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刚考上高中的一个夏天。
“妈,来不及了,别收拾了,啊!~东西太多了,我又不是去过日子”,我嚷嚷着
“好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嘛,等会让你爸去送你吧”
“不了,我要和晓静一起走”
晓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兼死党。
“罢了,路上慢点”
我妈一脸的无奈,
“哈哈,你就放心吧”……
阳光下,望着渐行渐远的房子,我想,在我没遇到他之前,我至少是幸福的吧!
我和晓静站在市里的重点高中门口,明明期盼了很久,却仍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晓静,快掐我一下,我竟然考上了重点高中,老班一定没想到吧,哈哈哈”,
“行了,悠然,别蠢了,快走吧”,
她一脸的无奈,看着她这幅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心里却在描绘着老班那吃惊的表情。那时候,青春的我们以为这一生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时间总是逼着我们不得不去成长。忽然,听见了一阵骚动声,很多年后,我经常想到,如果我当时没有回头,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只见人群中的那一袭白衣格外的引人注目,阳光照耀的脸庞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之感,我看呆了,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讲的公主王子的故事,心里的执着更甚。拍了拍身边同样呆着的伙伴,满脸憧憬的我说道
“晓静,我决定了,我要追他”
“额,我觉得吧,有点难”
“晓静,你还是不是我闺蜜啊,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我摇着她的手臂撒娇到。
“得得得,姑奶奶,我是服了你了”,
“嘿嘿,不过他好受欢迎啊,啧啧,还真是有点难,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晓静,帮我打听打听呗”,
“好啊,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别陷得太深了”,
她皱着眉说着,我心里暖暖的,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许多年以后,当我再一次问她当年为何那么说的时候,她回答我
“你太执着了,一旦认定了,就会一股脑的往前冲,哪怕被伤的再深”。而那时候,我也只能感慨一句世事难料,想不到你会一语成谶。
这一天,我们逛遍了整个高中,也熟悉了班级了的同学,很幸运的,我跟晓静一个班,并且通过她的四处打听,我知道了,他叫暮云逸,今年十七岁,大我一岁,在3年1班,是学生会的主席,不过他貌似有喜欢的人了,这消息着实让我颓废,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让他喜欢呢。后来,我见到她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确很出色,只能说,他们真的很般配,如果我早这么想,是不是……!哈,可是时间从不给我回头的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交集,我不由得有点着急,
“该怎么办呢”
我手拄着头思考着,不知不觉发出了声。
“什么怎么办?”
旁边的刘佳佳听到我的呢喃声好奇的问到,
“就是暮云逸啊”,
我随意答到。对于喜欢我真的是毫不掩饰。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那我劝你赶紧放弃吧”,
她一脸的同情,看她的表情我有些无语,
“他那么难追吗?”
“不是难追,而是根本就不可能,他喜欢的人可是校花肖雨楚,人家可是青梅竹马,而且门当户对,我们是没戏了,你可不知道,当初好多人追过他,结果……”
刘佳佳一说便滔滔不绝,偏我不好意思打断,只是思绪却停留在原地,青梅竹马啊,怪不得,可我,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记得佚名说过十九次失败,到第二十次获得成功,这叫坚持。我一定会成功的。
终于,这个机会就这么到来了。学生会要竞选成员,而他是主面试官,对于我来说,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我决定要面试播音员,原因是我可以每天都跟他见面了,那时的我,为了他,可以练稿子练到嗓子发炎,可以做准备做到深更半夜,也许,那时候的喜欢其实真的很简单,那种纯粹的可以为一个人付出一切的感觉也同样的让人着迷。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眼间到了面试的时候了,地点在学校的报告厅,我特意的提前了10分钟过去,结果就这样了还是排在了队伍的中下游,真的是挤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我拿着事先准备的稿子站在人山人海中,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若你心中有一个人,不管隔着多少人,你总会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当时还觉得不以为意,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眼看着前面排队的人数不断的缩减,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最终,还是轮到了我。站在评审团的前面,我目光所及全是那个一身白衣,纯洁如仙袛般的人。他仿佛填满了我心中那空缺的一部分,
“同学,麻烦报上你的名字”
看我一直没有开口,旁边的评审忍不住开了口,这是,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额,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李悠然,我是第八组三号。”
“可以开始了”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日后我本子上《未完的承诺》的第一句话。这个本子上记载着我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发生的每一件事,是在每一个不眠的夜晚唯一能给我温热的存在。
“啊,好的,学长。我要讲的是我自己写的稿子,它的名字是‘虚妄’。”
【虚妄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我们不问来处,也不问去处。在这天南海北飘荡,曾几何时,笑的没心没肺,现如今,扯动嘴角的僵硬感与日俱增,带了面具的脸上五味俱全,真实的自己早已面无表情。在滚滚红尘抱怨着,哭笑着,失去着,所以看透了,也伤透了,所以放逐了,也绝望了,心中的希望在时间的长流中逐渐消散,迷失了自我,忘却了初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个空荡的胸膛。或许,我们想试着去反抗命运带来的不公,可是越是成长,心中的伤痛就越多。以前的以前,我原以为这世间的事经历的多了,看到的多了,才能活出自己理想中的人生,可当一切都开始的时候,还没等经历过,便退缩了。正如,我曾经看到过得一句话:希望过,失望过,潮起潮落,尝尽苦涩;哭喊过,挣扎过,心有灯火,微弱闪烁,不知我者,一笑而过,但知你如我者,辗转反侧,心难割舍。有时,我宁愿当一个过路人,只是见证着他人的喜怒哀乐,就这么抛却着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也许,某天,蓦然回首,那是曾经的自己在哭着告别。】
“以上就是我的稿子,还希望各位学长学姐们能够给我一次机会。”讲完稿子,我心里的石头像是落了地,轻松了很多。不想抬起头,却看见了那一双充满探究的眼睛,不同于以往的波澜不惊,此时我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悲伤,来不及去琢磨就听到了一位学长说
“好的,同学,你可以回去等待通知了。”
我把目光从他那移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经意。
“好的”
转过身,刚迈开步子,
“等等”
我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声音,努力忽略他身旁同学诧异的表情,我心里偷偷窃喜,却还是装作一副正经的表情转过身。
“学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要对生活那么悲观?”
虽是在问我,可我从他的眼里并没有看到我的身影,我知道他是在问他自己为什么要对生活这么悲观,我不知道他有怎样的故事,只是那一刻心突然疼了那么一下,捂住那疼的地方,我却愣住了,什么时候,我竟这么在意他的一切了。两个人就这么愣在原地,周遭都像静止了一般。
“你回去吧”慢长的时间后,这句话来的那么悄无声息,又一次的,他将眼底的情绪收的一丝不剩。
“暮云逸,我想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们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能做的大概也只有低下头,掩饰心中那就快溢出的悲伤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人兴奋,却意外的让我觉得沉重。
我没有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就这么在一片寂静中走出了报告厅。抬头望着依旧蔚蓝的天,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心中的爱情不再是那么的一尘不染,或许要多了那么一些伤痛,也许就像培根说的那样‘舞台上的爱情比生活中的要美好的多,因为在舞台上,爱情只是戏剧和悲剧的素材,而在人生中,爱情却常常招来不幸,它有时像那位诱人的魔女,有时像那位复仇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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