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红窗醉,莫须及,落花时。”
――纳兰词 《落花时》
“我有一首歌,足以慰风尘……”,最近听的电台开头总是这一句,自己听着听着,仿佛自己真的奔波了许多地方,真的拖着疲惫匍匐前进了好久,不禁心里一酸,然后那些虚无缥缈里的劳碌便轰然崩塌,那些莫名的孤独也一并袭来,刹那间,措手不及,泪水也因为止不住悲伤一阵阵往外涌,无所谓哪里会有抚慰了吧,如枯萎的草木一般,既然生命快要逝去那就将大地紧紧依偎,可我,是死亡?是重生?
也许这就是成长:“阳光下像个孩子,风雨里像个大人”。往往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开始这场风雨飘摇也许就要用余生去经历,当驻足,谁会在你的身旁?谁会记得你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哪怕有一天岁月许你满头白发,后来这也不过是几场春秋轮替的距离,任何的漂泊都要付出代价,当我们来到世界上的那刻起就注定了要一生漂泊,然后用一辈子去偿还,我们会经历无数的花开花落四季变幻,更会有世事无常人情冷暖。
我们在岁月的跌宕起伏之中逐渐与悲欢离合不期而遇,你的远方到底还是远方?还是归途?我的朋友,如今你又到了哪里?愿,归来仍是少年。
纳兰词中有“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又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小时候读来只觉得顺口,上了学懂了点诗情画意于是添了些青涩的莫名伤感,如今再读不禁地竟然泪眼朦胧了,“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老师们常常鼓励我们说青春里的人儿应是热情与梦想并存,努力和奋斗齐肩,何来惆怅?是啊,少年确是年少,没有经历过世人眼中的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的纷繁复杂,可是谁又能说的明白什么是大风大浪什么是社会的纷繁复杂?你可知,那小小的涟漪在我的心中足以掀起一场大风大浪,如果就连家也再不是容纳自己的港湾这又算不算得上世事无常。年轻的心啊总是轻盈的,为了美丽而快乐,也会因美丽而忧伤,年轻的心啊总是孤独,为了繁华而落寞,也因落寞而落寞。我并不是那人间惆怅客,那人间惆怅客我却遇见过好多,她们以自己的经历正无时无刻影响着我,鼓舞着我,启发着我,那些真正的人间惆怅客并非是终日以忧伤入怀碌碌无为之人,而是奔波劳碌之人是努力生活努力成长之人,惆怅,大概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孤独,一种成长的孤独,一种独自风里来雨里去的孤独,一种世事沉浮的孤独,诗人杜甫有云“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一蓑烟雨之中,怕是也会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萦绕,因此才多了份扑朔迷离,我们都需要一份感动,只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夏日还是夏日,夏日开始之前,还是春天,然而我没有见过春天。高考备考使得那些草木的生命变得离我好像很遥远,它们明明在无数个窗外招摇呼唤,我以我心所想去回应那个绿色的世界,一墙之隔,我将所有的绿色种在心间以此成为自己奋笔疾书的支撑。夏日过去了一半,我发誓在这过去的一半时间里绝不是眨眼的距离,我也绝不会说这是眨眼的距离,这距离是在太长,这时间过的也实在太长,就为了它足以使我成长为另一番模样,这里没有电视剧里激情澎湃的豪言壮语,只有笔在纸上的沙沙声微风拂过窗时还微微冒着热气,即使眼泪无声滑落转身仍对无数试题俯首称臣的姿态,只有黑板旁显赫的红色倒计时,即使小心翼翼珍重每一天也期待倒计时一张张快些被撕完,那些时候啊,我们一边慢慢吞吞,一边马不停蹄。这几日,或许是热了太久,阳光明媚的世界时而也会乌云密布然后一场雨飘飘洒洒地来,雨点像无数颗饱满的豆子从天空胡乱一阵噼里啪啦后,换了人间,草木开始大口大口吮吸着雨露,一派生机盎然。习惯睡在书房里的感觉,这里能够使人安心,因此便经常睡在书房里,昨夜窗外又是电闪雷鸣又是风雨交加像要毁天灭地一样令人害怕,以至于自己藏在被子里连动也不敢动。清晨,推开门,眼前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这里是乡下,走廊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几处人家的瓦房,一排排的瓦黑黑的,有的还有乱蓬蓬的杂草在一些瓦缝里趴着,有的瓦上直接长了一棵小树苗已经长了老高了,从地底下长上来的杏树将房子的一角遮住,房子的瓦是湿答答的,杏树是湿答答的,空气也是湿答答的,世界都是湿答答的,云里雾里让人心生感动这自然的神奇与伟大,那一排排的瓦成了这场烟雨里的艺术品,这便是南方。忽然之间,念起经年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时刻,推开书房的门,刹那间,天空中细细的雪花像一只只白色的小小精灵从高空踏风而来,雪纷纷,很白很白,它们在风的怀里四处翩然,从来数不清有多少雪花轻盈着落在了哪里从此没了踪迹,只知道那些个屋檐,房梁,地上,没有一处被厚厚的积雪往下压,就在那些瓦缝的边缘低凹处也没有一处留下一丝雪白的痕迹,如果说一定要有些什么,一定非那些新抽芽绿色莫属,这些小小的雪花只保持它们自己躺在绿色的小小缝隙里,它们无论在舞于空中或是俯首万物,干净而神圣,它们以不同的方式而来奔赴大地,以最美丽的姿态奔赴死亡,又在自己的湮灭之中让其它生命获得来年的新生,同样让人心生感动生命的伟大,《老子》云:“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天地是长久存在的。天地所以能够长久存在,是因为天地不为自己而生,所以能长久。那些雪花无声无息,就是那些小小的无声无息也许开春后就是一场震撼人心的风景。
那时的我告诉我自己:不负青春,不负青春,不负青春,不负青春。后来的自己不负青春,却负了相思意。这算不算得上,世事无常?
