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皇上仿佛觉得看他一眼都恶心,起身吩咐道“重华将军才是真正是大孝之人,传朕旨意,追封她为正二品福康郡主,
姜国公虽然子告母犯了错,但念在旧情上,朕就撤了他的护国公封号,此事以后就不追究了。
至于王子丰……作为文官不能安守本分,反而利用职权谋私,但他也曾立下功业,朕就撤了你的侍郎之位,这几日闭门思过,等待吏部通知吧。”
王侍郎欲哭无泪,只能叩头谢恩。
“对了,还有姜宋氏,褫夺她的诰命封号,从此之后不许任何人给她上坟祭拜!”
事情圆满解决,敬阳侯等人也都松了口气。
虽说是少了个封号,可国公府的名字还在,便是守着这个,也能过好下半辈子了。
王侍郎被放了回去,皇上虽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也只是看在敬阳侯的面子上。
他堂堂一个侍郎,如今却落得什么都不是。
百官们说他薄情,便是扶持自己得岳父他都能去算计,还有人说他是个祸害,害得国公府最后一块遮羞布荡然无存。
王侍郎晃荡着回了侍郎府,他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时候,他是如何打算的?
刚开始,王侍郎并不想得罪侯府,除了他,蝶儿也要倚仗侯府度日。
可赢嘉和他聊过之后,王侍郎越发觉得自己地位高贵,就是侯府嫡女的赵蓉配他也是高攀。
他并不想陷害姜宁雪,可他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骄傲冷漠的表情。
不光是她,敬阳侯夫人的倨傲他也不能忍受。
自己的侍郎之位是多少人羡慕的?可放在他们眼里,却一点也不当一回事。
王侍郎心中有不被认可的苦闷,也有想要证明自己得野心。
若是他能够拉姜宁雪下马,就是岳父也得高看他几眼。
王侍郎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姜国公会将丑事揭开暴露于人前。
王侍郎失魂落魄的进了侍郎府,赵蓉从昨天等到了现在,见他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昨日怎么不见你回府?”赵蓉好不容易逮住他,第一件事就是质问。
王侍郎没心情和她说话,推开她就进了房。
赵蓉自打嫁进来之后,便一直放低姿态,小心翼翼的伺候公婆和自己,对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王侍郎升的太快,快的让他忘记,若不是因为赵蓉的缘故,侯爷根本不会帮他。
赵蓉追了两步,有些讨好的笑着“昨天我去铺子里转了装,没想到今年收入更好了,我打算分一间给蝶儿营生,你觉得如何?”
不等王侍郎开口,王夫人就走了进来,讥讽道“你手上一共有五六个铺子,怎么还这么小气?”
赵蓉脸色涨红,解释道“婆母,我也需要营生啊,不然相公升职的银子,您当是哪里来的。”
王夫人翻了个白眼,又道“自然是你出,可是蝶儿每日开支也得从你那里出,若不是你,她也不会去做妾。”
赵蓉有些恼了,王梦蝶做妾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一星半点。
她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和我无关,再者说了她一个妾室手上有一间铺子便足够了,又没有需要打点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做妾怎么了?她就是背你害得,你这个害人精!”
赵蓉咬牙切齿道“婆母,我兢兢业业伺候你们,吃我的花我的,如今还要怪我,养一只狼都比你们亲近!”
王夫人不可置信道“你拿我们和狼比较?你的意思是,我们连畜生都不如了!你信不信我让丰儿休了你!”
“休休休!”赵蓉爆发了,又道“我们就走着看看,看你休了我,倒霉的到底是谁!”
王夫人见她强硬也有些怕了,可放出去的话,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好!走着瞧就走着瞧!”
王侍郎在里边听着只觉得吵的不行,归根结底又是因为王梦蝶。
不仅如此,自己两次找姜宁雪麻烦,也都是为了替蝶儿出一口恶气。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王侍郎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后悔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对王梦蝶太过纵容,导致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可惜这时候后悔,已经迟了。
皇上这边的命令刚刚下来,陈傲天就去刑部领了钥匙,协同刑部尚书一起去了关押姜宁雪的牢房。
后者看他神色自若的打开牢门,诧异道“这件事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陈傲天拉着她出来,沉声道“回去再说吧,这件事有些麻烦。”
姜宁雪猜想了无数个原因,可就是想不通。
陈傲天没有带她回侯府,而是去了国公府。
姜宁雪不解道“来这里做什么?”
