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韧没有推开门,他们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的一切,霍韧轻声说道:“看到了吧!他是我的爸爸,如今重病在床,得了肝癌等于判了死刑,没得治了,但是我做为女儿就得尽全力让他不再受苦,尽一切可能帮他。现在的我为了我爸爸会全心全力,所以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恋爱,更不想误了你。”
方君乾知道霍韧的困境,之前她提过她爸爸,今日得见,才知道现实是那么残酷,让一对父女穷困潦倒。
他很想帮她,发自内心的:“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知道她的处境很糟,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就代表她不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莫名其妙好起来,至少他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说服她。
霍韧冷笑道:“方大公子,你凭什么帮我?你不觉得你很闲吗?还有那天你跟那些放贷的人说要替我还那一百万,你对女孩一向这么大方吗?还说不是富二代,就凭你一个月教书先生的工资能有多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救助,所以还是回去专心教你的书吧!”
她的声音一时控制不住大了起来,以至于吵醒了病床上的人,就连路过的护士都不满地责备两句:“你们小两口吵架回去吵去,吵着病人了!”
护士的话让方君乾听了很顺耳,一时嘴角弯了弯。
“小思!”霍爸爸在病床上唤着霍韧的小名。
霍韧察觉到爸爸醒过来,她并不想让方君乾进去,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不是带你来看我爸爸的,而是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她那么漂亮、有修养、有学识,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好好珍惜!”
不等方君乾反应,她再不理,打开房门。方君乾却先她一步进去,他的举动让霍韧又一次无奈。
方君乾来到霍爸爸跟前,见到他睁开眼睛,没有起床,而是神情淡漠地上下打量他,没等霍爸爸开口,方君乾首先自我介绍:“霍叔叔好,我是霍韧的……好友,叫方君乾。”方君乾顿了一下,才吐出这两个字。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宣称霍韧是他方君乾的女友,不急于这一时。
“嗯!”霍爸爸冰冷地回答。
对于主动追求她女儿的小伙子可不少,而且其中还不乏家世显赫的富家子弟,可是在霍爸爸眼里,越是身份高贵的公子哥,越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不会认真,况且他的家族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婚姻之事由不得他做主,所以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方君乾,连带着态度也就不冷不热。
霍韧冷眼看着方君乾陷入尴尬,任凭空气中压抑的气氛继续,自己父亲的性子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爸爸是爱她的,不忍心她受到伤害和欺骗,所以才要试探这个男人,故意冷落他。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放他进去见自己的爸爸,如今这场景,怕是爸爸误会了,但是碍于他在场又不好解释,爸爸这样冷待他,也好,省得自己多费唇舌。
方君乾倒是没有觉得尴尬,一改往日的随意的作风,庄重而歉意地说道:“霍叔叔,头一次看您,都没有带什么礼品,实在不好意思,都怪小思,他没有说清楚就带我来看你了。”
他刚才听霍爸爸唤霍韧‘小思’,就记住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是他还是牢牢记在心里,方才的一番话,他特意跟着霍爸爸说出小名,一来是显得亲密,二来很无辜地说明原委,倒让霍爸爸误以为是霍韧的迫不及待。
看着霍爸爸的质疑的眼神,霍韧狠狠瞪了方君乾一眼,忙解释道:“爸爸,不要听他胡说,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觉他说的是事实,总不能告诉爸爸自己专程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境遇而远离自己,这样伤害爸爸的话她说不出口。所以她停住了。
霍爸爸听得更糊涂了:“你……怎么啦?”
本来他对方君乾的出现不在意,以前有好几个小伙子追求自己的女儿,最后都没能在一起,他知道是女儿没有动心,可是刚才这个小伙子的话里可以听出他们很亲密,就连他女儿的小名都叫的那么自然,想必不是一般的关系,他不能不重视,更在意女儿的想法。
“我……”霍韧想不出更好能让人信服的说辞能让爸爸满意。
方君乾听出霍韧的为难,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主动将话题揽到自己身上:“霍叔叔,是我不好,今天来的太鲁莽了,你不要怪小思!”
那一句‘小思’叫得越发顺溜了,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后来,他曾问过霍韧是哪两个字,霍韧回答:“沉思的思”,方君乾将她的手拉在胸前,眸光荡漾道:“应该说是相思的思!”
他的体贴、礼貌让霍爸爸不再追问。这时,一个护士对着他们喊道:“谁是霍刚的家属,请到前台缴纳这几天住院的费用!”
“好的!”霍韧应着,不放心地看着他们一眼后,匆匆离去。
霍刚挣扎着坐起身来,方君乾帮忙扶起。
坐好后,霍刚不客气地说道:“小伙子,不管你跟小思是什么关系,我看你谈吐、气质都不像是一般家庭的人,我想你的家人定不会同意你同我家小思交往的,所以为了我家小思,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走过大风大浪的人,对着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一眼就看透了,尤其是他看自己女儿的眼神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他虽然病重,但是眼不瞎。
被说中心事,方君乾毫不羞涩,他反而可以很容易再次坦白自己的心事:“霍叔叔,如果你担心我会让小思受到伤害,我在这里承诺,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会让她很幸福,我愿意为她承担一切!”
霍刚看着这个年轻人明亮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他叹了口气说:“曾经也有一个小伙子在我跟前发誓说要保护小思一辈子,可是……”他眼里浮现的悲伤那么明显。
方君乾不知道他嘴里的小伙子是谁?是那个重伤的小伙子吗?他好奇问道:“他怎么啦?”
“没什么?”霍刚不愿意再提及,方君乾也不勉强,不再追问。
方君乾心想那个小伙子因为家里的人不同意或者其他原因最后放弃了霍韧吧!他的放弃正好成全了自己,他反而很感谢那个人。
他不想霍爸爸因为那个人儿而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为了表明自己的真诚和能力,他将自己的家庭、职业及今后的打算全部都告诉给了这个才见一面的霍爸爸,因为他知道他是爱自己女儿的。
“好了,我知道了!”霍爸爸并没有表明态度,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不能光看表面,比上次跟他保证的男孩,这个容貌、家世、能力能胜一筹,那个最终无疾而终,何况这个!他怎么能放心将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呢?还需要时间去考验,女儿的终身大事不急于这一时。
他暗昧不明的态度反倒让方君乾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个霍叔叔的支持。
随着推门声传来,霍韧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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