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谁为你添衣?腹空了,谁为你送羹?黄昏了,谁为你燃灯?梦醒了,谁会在意你的内心的空洞。此处相逢即是缘分,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愿你的未来又愿奉陪到底。)
高一下学期,开学了,都二月下旬了竟然还会下雪,地上覆盖着的雪太厚,自行车是不能骑了,我又懒得徒步去上学,跟舒诺说我们打车。到了学校才发现,我们两个都忘了带钱。
我跟司机说让他等会,我去找朋友借钱。他不肯,怕我跑了。我让他跟我一起去,他还是不肯,意思说是感觉我是个骗子,怕跟我走后对他不利。
我当时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我说我能把你卖了?不能,当然不能,卖你干吗,一脸的不值钱。
最后我俩竟然为了这点事吵起来了,因为他说我“坐霸王车”。
这时一个女生过来指着司机的鼻子一顿骂,骂的他哑口无言,弄的我都一愣,最后还从雪堆里扒出一块石头威胁他“再不走奶奶我把车给你砸了”!司机骂了一句“臭娘们儿,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就开车溜了。
原来是桑桑,上次见面还是误会她发短信骚扰我那个,这段时间她偶尔给我发一些简单的短信,比如节日快乐、天冷了注意保暖之类的,也不知道是单独发我的还是群发的。很久不见了,今天一遇到就帮我解了围。
她问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说:“打车忘了带钱,我说去借来给他,他怕我跑了。”
她问:“那你后来给车钱了吗?”
“这不还没给么,就让你给骂走了。”
第二天,我请她吃饭,以示感谢,饭桌上细聊起来才发现原来我们有那么多共同语言。比如愿意聊一些侦探小说里的情节、当下流行的某些新歌、小时候的一些类似经历……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关键是我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有个孪生哥哥。在聊天中对她也充满了同情,他们一家子都重男轻女,她出生后从来没有受过重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的哥哥,把她哥哥惯得不成样子。而自己呢,总是挨数落,还总要被哥哥欺负。
她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我羡慕你,羡慕你的哥哥可以对你那样好。我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很希望哥哥替我出头,但他经常说我活该,还说我是软弱的臭丫头。有一次我被同学打伤了头,哭着去找他,他竟然说‘就知道哭,我妈说得对,生你个丫头片子干吗?你怎么不死了’。我很想要被哥哥牵着手、哄着的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我永远都没有机会。我不懂,为什么是一家人,有着浓浓的血缘,但他们对我还不如对一条狗。只有我姑姑对我还不错,要不是她,我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别难过,以后我们就是姐妹,我哥哥也可以是你哥哥。”
她闪着泪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后,我接到桑桑的电话,她邀请我为她庆祝生日,是一个周日,我本来打算在家好好睡上一天,但接到这位朋友的首次邀请还是欣然答应了。
桑桑问我家的地址,要打车来接我,我说不用,告诉我地址就好,我自己去。她不肯,偏要来接我。
我想送她生日礼物,但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问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要,表示只要我人到了就好。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她说偶尔看见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很幸福的样子她很羡慕,由于自己的朋友本身就少,所以想和我的朋友们也成为朋友。这个当然没问题,但我觉得这不算礼物,一定要给她点物质上的。既然她不肯说喜欢什么,我想着要不就买点我喜欢的送给她了。估计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后来跟我说,千万别买东西,不能让你破费。如果一定要送礼物的话就送一张照片吧,因为有一次她看见我和朋友们在公园里面拍照,见我们笑得很开心,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如果可以就把当时的照片给她一张。
“我呢,没爹疼没娘爱的,酒肉朋友有几个,真心的却不多,真的很想加入你们,希望下次合照的时候也能有我一个。”她这样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能够互相拥有照片才能证明关系好嘛。回头我也照一张好看点的送你给,你可要珍惜呦,别给我扔了。”
本来我觉得只送一张照片似乎不太好,但她这么说了,我就答应了。
生日会上除了我,她只邀请了两个人。那两人是她最好的姐妹,几乎每年都给她过生日。
桑桑喝了一些酒,说了很多话,重点是感谢我们。一是感谢她的那两个姐妹,她们是小学同学,在学校里,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两个人,谢谢她们这么多年以来的陪伴。二是感谢我,谢谢我愿意听她说话、愿意陪她,很庆幸以后多了一个对她好的人。我说这怎么婚礼现场新娘子说的呢?她说那就当作是吧,我是新娘,我要嫁给你了,还有旁边的这两位伴娘。我开玩笑地说,我可不是同性恋哦。然后她笑。
我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不说,只是笑,笑里透露着得意。
庆祝完生日,其他两个朋友走了,她要我留下来陪她一会。她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和朋友门的合影。她说她知道我和接希、林未夏和阿泽的名字。但不知道另外那位那么漂亮的姑娘是谁,还有那个看起来很帅气的小伙子。
我很得意地告诉她:“这个姑娘是我的嫂子舒诺,不漂亮又怎能配得上我哥呢!至于这个小伙子,人确实挺帅,但这人品可不怎么样,就知道欺负人,他叫余淅湚。”
接着我们又聊了很多关于我朋友们的故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和接希有夫妻相?”我问她。
“哈哈,当然记得,你哥那么帅,学校里好多女生倾慕他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一个同学就喜欢他,为此我还特意留意了他。那个时候有谣传说你是她女朋友,为此我同学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那你之后没告诉她我们是兄妹吗?”
“说了呢,但她后来又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同学还是一样不开心。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哥在她心里已经没份量啦,哈哈。”
“多亏没分量,不然我嫂子可又多了一个情敌,不过不怕,她在我哥心里的份量可是谁都敌不过。他们很配你觉不觉得?”
“嗯,就是!”她强烈同意。
后来我问桑桑,在学校打扮得这么怪异,班主任让吗?她说,她休学了,班主任管不着。
“你什么时候休的学,为什么休学?”我好奇地问。
她说:“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偶尔出现在学校,那是来找我那群酒肉朋友,不过我不打算把他们介绍给你,一群不正经的人。休学只是因为一点小病,其实没什么,只是不爱上学,我不喜欢读书。”
我说:“既然不正经,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做朋友?还有你这么小就不上学了?那你干吗?虚度光阴吗?”
“谁还没几个损友呢?不过他们对我无害,不放心。至于不上学这个事,其实也谈不上虚度吧,你说就算人在教室里,心也不在,那才叫虚度光阴,现在心在哪人就在哪,这叫自在。”
“也对。”
桑桑跟我有几分相似,爱说、爱笑、爱疯闹,很快就融入了我的朋友圈。她属于多重性格吧,有时单纯得像个孩子,有时候像个时尚的大女子。她又很喜欢撒娇,经常让我们没办法。
她跟我们相处得很愉快,除了林未夏——林未夏似乎很不喜欢桑桑,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臭脸”,还多次告诉我不要总和桑桑这种人在一起。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们都是朋友”,但林未夏就是不能接受她,她还说不出桑桑哪里不好。不知道平时待人和善的林未夏为什么会这样。我严重怀疑是不是嫉妒了,怕桑桑把我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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