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骤然传遍全身,安夏疼的额头上瞬间满是汗珠。
而那辆跑车,也终于停下。
从车上跳下来的女人,穿着一袭颜色艳烈的红裙,面容娇媚,朝他们走了来。
“哼,你竟然还没被我撞死呢。”安雅瞥了她一眼,嫌恶道。
随后,在看到林言时,又露出个笑来:“言哥哥,你没事吧。”
林言自然没事,她撞击的力度控制着的,开车的人不会有事。
但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怀了八个月胎的安夏,就不一定了。
安夏看清是她,忍着痛愤怒斥道:“安雅!你在发什么疯?!”
早上她就污蔑自己偷了她的东西,闹到父亲面前,父亲连问都没问,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发疯?哼,我可是在帮你呢,你肚子这个野种,我发发善心帮你弄死。”
“什么野种,这是林言的孩子!”安夏辩驳道。
“呸。”听到她的话,安雅张听了莫大的笑话般,毫不留情的讽刺出声。
“你在这儿装什么呢?那天夜里,跟你睡的野男人长什么样,身材又是什么样,难道你不清楚?”
“怀了个野种,还敢赖到言哥哥身上。”
安夏想着她说的头几句,只觉得脑袋都轰的一声,炸开了。
那天夜里,她醉的看不清眼前人,但是,却能感受出对方的身材。
那人,那人分明要比苏言高而且健壮……
“不,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安夏脸色苍白的摇着头,小腹处的疼痛愈发强烈。
“孩子,就是林言的。”她掐着掌心,如自我催眠般重复着。
“证据嘛,你不信也得信。因为那天是我给你下了药,然后把你丢到了一个废巷子里,啧,我告诉你哦,那里可是住着很多乞丐的。”
“估计你这野种,就是个乞丐的呢。”
“至于言哥哥,那天夜里他可是一直陪着我的。”
这恶毒到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真相,让安夏浑身都在发抖!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钻心的疼痛都不及她此刻的绝望。
不敢想。
她甚至不敢深想任何有关那一夜的时。
良久,她抬眸,瞪着安雅,双眼通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安雅,你敢这么害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你给我等着,我会报警……”
安雅跋扈惯了,压根不怕她这威胁。
可是,正当她要继续羞辱着安夏时,忽地,沉默半天的林言,开口了。
“雅雅,够了。”
“言哥哥……”安雅一愣。
林言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安夏,说道:“安夏再这样会有危险……我们必须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安夏痛的快要窒息,血从她的下半身蔓延开来,刺眼又可怕。
这个孩子,是她真心爱着的亲骨肉。
她生活在安家这个畸形可笑的家庭里,早就厌烦。
可笑她还以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爸爸,她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可没想到……
她的人生,活的就像个滑稽的闹剧。
车子颠簸快到医院时,林言忽地停住了车。
“安夏,你真的要报警么……”
“对。”安夏抓着他的胳膊,几乎要把牙都咬碎:“林言,我要报警!安雅对我做的这些,足够她进监狱!”
少说,安雅也得在牢里蹲上几年!
可就在她话音落下时,林言却脸色变了。
“安夏,雅雅她只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你能不能别跟她计较?”
听到林言这话,安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震惊的看着林言:“她毁了我,你还让我不计较……”
“我知道她是错了!”林言打断她:“我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可是安夏,你看在咱们这些年的情分上,别计较她……”
“真的对不起。安夏,我爱上雅雅了。所以原谅我的自私。”
“如果你答应不计较她的过错,我立马把你送进医院。”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安夏嘶哑着声音质问道。
林言垂眸,轻声道:“那我,只能跟你耗时间。安夏,再耗下去,你跟孩子都会没命。”
“所以为了安雅,你身为我男朋友,竟然还想让我去死!”安夏不可置信的道。
林言是她谈了多年的男朋友,要不是为了能跟林言的家世相匹配,她又何必在那个吃人的安夏,受辱那么久。
亲生父亲视她为仇人,恶毒继妹毁去她清白,心爱之人,现在还想让她死……
安夏满眼凄凉悲痛,腹部的疼痛也让她的意识都快模糊。
而就是在这一刻,安夏捂着小腹,才可悲的发现,身边唯一一个不会伤害自己的——
就只有肚子里这点血脉骨肉。
滚烫的泪从脸颊滑落,安夏颤抖着做出选择:“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追究安雅!”
