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为女人放弃一切的男人,不是太过无能就是太有能耐,不过显然皇甫越勋并不属于以上两类,所以在接到皇甫卓天的圣旨之后,抛下了有孕在身的李婉婉,转身投入到公事之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皇甫卓天寿辰将至,元唐和齐梁的使臣都陆续到达,接待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皇甫越勋和皇甫越扬的身上,这无疑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考证。
皇甫越勋还好,独挡一面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但少了万俟胜帮衬的皇甫越扬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而且这次皇甫卓天以“后宫不得干政”的名义明里暗里地都在警告苏芷芯不能插手,她就算再有本事无处使也无济于事,所以这次皇甫越扬只能孤军奋战,好运的话,万俟胜比较得意的门生也许能够帮得上忙。
一国皇帝过生日,作为都城的临安城自然要做足门面,万万不能让别多的人看了笑话,所以早在一个月前,街道那些摆摊儿的小商小贩就被官兵赶到了城外比较人迹罕至的地方,稍微有点门路的可能被留在了城里某个偏僻的角落做点营生,但生意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百姓的生活节奏也随之被迫改变,虽不至于怨声载道,但隐患一旦积累下来,等到爆发的时候可能足以让驰安变天。
像皇甫越扬这种从来不去关心百姓疾苦的纨绔皇子根本没办法体会低层人士的心酸,自然也不会有意识去解决这类问题,皇甫越勋不一样,本来王府就坐落在民间,再加上他本事也在这方面做功课,于是在这段特殊时期,皇甫越勋做出的决定就是在王府门口施粥给菜,数量当然不会太多,否则像上次在春怡坊被人怀疑贪污,他本来的好心可就要被当成黑心了,但就算是对于皇甫越勋来说微不足道的这点东西,足够让百姓记住他的好,在街头巷尾也总能听到百姓对皇甫越勋的感谢。
皇甫越勋自然是乐见其成,但皇甫越扬可就着急坏了,一样的招数只会遭到百姓的唾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到现在还不懂,就注定了他日后的失败怪不得别人。
这几天烈王府可算是极其热闹,由慕容家领头,临安城里的几处大户都纷纷过来拜访,明明临安没发生什么大灾情,捐款捐物资的倒是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这些人是跟着慕容伦术来抱皇甫越勋的大腿的,皇甫越勋对于这种情况是喜忧参半,更多人的支持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这无非是在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万俟胜的意外倒现在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他还是个孩子一样在家里玩耍,而且自从他变成那副样子之后,原本门庭若市的丞相府现在就只剩下门可罗雀,连苏芷荞和万俟静母女俩都很少出门,锦上添花不足贵,雪中送炭才是真,可是可怜的是,始终没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丞相府里,连皇甫越扬都嫌万俟胜丢了他的脸面。
万俟凉这些天根本没有捞到休息,为了在别人面前显得家庭和睦,只要有人前来拜访,万俟凉就得陪着皇甫越勋一起出门迎客,弄得像是妓院的老鸨一样,就差没画个恶心到死的妆了。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这次来的人不是王海,大概皇甫越勋也不会再把他往万俟凉这里支了。
“我知道了。”万俟凉懒懒地回答,天气渐渐转凉,这种时候她是最不愿意出门的,恨不得一整天都赖在被窝里不出来,只是皇甫越勋总是在粉碎她的美梦,不过还好的是每次陪同她都有一定的报酬。
“叫我来干什么?”万俟凉裹着披风走到皇甫越勋的书房,开门就没好气地问道。
皇甫越勋本来有些恼怒,在看到万俟凉的打扮之后,恼怒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嫌弃,“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万俟凉都懒得看自己,“不满意?那我走了。”
“等等,赶紧换件衣服,陪本王出去一趟。”皇甫越勋那手势和打发要饭的没什么区别,这几天折腾下来,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变成了旁人无法理解的一种状态,不过这样的转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至少在万俟凉这边没有。
“干嘛去?”万俟凉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现在穿得都差不多是正常人穿的两层,可还是觉得冷,她这种体质还真是愁人。
“元唐的使臣到了,是由本王负责接待的。”
“那为什么还要叫我一起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不去还能谁去。”每次跟她出席什么场合,他在之前都要跟她讨论好久,最后总是在一定的明码标价之下成立,不过看样子,今天应该会更贵一些,果然。
“我去也行,按照以往的价钱翻两倍。”
“成交。”皇甫越勋已经被训练得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万俟凉只好随着皇甫越勋一起上了马车,在车上万俟凉才想起来要做做功课,“元唐来的是什么人?”
