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阳,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只剩奶奶一个人照顾我。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母离婚后,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发起高烧,一天比一天严重。年迈半百的奶奶没有钱给我看病,每天抹着眼泪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办。
一天夜里,因为又高烧不停,奶奶强行给我盖了三层厚棉被,我难受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双腿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突然,我感觉到腿上多了一大团毛,出奇地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我意识并不清醒,只能模糊的分辨出那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我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身体也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白狐整个钻进了我的被窝。我以为它会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吓唬我,但是过了很久他都没过来。
只是一整个晚上,我时醒时睡,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昏昏沉沉。
天亮的时候,我终于能叫出声了。我唇齿惨白,尽量控制颤抖厉害的身子,奶奶应声赶来问我怎么了?
我抱着被子抽泣,“我被子里有只白狐狸,你快把它赶走,它把我弄疼了。”
奶奶赶紧坐在我枕边摸着我头,动作很是轻柔,“还烧着呢,小阳做噩梦了吧?不怕,不怕,奶奶来了。”
我拼命摇着头哭喊,死劲的扯着奶奶的衣服,“奶奶,不是做梦,不是梦,我疼,很疼,很疼的。”
奶奶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映入奶奶眼帘的是破掉的秋衣和床上的片片血迹。
奶奶失神的大叫一声,然后赶紧去看我的后背,看见我后背上血肉模糊。
奶奶顿时就愣住了,但却什么都没有问我,快速的给我换好裤子,叫我这件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很听奶奶的话,看到奶奶严肃的表情,也怕有什么后果,就没敢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但是奇怪的是,那天我的病突然就好了,就是后背上突然多了一个红色印记,也不疼也不痒。
十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顺利的上完了高中,进入大学,考上了研究生,奶奶也回到山里安养晚年。我以为那只是我小时候一场荒唐的梦,便渐渐的忘却了那件事情。
可就在几天前,我竟又梦见了那只白狐。这次的梦里,它偶尔是狐狸,偶尔化成男人的样子,在我的梦里反反复复出现。
天亮了,白狐又消失了,我知道又只是一场梦吧,何况长大了想的也就多了,这样的梦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去,就没放在心上。
但那之后,我开始常常恶心干呕,吃不下饭,而且,我发现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
我根本不敢去医院,但凭我十八岁的生理知识,我怀疑这是怀孕的症状。我偷偷买来早早孕,躲在厕所里,手哆哆嗦嗦地去试。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我震惊了。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怀孕?
我手足无措,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我捧着手机给奶奶打电话,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
奶奶听了沉默了半天,我小心翼翼的看着手机,等着奶奶说话不敢插嘴。许久之后奶奶突然就说,让我现在回山里找她,她带我去找兰泉公主。
兰泉公主据说是奶奶那的山神,神通广大,很少有人见过她的踪影。我并不信鬼神,但这个时候不敢说不,我立刻找借口和学校请了假,连夜坐车回到山里。
奶奶让我休息好后,第二天就拖拽着我往兰泉去。兰泉是整座山的生命之源,传说兰泉公主就在兰泉泉眼里住。奶奶跪下,把我也重重摁在地上,我们两个人一起对着兰泉眼磕头,边磕头边祈求兰泉公主现身。
只听泉水咕嘟嘟冒泡,声音越来越大,半分钟后,泉水刷地一下冲上了天空。一个女子出现在泉眼上方,我不敢抬头,但能看见她的白色裙摆。
“还不快起身。”只听一个喑哑的女声在我们头顶上方说。
我慢慢抬起头,看见了兰泉公主的真容。我听名字原以为她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却原来她是个年老的妇女。
奶奶拉着我站起来,开始说我的事,从九岁的时候开始说到现在。
兰泉公主听了,没有答话,只是眼神愈发深沉,“你爸爸以前杀过狐狸?”