——
四年后。
金色会所,空旷无人的天台上。
安夏穿着一身优雅蓝裙搭针织,原本古板的长发拉成卷,框架眼镜摘去,整个人都美到让人想象不出——
她曾经灰扑扑的如同个丑小鸭。
刚跟一个有名的画廊投资人夏时刚谈完合作,她好不容易才清静下来,于是干脆端了杯酒,在天台上吹吹风。
“安夏,你今晚在做什么?”背后忽地响起一道愠怒的声音。
安夏皱了皱眉,转过身,看向她:“怎么了张姐?”
张姐全名张颜,是她所签约的艺术公司的经纪人。
“你跟夏时都聊了什么?你还想着开画廊?”张燕质问道。
安夏笑了笑:“开画廊可不违反公司规定,怎么?安雅能开我就不能开?”
“不行,你不能开。”张燕眼底划过一抹紧张,嘴上说的话难听至极:“你一个不入流的小画家,还跟安雅比吗?”
“啧,既然这么瞧不起我,那干嘛还窃取我的画,拿去给安雅参赛?我记得,安雅不少得了奖的画,可都是从我这窃的。”
“闭嘴!你可忘了跟公司签的协议!”
那些画,只属于受万千追捧的著名美女作家安雅,而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张燕跟她说了半天,见她态度始终坚持,终于恼了。
“我懒得理你了,总之你有点自知之明,别总想着去跟安雅比!”
说完,张燕狠狠甩上了天台的门。
安夏眉头一皱,几步走过去,用力推了推门。
可是,门却纹丝不动。
啧。
这个更年期的暴躁老女人,竟然给她锁到这儿了。
安夏倒是没太焦急,反正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
她也是个有仇必报的,每次被张燕坑了之后,都会找机会再报复回来……
自从签约进这家有安雅的艺术公司,对方对她的打压就没落下过。
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再这样下去,安夏想,她只能辞职……
可是,那笔天价违约金,是个难题。
正想着这些事,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像小老鼠似的声音。
安夏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在几个铁皮箱子后面,竟然有个小男孩……
那小孩儿看着三四岁的样子,生的玉雪可爱,嘟嘟脸白嫩的像包子,萌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而他手里还捏着画笔,旁边支楞着个小画板。
“嘿,小崽崽,你是来这这画画?”
“这里风很大,你冷不冷?”
“来,把我的外套披上。”
安夏说了好半天话,可那崽崽却只是睁着一双黑溜溜似葡萄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穿着胖嘟嘟连体装的小身子估计也被风吹的冷了,所以时不时瑟缩一下,看着莫名有几分可怜气儿。
安夏把外套披到他身上,然后又支着下巴,看他的画。
那画上是大片大片的涂鸦,看着毫无章法,可是安夏却莫名觉得很好看。
“线条很流利……”
安夏仿佛自言自语般的点评着。
而在听到她的话后,那个小崽明显竖直了耳朵。
又一会儿,小崽崽自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外套裹紧了。
安夏眯着眼睛,偷看到这一幕,只想笑。
这崽崽,越看越可爱,尤其是那精致的眉眼,还有点熟悉感呢……
小崽崽裹着她的外套,好像还是很冷,一个劲儿的打着颤。
安夏看他发抖的厉害,隐隐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小崽崽,你哪不舒服么?”
见他还是不说话,安夏皱着眉,几步走到他面前。
然后在小崽崽有些惊慌的目光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烫。
小崽崽发烧了。
听着小崽崽冻到牙齿都在打颤的声音,安夏莫名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伸出手,打算把崽崽抱到怀里,可是——
“额。”有点沉,这是个实心崽啊!
安夏暗里咬了牙,用了点力气,才把这个胖墩墩的实心崽给抱起来。
然后,用体温暖着他:“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大概是这个怀抱很暖和,所以小崽崽眼里的恐慌渐渐消失。
他甚至还伸着小手,主动的搂住了安夏。
安夏被他的举动,暖的只觉得心都化了。
“你发烧了,不能再这里继续待着。”天台基本没什么人会过来,所以再等下去,怕小崽崽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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