“这次来的是元唐的皇帝—赫连云谦,和他的亲生妹妹—赫连云朵。”皇甫越勋没想到这次会是赫连云谦亲自过来,让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因为一旦发生什么事可就真的变成两国纷争了。
赫连云谦?在万俟凉的认知中,它现在只能算是个名字,当时以为会在那个平静的小镇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命运,于是她越来越发现,知道的东西真得太少了,想要帮忙却无计可施实在是太痛苦的一件事。
“那齐梁那边过来的是谁?”
“璃王—澹台璃,虽说只是个王爷,但是在齐梁的地位远远高过他们的那位皇帝。”
“看来这回你爹的寿宴实在是倍受关注,元唐和齐梁派出来的人分量都不小。”
“就是因为这样事情才棘手,每一次各国皇帝的寿宴来的都是别国受重用的臣子,像是赫连云谦和澹台璃这种级别的人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中。”皇甫越勋话语间透露着担忧,联系起来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他总感觉这一次的寿宴不会那么平静,也许是丞相府的那次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难免有些杯弓蛇影,但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万俟凉也是一副沉思状,这几天有琴珈天都没有来找过她,除了想念,担心的成分更多,她倒是不怀疑他的能力,只是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人防不胜防就不一定了,而且到现在刑部的人根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在掩盖实际的暗潮汹涌,让她怎能安心?
“你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万俟凉一直摸不准皇甫卓天的态度,但她知道他是想在那个位置上坐的时间越长越好,所以甚至他怀疑过丞相府的屠杀是不是他的主谋,毕竟那样训练有素的杀手不是一般势力能够培养出来的,如果他手里有死士的话,想必也和那个样子差不多。
“父皇?”皇甫越勋不知道为什么万俟凉会提起皇甫卓天,声调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八度。
“他把你和皇甫越扬都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你就从来没想过他是什么目的吗?”有了万俟胜那么一个爹,万俟凉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父母对于儿女的爱是什么无私的,而且在庞大利益的驱使下,皇甫卓天肯定不会喜欢有人觊觎他的位子。
皇甫越勋是真的没有想过,虽说父皇对哪个儿子都没有表现过亲昵,但是应该不至于要故意害他们才对,毕竟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多多少少都会血缘在那里牵着吧,可是越想,皇甫越勋就觉得越心惊,他其实是没有什么信心的,被万俟凉这样一说,难免不往最坏的方面想,若是这样,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你是说父皇故意要我和皇甫越扬发起争斗,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我懒得分析那么多,答案应该已经在你心里渐渐浮出水面了,而且我也没兴趣去挑拨你们父子关系,反正到最后事实真相都会大白的。”万俟凉无所谓地说说,但确确实实地引起了皇甫越勋的怀疑和戒备,这点是她想见又不想见的。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皇甫越勋嗤笑一声,若不是有嫌隙在先,就算万俟凉真得挑拨了,也撼动不了所谓的父子情谊,但明摆着他自己也知道他根本不相信皇甫卓天,小时候那么渴望母爱父爱,如今也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内心的那点缺憾早已在长大的过程中渐渐磨没了,尽管想起来的时候还会疼,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万俟凉无奈一笑,他倒也不傻,听得挺明白的,可是做起事来始终显得不是那么精明,也并不像是做皇帝的好料,这点他真的不如皇甫卓天,而且皇甫卓天正处于不惑之年,想要他自动退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无论是皇甫越勋还是皇甫越扬,等的时间都不会太短,除非他们彻底地为自己争取着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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