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白木语十分得意,似乎是在为自己撞破江轻言的“好事”而感到庆幸。这下,她更有资格瞧不起江轻言了,一个无父无母身世不详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像条蛀虫一样潜伏在她丈夫的身边?
白木语喜怒形于色,将自己对江轻言的鄙夷显露得清清楚楚,江旭也不拦着,只是时不时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似是警告她闭嘴。其实一开始,江旭对白木语的指责是不满的,但是当他听说江轻言居然自甘堕落成了别人的二奶之后,心中便不太痛快了。
自家妹妹如此纯美动人,怎么就便宜了别的糟老头?眼神一黯,江旭满心不悦。
餐桌上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哥,我都没有参加你的婚礼,好可惜,小时候我还说,如果你结婚的话,一定要当你的伴娘。”江轻言咬着唇撒娇,一脸遗憾。
江旭淡淡一笑,“轻言,你在国外的行踪太隐秘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刻意而为之。我几乎派了十几二十个人去米国找你,没有任何收获。”
这在江旭心中一直有个疙瘩,他总觉得江轻言的失踪太反常,似乎带着些许隐情。可真调查下来,又一无所获,这让他觉得困扰。
江轻言眨了眨眼,笑容意味深长。这个江旭,表面上装作对她十分信任的样子,实际上却总是在试探她,江轻言只要一个不小心,没有将前后所说的话语串联起来,便会露了马脚,中了他的圈套。
“哥,”江轻言垂下脑袋,“我读的学校是全封闭寄宿制的,当时只想找个地方逃避现实罢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你一个人收拾。”
兄妹俩表现得情真意切,看不懂隐情的白木语脸色愈发难看。
谁都知道江轻言不是江旭的亲妹妹,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与江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贱女人而已。怎么她就这么不知廉耻,全然不懂避嫌?
啧了一声,白木语说,“轻言,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哪个男人?”
白木语轻笑了一声,无视江旭铁青的脸色,含蓄道,“那个送你过来的男人。”
江轻言可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白木语就不信,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江旭这个事实,他仍是能对江轻言充满兴致。
看来白木语还真是跟她杠上了,江轻言挑了挑眉,眼底含着深深的嘲弄。从一开始,她就做了番调查,听说白家这大小姐为人冲动,愚蠢,说话之前总是不懂三思而后行这个道理,因此在各大宴会上出了不少洋相。在来之前,江轻言还想着是否资料并不属实,实际上白木语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可原来不然。
暗暗打量了一番白木语,江轻言又将视线转到江旭的脸上,对他的厌恶便又深了几分。看来这江旭实在是没救了,就连自己的妻子,他都得算计着利益纠葛。
做了个深呼吸,江轻言淡淡道,“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机缘巧合。”
她的轻描淡写让白木语更感兴趣,她难掩唇角的笑容,继续追问,“哦?那你们在三年前就在一起了?不对啊,你不是去国外念书了么?你该不会没有去念书,一直被那个男人金屋藏娇吧。”
这话是越说越离谱,江旭脸色一沉,眉头紧锁,“木语,不要瞎说。轻言一直都在国外。”
白木语翻了个白眼,“那么,看来是这次刚勾搭上的,是吗?”
江轻言神色难堪,正中白木语的下怀。
她演一个欲言又止的不正经的女人上了瘾,别有一番滋味。
“嫂子,我——”拧着眉头,神情痛楚,江轻言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别说了。”江旭不耐烦地打断江轻言。
江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为什么会在得知江轻言成了别人的女人后心中有几分不悦。他一直将江轻言视作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的工具,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可是一个不小心,这工具居然成了别人的所有物,这让江旭心中更加不舒坦,恍惚间,好像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这顿饭,不欢而散,江轻言回家的时候垂头丧气,白木语却斗志满满。送客人出门之前,白木语挽着自己丈夫的臂弯,一脸热情好客的模样,“轻言,明天我和江旭回娘家吃饭,你也过来吧。对了,把你男朋友也带过来,让你哥哥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她顿了顿,挤眉弄眼道,“没事,我们家人嘴巴很严,不会多嘴,把这件事告诉你男朋友的太太。”
送走江轻言,白木语哼着小曲上楼。
这个地段位置不好,很难拦车,过去出出入入总是父母或是司机接送,此时一个人走在这郁郁葱葱的小径上,她总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回去的路十分漫长,江轻言与身后这独栋别墅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向前的步伐愈是迅速,她的心显得愈发迷茫。
身后是江旭的家,晚上要去的是顾如风的家,可她江轻言的家在哪里?