“这……是。”
“这就对了。这狐狸一家都有修为,你爸爸杀了它妻儿,它要报复你们,先把你父母整离婚,再要你的命。”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出生在大山林里,那时候家里很穷,每天吃的是母亲采的野菜,父亲打的野味。后来父亲做了一笔生意,家境突然间殷实了起来。很快,父亲在城里置办房产,全家人一起离开山林,搬到了城里。
然而在山里的时候家境虽然不好,但父母彼此恩爱,互相扶持,也算苦中作乐。可搬家之后不久,父母之间矛盾越来越多,常常不住在一起,最终两厢秦晋之好变成了一纸离书。父母各自忙于组建新的家庭,都把我当成累赘。我刚刚开始的童年就结束了,幸好当年奶奶从山林长途跋涉到城里照顾我,我才长大成人。
兰泉公主德高望重,她说的话无人质疑,奶奶也不否认。仔细想想,也真是兰泉公主说的那回事。
“那我该怎么办呢?”
兰泉公主沉默了半天,犹豫道:“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在家里等着别睡,我让它去找你。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有什么恩怨,还需要你们自己说清楚。”
“好好好,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兰泉公主逐渐变成一股泉水,然后流进了泉眼。奶奶又趴下磕头,额头出现一丝绯红,我也跟着磕。
晚上,我如兰泉公主所说,坐在屋里不敢入睡,等待着那只狐狸的到来。奶奶也陪我坐着,我们两个都不敢说话。
十点左右,窗外忽起旋风,窗户发出咣咣的声音,我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一道晶莹的蓝光一晃,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屋子正中央,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满头白发,皮肤白如雪,五官精致,一身白衣,只是凶狠地盯着我。
“你……你一定是狐仙……求求大人你放过我的孩子吧……”奶奶一见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暗沉的眼睛里泛起泪花。
“放过?十年前,那男人取走我妻儿的性命,卖给炼丹的人,赚了大钱。你们一家人好过了,从此吃香喝辣,你知不知道你们吃的是他们的肉,他们的命!他们几百年的修为就功亏一篑了!”
我第一次见到狐狸化成的人,吓得拼命求饶,“我们错了,我替我父亲道歉,但他们既然都离婚了,我也没爹没娘了,您就高抬贵手,饶过我吧!”
“你说的轻巧!我饶过你能换回他们吗?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男人一把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提了起来,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踢蹬着躲开他的眼神。
奶奶爬过来抱住男人的腿求道:“孩子是无辜的,大仙,求求你饶她一命,你要我们为你做什么都行!”
男人听了奶奶的话,用力一扔,我便被扔到了地上,浑身上下都疼的不行。男人冷笑了一声,似乎没那么激动了,顿了顿,眼神里闪过几丝狡猾,说:“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但我不能白放。你既然说做什么都行,那我倒要看看我的要求你做不做。我只有两个要求,你可以二选一。一、你们要把我好生供养起来,并帮助我突破境界,得道成仙;这二呢,我的妻儿因为你家而死,你现在又怀上了我的孩子,那你就做我老婆,把这孩子给我生下来吧。”
听到男人的放松了语气,我舒了一口气。对于他这两个要求,我认真思索起来。养一只狐狸,无非每天给他点吃的,让他有个安身的处所,他自己去修炼就好,最多看他些脸色罢了,他既然有求于我,必然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问题是,我在学校住宿舍,不可能养他。而奶奶一个人住在山里,这几天就为我这是费尽了脑筋,怎么能劳烦奶奶再费神,我也实在不好意思,也不可能要求奶奶一个人养他,万一出点意外我可怎么办?何况这事本来和奶奶没有关系,都是我们一家三口的错。
这第二,我才刚十八岁就怀孕了,我找他来就是抱着他能放过我的希望,嫁给他,什么鬼?
“你们想好了没有?再不选择我就要反悔了!”,男人看我和奶奶都没有动静,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
“不不要……狐狸大仙,我们选第一个,您就在我这这里住下!”奶奶语气很是慌乱,一口答应下来,生怕这个狐狸危害我。
我复杂的看着奶奶,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奶奶。奶奶含辛茹苦养我这么大,我到底给了奶奶什么?
“不行!”。我叫出了声,紧咬苍白的嘴唇。
“小阳……”奶奶抬起满含浊泪的眼睛看着我,张开嘴巴好像有话想说。
“怎么,你要嫁给我?”男人似乎来了兴趣,挑逗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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