“岳父病了,很重。”
姜宁雪不明白,疑问“怎么好好的有病了?前几天我还听常休叔说他身子大好了呢!”
“兴是太过劳累,宁雪,进去之后好好陪陪他。”陈傲天沉声道,话语里有若有似无的暗示。
姜宁雪蹙眉点头,总觉得事情太过异常。
她只被关进去了一天,按常理说,皇上不应该这么快就放她出来。
难不成是凌太后的手笔?
姜宁雪再次看向陈傲天,后者没有理会,拧着眉头神色凝重。
他们一齐进了藤春院,五六个丫鬟小厮来回进出屋子,且都低头不语。
姜宁雪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向福听到声响退了出来,一瘸一拐的到了姜宁雪面前。
“郡主终于出来了!”周向福激动开口。
姜宁雪点头,目光盯着姜国公的房门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丫鬟小厮?”
“这……”周向福迟疑,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
陈傲天搂着她,一边往卧房内走去“是岳父病了,我听常休叔说病的很重,快进去看看吧。”
姜宁雪惊愕,看这种阵仗,绝不是普通的病症。
她撩开帘子进去,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除了姜国公急促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姜宁雪快步过去,紧盯着被常休叔不断擦拭身体的姜国公。
“叔,他……怎么了?”
常休听到她的声音缓慢回头,目光很是复杂,而后才变得如同之前一样。
“今早上国公爷执意要去院子里散步,谁成想竟着凉了,是我没有伺候好他。”常休语气中是深深地愧疚。
他若真有本事,也不会看着姜国公被人羞辱而不能有所作为。
姜宁雪蹙眉看着他,许久才道“我来吧。”
常休一怔,摇摇头道“还是我来吧,你刚从大牢里出来,应该先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让我来吧,我还没有……伺候过他。”姜宁雪垂眸说完,走过去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
床边水盆里的水还很温热,姜宁雪沾湿了帕子,从头开始擦拭。
仔细算算,从北漠回京也有两月之久,而姜国公也与病魔抗争了这么久。
原本的他五官俊美,身形健硕,浑身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气。
而如今他的脸颊已经瘦的凹陷下去,下巴尖的可怕,胳膊上也没有几两肉,看上去让人心酸。
姜宁雪神色淡淡,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又问“今早上你们去哪里散步了?”
常休道“你糊涂了?说的就是在院中散步。”
“嗯。”姜宁雪点点头,沉默下来。
常休看着她轻柔的动作,突然觉得国公爷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
他背过身子抹了一把眼泪,表情带着一些解脱。
常休沉吟片刻,试探道“国公爷的身子越发不如之前了,等他这次病好之后,我打算带他去乡下住上一段时间。”
姜宁雪顿了一下,侧头看过去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他提出来的?”
“是我,京中烦恼事情多,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姜宁雪点头,“好,到时候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常休弯唇笑了笑,没有接话。
姜宁雪沉默不语的擦拭着,又过了一刻钟才停下手。
“我进大牢这件事,他知情吗?”
常休一惊,笑道“怎么可能,国公爷还不知情,我没有告诉他。”
“嗯。”姜宁雪点点头,叮嘱道“以后也不用告诉他,免得他担心,就劳烦常休叔照顾他了。”
“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太见外了。”常休佯装不悦道。
姜宁雪笑笑,拉着陈傲天出去了。
陈傲天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问过大夫了,说不是严重的病,就只是着凉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姜宁雪蹙眉,叹了口气“他年纪大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再病下去,只怕……”
“别多想,好好休养就没大碍了。”陈傲天柔声安抚着,环着她往前走。
姜宁雪一路上都在想姜国公为何会突然病了,直到了侯府门口她才反应过来,疑问“到底是谁救我出来的?”
陈傲天眸光微闪,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是父亲和永宁侯爷,长宁公主连夜进宫替你求情的,皇上一向尊重朝臣,你也不例外。”
“是吗?”姜宁雪嘟囔了一句,“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陈傲天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王侍郎存了私心陷害你,皇上明察秋毫,自然能分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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