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灵琴回到家,父母看她全身湿透,脸色苍白,追问原因。钟灵琴没有救起沈公子,心中愧疚,忍不住抱着爹爹痛哭起来。边哭边将自己的经历,说给父母听。
钟父钟母听完,安慰已疲惫不堪的钟灵琴睡下。两人却在屋外静坐,相视无眠。
钟父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钟母:“没想到都搬到这么远了,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钟父:“灵风长老说过,给她施的佛法,只能保护她到十八岁,眼看还有两个月才到十八岁,这幽暗的元丹已经开始显现威力出来了。”
钟母:“当年要不是灵风长老出手相助,恐怕不单单钟灵琴要早早夭折,连你都会随着钟夫人而去了。”
原来,钟母并非钟灵琴的亲生母亲,钟灵琴的亲生母亲,早在灵琴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钟父:“吕飒,这些年难为你了!跟着我和灵琴背井离乡,要不是我们,你此刻也是衣食无忧,何必跟着我们受这么多苦。”
吕飒轻轻一笑:“你又这么说了!灵琴是你的命根,但是从小到大,我一样视灵琴如己出。如果她能平平安安的,天涯海角,再辛苦,我都会随你去的。”
钟父感激地握住吕飒的手,眼中涌出泪花,忧伤道:“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觉得过不去了。”
吕飒也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命中自有定数,青青能否极泰来,逢凶化吉也未尝不可能。且走且看吧!”
人算不如天算,前些日还在与宁知县争权斗势,三天内沈家就连失两命,如同天塌了大半,明眼人都知道,沈员外和沈公子这一去,沈家已经基本完了。
宁知县终于松了一口气,因祸得福,沈员外一死,就没有人在去追究宁子谦的过失了,同时也避免了和沈家的正面对抗。于是出于道义上的,他安排了治安官去帮忙处理沈家的后事。
宁子谦虽然没事,但是他心里有很重的负罪感。所有事情,皆与他有关。这两条人命,本不该草草结束。忧思间,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屋内,已整整两天。
沈家员外和公子的身后事则在治安官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封棺完毕,就等各地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唁祭拜,待七七四十九天后,便要风光大葬。
这日深夜,白天忙活了一天,沈家上下都已就寝,剩下沈家的家丁们轮流烧纸钱守灵。
这天晚上天气有点阴沉,猩红的天空时不时的闪过一道电光,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天气还没转暖,半夜时分还有点冷。家丁们围坐在一起,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借着火取暖。
两口漆黑的大棺材,放在沈家的大庭院里,并排在一起。
家丁们尽量的不去看这两口棺材,虽然是沈员外和沈公子的棺材,但是在漆黑的夜色中,看起来还是非常渗人。而且,自古以来,人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后尸身还未埋葬这段时间。民间传说里,所有的灵异之事都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沈家的个别家丁私底下就偷偷说,这些天守灵,半夜的时候总会听见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什么动物用爪子在挠木头。但四处查看过,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邪门得很。
本来就已经漆黑阴冷的夜里,其他人听了,顿时后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家丁里也不是都胆小,有个胆大的家丁嘲笑道:“你们怎么一个个这么胆小,要是真有什么诡异的,早就发现了,那声音,肯定是野猫在磨爪子啦。”
正说话间,有几个人突然不说话了,压低声音紧张道:“安静!你们听,真的有怪声!”
于是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卡卡——卡卡——卡卡卡!”院子里真的有一个奇怪的磨爪声传来,在这幽静的黑夜里,这怪声显得格外明显。
一个家丁吓得脖子都缩起来:“你们听,我都说是真的有古怪了……”
胆大的家丁站起来:“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家丁纷纷往后缩:“不去不去,太可怕了!说不定,有鬼!”
胆大的家丁嘲笑道:“自己吓自己,哪里有什么鬼!要真有鬼,看我把鬼抓出来给你们看!”说完,他绕着庭院寻找起怪声的来源。绕了两三圈,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但是那诡异的卡卡声,依然时不时的响起。
胆大的家丁寻着声音,最后来到两口棺材前。他俯下身子细细的聆听。“卡卡——卡卡——卡卡卡!”原来这怪声,竟然是来从沈公子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这下子,轮到这个胆大的家丁脸色煞白了。
他指了指沈公子的棺材,结结巴巴地:“有……有……有鬼!里面……有……有声音!”
难道,沈公子没有死?其他的家丁壮着胆子凑过来,一个个趴在棺材上听动静。
突然,棺材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
围着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一股脑的全部跌坐到地上。
“刚才,棺材动了一下,没错吧?”一个家丁睁大了眼睛惊恐地问道。
“没……没……没错,是……是……真的动了!”
“真的,有……有……有鬼!”
