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翰微微偏着头:“你说你犟起来,怎么是那样不管不顾的性子。。”
切尔西区国王路的第二个拐角,便是霍司翰的住宅。空落落一大幢石堡般的楼,平时也没什么人住,却是有常年打理的管家仆人。
二楼有专门的试音房,霍司翰新建的贝塔摇滚乐队,是八个金刚铁甲的机器人组成。虽然一副铁头铁恼的威风赫赫样,却竟然七巧机灵心思,有模有样自己调了音,遥控黑键摁下开关,吉他贝斯混音暗涌,第一首,便是甲壳虫乐队中音绵绵的I Saw Her Standing There。
房间右侧数排高高的梨木架,齐齐整整摆放贴上编码的黑胶唱片,我一面翻一面问:“有Free as a bird吗?放在哪个位置呢?”
他手指在轻轻敲击黄甲机器人的电吉他,埋着头说:“第二张木架第二层B字母打头的,你找一找。”
果真翻出来了,我冲他直笑:“找到啦。把原音放出来,让你的机器人乐队一起演奏,看看能不能合音。”
霍司翰的品味自是没得挑剔,功放音响皆是一流,中高频清晰亮丽,层次分明,低频浑厚有力。难得是机械程序化的贝塔乐队,一曲徐徐和来,音质饱满深沉,竟是没有混了节拍,太落下风。
我斜坐在沙发上,喝着冷饮竖着耳朵,不由频频点头:“很不错啊,比起上次听的,真真是天籁之音了。”
霍司翰拿手捂着脸:“上次可不作数,实实是个天大的意外,我装错芯片了。”三分不好意思腼腆颜色,却突然又看向我:“别喝冷饮了。挨着的是福鼎新采的寿眉,你不是说它不似一般俗茶涩苦么,喝那个吧。”
我攥着玻璃杯直摇头:“炎炎六月天,我又非清静清凉心,就剩这半杯沙冰了。”
他低着头叹气:“这边的六月,哪里热得起来?是你只图一时利落爽快,脾胃寒凉的旧疾,倒是不管不顾了。”
真真是兄长对小妹的口气了,以前他对着司佳时,想来也是如此语气罢?我晃晃脑袋,笑说:“你说话才是言重得很。胃寒而已,小小毛病喽,哪里算得上旧疾?”
耳畔突然有嗡嗡声响,他微微别过头,打了个响指,说:“对了,上次你中意的那对阿尔法小黄蜂,我叫组里又改装了一下,你再瞧瞧。”
果然是飞来一对透明翅膀黄褐相间的电子蜜蜂,扑簌着翻腾来往,玲珑可爱。我抓住一只翅膀,笑说:“本来就诡秘机灵得很,再改造,怕是要上天遁地么?”
他望着我,突然笑了:“说得倒是。”又说:“你上次帮我完成的课题论文,可是被学院嘉奖了。子颜,我又欠你大大的人情。”
我赶紧摆手:“得,框架思维都是你的,我顶多润润色彩而已。”
说起人情,我在这边的伦敦大学读研,可都是他帮推荐。后续一系列繁杂琐事,也少不得有劳烦到他的。他在加州留学,但课业并不繁忙,因为幼时是在伦敦求学的,倒常常跑过来,像个本地导游般,带我游历、做课题、打牙祭。
也许是因为我用了霍司佳的眼睛,他待我,实在是如兄长般的风范。而我,才是生生欠了他们兄妹好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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