张图片,不大不小,却正正好好的卡在那,我细细的读着图片中那歪歪扭扭的 30 个字,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的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里,我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
那是在她十八岁的年华里 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控诉,带着离恨。
我突然想起来遇见她的那天,那顶被她反反复复整理着的生日帽,那句被她追问着的话语,‘可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而那天的我又是怎样回答她的呢,
我说她是疯子,说她戴着的是顶破帽子。
或许我不是第一个这般说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般说的人 ,可毋庸置疑的是,我还是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又划了一刀,我终是成了伤害她的一员,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自以为对于死亡早已淡然 ,可是她的一切还是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心上,我想从今往后,莫染这个名字,我怕是再也不会忘了 。
那一天,我来到这个红衣女孩魂归的黄土旁,听闻是邻居们一起筹的钱把她葬下了,不是在公墓里,而是在一座靠海的山头上,一路走来,风景倒也奇特,若是有人问我为何要来,我倒是觉得随心即可,有时候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就好像是你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讨厌着一个人。
她的坟很是简陋,只是一个高起来的小山丘,甚至连个牌子都没有,我莫名的有些伤感,人活一世,最终只是一抔黄土。
我笑着摇了摇手里的蛋糕,说道,
“那天你让我祝你生日快乐,我没说,还数落了你一顿,以为你一定是疯了,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真的很抱歉,我给你带了蛋糕。”
我打开了蛋糕盒子,插上了蜡烛,特意要了十八根蜡烛,我把崭新的生日帽放在了坟头上,蜡烛被点燃 ,恍惚中少女那绚烂如火的微笑渐渐浮现,
我轻声说着,
“生日快乐, ”
“若有来世,愿你一生顺遂,随心而活。”
下山时,俯瞰着远处的景色,却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从那以后,每一年内我总会带着蛋糕来看她。
那天的事都过去了之后,我一如往日的生活着 , 为着期末考试努力着,时间过得很快,我又一次的迎来了假期,但是关于莫染的事却像是埋在心里一般,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着这个世界,它不全都是光明的,也夹杂着难以想象的黑暗,在这世间的各个角落里,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绝望着,挣扎着,最后沉陷入黑暗之中,而莫染也只是他们中的一员,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点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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