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歌摸着自己下巴处的牙印,恶狠狠地瞪着言渊。她很想咬回去。
男人像是听见暮轻歌心中的狗叫声,看着暮轻歌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表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本事你咬回来!”
言渊说罢还反常的指了指他的下巴,硬朗的下巴,刚毅的轮廓,小麦色的皮肤,暮轻歌眉眼止不住的跳动,立刻泄气,别过脸不忍直视。
“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
司机阿文一直不敢打扰他老板和暮轻歌的打情骂俏,本来一直凭借着高超的车技,稳中求快,准备不动声色甩掉后面的白色凯迪拉克。
可眼看着就要上高速,这车一直跟着,难道还真的带回屏南公馆去吗?
暮轻歌转身看了过去,发现竟然是温煦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
暮轻歌知道温煦肯定是误会她被言渊挟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路追赶。
“言少,停车,会出意外的!”暮轻歌看着两旁川流不息的车辆,手心冒出一层薄汗。
“你紧张他?”言渊拽起暮轻歌的手,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可眼神凌厉像是一把利箭抵住她的喉咙,咄咄逼人。
“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温学长。”
暮轻歌缩回自己的手,眼神微敛,两只手绞在一起,暗自压住心中的不安。
言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既然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他还没资格参与。”
“阿文,甩掉他。他能不能追上来再说。”
暮轻歌不能接受言渊的强势,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没有必要听他的安排?
她想反驳,可她反应越强烈,言渊越强势,冷沉着一张脸俨然要把这件事自行处理,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文踩紧油门,直接蹿上了高速,车速越来越快,两旁昏黄的路灯一闪而过,光斑连成一片。
“言少,如果今天温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暮轻歌咬着唇,严肃道。
“你还想陪他一起死?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言渊转头对视上暮轻歌倔强的眼神,黝黑的眸底没有丝毫温度,握着女人的手却越发用力。
“疼!你放开我!”
“少爷,温少的车后面还有三辆黑色丰田一直跟着。”阿文出声提醒。
阿文的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两人朝车后看去,三辆黑车紧追不舍,有意无意的挡住温煦的车,渐渐形成包围的局面,其后一辆黑车超车阻拦。
另外两台黑车如离弦之箭,与路虎并驾齐驱,双面夹击。
三辆黑车目的明确,就是冲着言渊的路虎而来,来势汹汹。
暮轻歌与言渊对视一眼,眼神疑惑,“这是郭老三来寻仇的吗?”
暮轻歌想起来昨天被废的郭老三,想到今天早上顾海提及的恩恩怨怨,脱口而出。
“不是他,他没那胆!”言渊眼神凌厉扫了一眼即将跟上的黑色丰田,又瞥了一眼还能冷静分析的暮轻歌。
“那谁有那胆?你得罪的人真不少!坐你的车真没安全感。”
暮轻歌听着言渊笃定的语气,敢情他的仇人都是大人物。嘟囔一声,转头紧盯着紧随的黑车,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怎么怕了?”
“怕,当然怕,不小心有什么意外,肯定又要上头条。身前生后都不安生。”
暮轻歌唉声叹气,说完她发现有些晦气,立刻反悔的摆了摆手,“不对不对!什么身前生后,我还年轻,才不能死!”
“能和温煦同生共死,和我就贪生怕死?”
言渊听着暮轻歌古灵精怪的语气,一脸埋怨的表情,眉头微皱。
“你这是仇人追杀,看这阵仗,今晚没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你能打吗?一个打十个的那种?”
暮轻歌没想到言渊这个时候还在计较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拎不清重点,还是没把即将追过来的黑车当回事。
“打六个应该没问题。阿文能撂倒六个,你看清对方车里来了多少人了?”