江轻言咬着唇,仰头望向天空,将泪水眨了回去。这段时间,她已经流了太多眼泪了,只有懦弱无能的女人才会终日以泪洗面,她不能再沉浸在属于过去的痛苦之中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江轻言拨了个电话。
“妈妈,你可算想起我了。”墨墨的声音像是个调皮的小恶魔,刹那间将江轻言心中的苦闷冲散。
对啊,她怎么就给忘了,她也是有家的!有江墨的地方,就是她江轻言的家。
江轻言吸了吸鼻子,“墨墨,妈妈好想你哦。你现在在干什么?”
那头江墨的声音在听见江轻言的语气后瞬间严肃了起来,“妈妈,你哭了?”小大人顿了顿,认真道,“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心中像是被暖阳轻抚了一阵,江轻言不那么难受了。与江墨又聊了好长的时间,直到她的高跟鞋将双脚磨得生疼之后,江轻言才只好与她的小宝贝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有时候,江轻言总是能轻易地将江墨与顾如风联系在一起。江墨的五官与顾如风十分相似,他的眼神也总是像顾如风那般,带着淡淡的漠然与杀气。旁人总是感到诧异,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那样霸气强硬的眼神,只有江轻言知道,基因的力量太过于强大。
江家,灯火通明。
白木语心情大好,在客厅里来回踱着,笑脸盈盈。
江旭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只觉得愈发不顺心,他啧了一声,将报纸啪一声拍到了茶几上。
白木语轻笑了一声,坐到了江旭的身边。
“老公,你心情不好啊?”眼珠子一转,白木语娇声娇气道,“是不是觉得江轻言给你丢人了?其实我觉得,你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还不如直接跟她断绝关系,否则以后,怕是这个江轻言会跌了你的份。”
白木语以为自己早已看穿了江旭的心,可这话听在他的耳里,却有些不同寻常的刺耳。
他冷眼看着白木语,心中不耐,在江旭看来,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待着,不应该在男人心思烦闷的时候发表太多意见。
他冷笑了一声,“谁说我和轻言没有感情?”
白木语心头一震,将手从江旭臂弯中抽出。其实一直以来,她与江旭的相处模式都是矛盾的,有时候,江旭对她很温柔,像是将她视为天底下最值得珍视的宝贝。可有时候,江旭视她为草芥,像是一不小心,她白木语就会被江旭狠狠抛弃,毫不留情。
回想当初江旭追她时的模样,白木语总是会在心底翻来覆去地回想,她想着,江旭究竟是怎么了?结婚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他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
在这样忽冷忽热的婚姻关系中,白木语不可谓不痛苦,但她向来就不是个乐于为难自己的女人,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把想不通的矛盾抛到脑后。
可这一次,江旭眼底的厌恶深深地刺痛了她。
“谁说我和轻言没有感情?”
江旭这句话,像是反问,更像是嘲讽。
白木语一时气急攻心,红着眼道,“好啊!你们有感情啊!那你当初怎么不娶了江轻言,你们亲上加亲,多好!”她的眼泪唰唰向下流,“江旭,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男人。我嫁给谁不好啊!嫁给谁,谁都会珍惜我!”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听见自己的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自己控诉,江旭的神色变得愈发烦躁。
紧紧掐住白木语的脖子,他沉声道,“闭嘴。”
“你跟我动手?”白木语瞪大眼睛,愈发歇斯底里,“我看你就是得不到江轻言,所以才只好选了我,是不是?江旭,你狗急跳墙了吧!”
白木语的叫喊声凄厉而又疯狂,看着她这近乎崩溃的模样,江旭冷笑。
一个甩手,白木语被江旭狠狠地摔到了沙发的角落处,望着她带着红血丝的双眼,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兜,冷冷道,“白木语,最好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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