说话间,漆黑的棺材突然又动了几下,然后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这棺材是选用了上等的实木做成,起码重五六百斤。平时要四个健壮的男丁才能抬得起来,此时毫无缘由的抖动起来,可想而知这力量有多大。
所有的家丁都被这异象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躲到柱子后面。
“吱——吱——吱!”棺木抖动停止后开始发出刺耳的响声。细看之下,原来是棺盖的一角正在被慢慢掀起,钉在棺盖上的一根根长钉正一寸寸地被拔离棺木,跟木料摩擦着发出了尖锐的响声。
没一会棺木的一角被用力的掀开了,突然从棺木里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棺盖。那双手没有一点血色,青筋暴起,指甲又长又尖锐,想必这几晚诡异的卡卡声,就是指甲抓挠棺木的声音。
家丁们看到棺材里伸出一双苍白的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大声呼救。
苍白的利爪用力顶着棺盖,一用力,深重的棺盖被掀飞了,重重地砸在庭院的墙壁上,墙壁瞬间被砸出一个凹洞来。
棺木里慢慢地立起一个人,穿着幽蓝色的殓尸官服,双臂平举。寒风一吹,衣服的下摆随风飘荡。他眼睛无神地盯着庭院的各个角落。看样子,这明明是已经死去多日的沈公子,但是他又不是人,苍白腐烂的面孔,尖锐的利爪,僵硬的躯体,满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沈公子从棺木里跳了出来。因为在河中发现沈公子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开始有腐烂的迹象,所以为了防腐,仵作给尸身灌注了一些水银。水银在身体沉积,使得此刻跳出来的沈公子身体很重,落在地面上,脚下的石砖马上被踩碎。
沈公子像游魂一样,在庭院里无意识地跳来跳去,又用鼻翼嗅了嗅周边的环境。没有闻到人的气息。
沈公子略显失望,暴躁地将沈员外的棺木也掀翻,将祭拜的瓜果和灵幡全部打倒在地上,最后沿着打开的大门,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过了一会,喧杂的人群举着火把从镇上的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带头的是治安官。原来是家丁们四处逃散,通知大家沈家出现了离奇的怪物,从沈公子的棺材里爬了出来,镇上的人既有惊讶的,也有好奇的,纷纷围到沈家大院过来。
治安官维持了秩序,他带着几个壮汉手持武器慢慢走进沈家庭院。但是此时的庭院早已一片寂静,除了被打翻的棺木,四处散落的纸钱水果,被打倒的灵幡,并没有看到其他奇怪的生物。
只是,沈公子的棺材里面,尸体真的不翼而飞了!
他的棺材被暴力的打开,还被扔出好远。庭院里一片狼藉。
治安官仔细的查看了沈公子的棺木,棺木的内部,清晰可见的是棺底有着一滩黑色浓稠的血液,棺木内部遍布着一道道抓痕,仿佛被巨大的野兽从内部破坏过。
治安官叫来沈家的几个家丁:“你们真的看见棺材里伸出一双长指甲的手?”
几个家丁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真的真的!我们几个都看到了,指甲那么长,而且,手臂的力气也很大,竟然直接把钢钉都掀起来了!”
治安官又看了看地面破碎的石砖,的确是一个人形的脚印,顿时心里有数了。
“尸变!没想到以前听老人说过的僵尸真的出现了。不妙不妙!要出大事情!要赶紧去通报宁知县。”治安官见多识广,知道此事轻重,于是赶紧吩咐手下保护好现场,自己不顾深夜,立马前往宁知县府上通报。
阴沉的天空,憋了很久终于开始下起毛毛细雨,瞬间夜色更浓了。
在靠近市郊的河畔,农户家的牛棚里有一头老黄牛正安静悠闲的躺卧着咀嚼草料。忽然它的大眼圆瞪,耳朵竖立起来。牛眼所望之处,在漆黑的夜色中有一个物体正一跳一跳的朝着牛棚靠近。
老黄牛不安地扇动着鼻翼,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它烦躁地站起来在牛棚里兜着圈,想要找一道出口逃跑。但是牛棚栅栏很高,根本没地方躲闪。
老黄牛用牛角抵住栅栏,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掀开木栏,正用力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重重跳落在老黄牛的面前,一双尖利的白爪瞬间插进了老黄牛的颈部。老黄牛挣扎都来不及,已经跪倒在地上,任由颈部血流如注,想号叫也叫不出声,不出半刻,就断了气息。
黑色的身影闻到血腥的牛血,眼睛立刻透出一股幽红之光,开始贪婪地吸~舔~起利爪上的血液,随后又趴在黄牛的颈部,大口大口的吸食起牛的血肉来。
又湿又寒的夜里,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恐怖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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