暮轻歌咋舌,看着言渊坦然自若自报数量,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不过这黑不溜秋,乌漆嘛黑的夜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也没法看清对方车里到底有几个人。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到底有几个。”暮轻歌看着三辆丰田,一辆一直缠着温煦的车,已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另外两辆不远不近,像是要把他们这辆车逼到某一处。
“阿文,让车靠近点,让暮小姐看清楚一些。知己知彼。”
“是,老板。”
暮轻歌明显感受到车速放慢。阿文竟然很配合的冲着她说了一句,“暮大夫,看仔细了,我其实能对付七个。”
阿文一脸正经的模样,让暮轻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忍不住夸了一句,“言少,你的司机都可以身兼数职,做保镖错错有余。
言渊嘴角上扬,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别乱看了,一会动起手来,藏好了。”
阿文的减速显然让两辆丰田察觉到异常,提前行动,两辆黑车左右夹击紧逼路虎,车身因摩擦和撞击在巨响声中,不受控制的晃动起来。
阿文一个回旋,把车朝着防护栏上猛靠,黑车显然没有料到稳中求生的路虎,会突然反抗,右边车头顿时凹陷下去一大块,防护栏外就是陡峭的山崖。形势所逼,立刻快速刹车,车头一转退了下去。
生死一线,暮轻歌觉得胸腔一震,心脏都要从嘴巴里震飞出去,如果不是安全带紧拴着,整个人也就破窗而出。还没缓过神,只听“砰”的一声,整个车身右倾,直接被另一辆黑车撞向防护栏。暮轻歌惊呼一声,一把抓住言渊的胳膊。
阿文一个急刹,嘴里骂了一句方言,发动引擎毫不犹豫地朝着黑车撞了过去,路虎车本来就是地盘高,车体厚重,对于普通黑色轿车完全碾压。
暮轻歌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言渊的怀里。她动身想要离开,却发现浑身酸痛,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
“别动!”言渊严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言渊微微摁开车窗,探出一条缝隙,从怀里露出一件黑色物件,是枪。
暮轻歌顺着车缝,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朝着窗外看去,发现对面黑车里的男人竟然有些眼熟。
暮轻歌一把拽住言渊的手,“我认识他,别开枪。”对面不是别人,而是今早才见过的顾海。
顾海晚上接了一个电话,是林瑰那女人,本来林瑰给他们老大下药,他就一肚子火气。
可林瑰却先道歉,说是误会,为了表达心意打了一笔巨款到他们账户,只要今晚制造一场车祸,事成之后还会再有一笔。
顾海看到钱的份上,加上他们老大身体没什么问题,想到暮轻歌今天早上也是一副既往不咎的表现,也就先放下了恩怨。
本来是打算把路虎逼近隧道,制造一场意外车祸,没想到这辆路虎像是猛虎苏醒,半道上开始回击。
这么多年的敏感知觉,他隐约从刚才的窗缝里看到了致命的玩意。心中正犹豫要不要提前动手。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叫他的名字。
“顾海!”声音从路虎车内传出,顾海还没看到对方的脸,就见坐在车里的男人,摁着一个女人的头压了下去。紧接着手机来电显示暮大夫的来电。
顾海看了眼对面的路虎,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跟上。
“暮大夫?”接听了电话,顾海疑惑了。
“顾海,是我,别撞了!我在车里。”
“你被挟持了?”
“我没被挟持,你为什么追这辆路虎?”暮轻歌开门见山。
顾海略微一顿。想到林瑰对暮轻歌的三番五次刁难,心里明白过来。
“林瑰。”顾海吐出两个字。“暮大夫你和林瑰什么仇怨?她这么整你,招招杀机。”
“林瑰给你多少钱?”一个男人冷沉的声音传来,顾海隔着黑色玻璃车窗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人影。却无形中感受到男人的气势。
“你是哪位?”顾海出声询问。
“言渊”
“言少?”顾海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我给你两倍的价钱,在前面的拐角处,适当的力度撞击车尾,车子弹出安全气囊就行。”言渊伸手扯了扯暮轻歌的安全带。
“什么!”顾海惊讶反问一句。
暮轻歌虽然不知道言渊心里到底怎么想,但看他认真的样子,选择了相信。
“顾海,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暮轻歌冲着电话喊了过去。
“二位系好安全带,护好头,前方一百米是条隧道。”顾海道。
“阿文,注意安全。”
“谢老板关心。”
“砰……”
一声巨响,暮轻歌被安全气囊整个埋住,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让她的心沉了下去。想到身边的言渊在刚才的一瞬间,朝着她扑了过来,心里一慌,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
“言少,言少你没事吧?”暮轻歌被埋在气囊里,感觉自己身后压着一个人,面前的气囊堵住了她的声音,一时间呜呜啦啦的也说不清楚。她用力想要扒开眼前的一片茫然白色。
良久,却无人回答。
“言渊?你怎么样了?你回答我一声。”暮轻歌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心中慌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拉扯安全气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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