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岚手拿喜帖,大大方方地走进屋内,从窗外袭来的梨花暗香阵阵,使这屋子又多了几分淡雅的意味。
楚染和衣侧躺在一处小榻上,看着后院的梨白纷飞,神色间多了些不常见的落寞。华岚了然,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如今在这里伤春悲秋,你那情郎可不一定同你一般难过,说不定,正满心欢喜地筹备成亲事宜,把你抛诸脑后了。”
楚染心中本就酸涩难言,听他这样一讲,更觉痛苦,就像脖子被人紧紧掐住,呼吸困难。沉默了一会儿,楚染方道:“他不是我的情郎,我与他,只是从小相识,如今有些不舍得罢了。”
哪知华岚像是走进了坑里出不来一样,一脸同情又带戏谑,“哦,还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楚染便不再打算同他多废口舌,道:“这里是女子闺房,你一介男子,快些出去,于你我的名声不好。”
华岚听她满口男女有别之论,也权当耳聋,更是自己坐在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丝毫没有领悟的样子。
“你大抵是伤心过度,忘了这九华山只有你我二人了,我们独处一室多久,也不会有人知晓。”说完朝着楚染暧昧一笑,眼底兴味更浓。
又来了。
这妖孽真是句句不忘调侃她,当初让她把他留下时的乖巧呢?如今这般毒舌,又笑得潋滟,真是一招不慎啊!
楚染知晓再怎么说也说不过他,就闭了眼假寐,不再理会他。
华岚见她安静,直直地看向她,目光定格在她精致的眉眼,见她紧锁眉头,许久,才叹息一声。
华岚从身下提上两坛烈酒,坛身相碰,发出轻响。楚染睁眼,见是两坛子酒,道:“酒瘾要是犯了,便去外头喝,不要扰我清静。”
华岚轻笑,斟了两杯酒,道:“看你如今模样,实在让人忧心,都说这酒能一醉解千愁,我特地提来,想与你对饮,忘了那让你心忧的烦心事。”说完举起一杯酒饮下,那姿态端的是翩翩风流。
楚染今日心情不佳,也不再多顾,从榻上翻身而下,行至桌边坐下,端起一杯,怅然饮下。
然后就停不下了。
也不知是喝到了第几杯,楚染早已失了清明,浑浑噩噩地讲:“我与他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其间虽从未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过一句情话,可这日久的相伴,我信他,总是待我有几分不同的,可是,可是……”她又喝下一杯,声音低哑:“他如今,要娶别人做他的新娘了。”说完有泪盈眶。
华岚低头饮酒,听闻此,眸光微颤。
华岚看着眼前妄图灌醉自己的女子,头一次,有了心疼。他伸手,白皙修长的五指攀上女子的脸庞,温润的指尖抹去她眼角零落的泪滴,轻声道:“无妨,我在。”
无妨,这天下不止他一个男子。
还有我。
可此时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楚染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继续昏沉地指着屋外飘扬的梨花,苦涩一笑:“你看这梨花,是我亲手,一株一株地栽种,只因他,盛爱梨花。”
霎时,华岚只觉细密的心痛感缠绕心扉。脸色便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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