有一种爱,不是父母对孩子,不是老师对学生,而是父母的父母对待子女的子女,这样的隔代人的爱以生命的长度为衡量,来之不易,多么庆幸,我还有我的奶奶。我知道你鬓边白发并非偶然,多少个寒来暑往我不在你身边,我想一边奔赴远方又想留住一段时光,“愿你生命中有足够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我知道,你有足够的云翳,那是我过去不曾见过以后也见不到的风景。那时我只想不负青春一心向前闯去,却忘了你的世界在渐渐荒芜,直到那天我打破了岁月的隔阂直奔赴你的孤寂,那就让我与你一同孤寂,我不害怕孤寂,只是残忍,我的生命正在走向茂盛,而你的生命正如沙漏一点点随风而去……。岁月使人新生,岁月催人老去,当老木门被吱呀推开,历史长河的波涛汹涌而来,它的震耳欲聋让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想起那些上世纪里为了生活在风雨里翻滚摸爬的人们,想起那些艰难的岁月那些靠着农田、煤油灯、布鞋去生活的人们,她们都是战士啊,余华在《活着》这本书里将这样的生活写的淋漓尽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一定是一个这样的世界:日落西山定有劳作的人们田埂上缓缓归来,晚风轻送又是收获的一天;不比城市里灯火通明,烛光所及之处亦是家的温暖。那屋子很小,也很黑,手电所及之处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我知道你在这里居住了很久很久,你曾经那么熟悉的地方,曾经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儿是哪儿的地方,如今去要步履瞒珊当心脚下的黑暗,那是怎样的心情?
“这都是你小时候……,我都留着,舍不得丢啊……”
手电的光在我手中摇摇晃晃,你颤巍巍的双手落在那木柜子里的小小鞋子上,小小衣服上,都是小小的……,它们都太小,好像那个婴儿出生还在昨天,好像那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只是出去玩耍还未归来,我潸然泪下,悄悄抹去了泪,那样的黑暗之中,我没有资格悲伤,我知道你比我更加悲伤,我只是庆幸上天眷念着我们,庆幸一直有人记得我与这里曾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时间过去再久再久,你闭口不提的往事不代表忘记。我本无意扣开你的心门,用那些过往的回忆使你伤心,我原以为再次归故里应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对不起……。
“沉默着,走了有 ,多遥远,抬起头 蓦然间,才发现,一直倒退,倒退到原点,倔强坚持,对抗时间……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耳边一首《忘记时间》往复循环“我只要沿着记忆的路线,到最深处,纵然那只是瞬间……”
我有很多的故事,我遇见了很多人。我无法诉说,也不能诉说。因为那是我和那些故事的约定,那些人的约定。
某一天,这样的人和事,一转身,即是天涯。你是不是像那雪花一样,奔赴天地之间,想要以不同的姿态去挥舞美丽。你是不是像那人间惆怅客一样,寻寻觅觅之中“知君何事泪纵横”。你是不是想不负邵华,所以马不停蹄去向远方,你不想那些美丽的岁月会逝去可美好的事物总是无法长存。
有没有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我们要离开了,要去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一个有着更精彩的人和物的方法。其实朋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那么遥远,即使是梦想,当我们开始去追逐,它也是在我们的脚底下。我们风雨兼程走过的那些地方有的正在发芽有的正在开花,可年轻的心啊,总免不了要去辜负,无论有缘无缘,日后归来那些错过了的,无论有意无意,亦成了心底的不可告人的悲伤。无论是高考或者是别的什么,亲爱的朋友你有没有和我一样,某个时间里一心向梦想与远方,于是那一段岁月里将自己就像是沉入海底任凭那些风花雪月将自己忘记,把自己留守四季之外,将所有的孤独一览无余,如今已到了这个路口,可一转身,即是天涯,何处为家?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年少的我们即将去向未来,与我们相伴的朋友如今也要各去四方,前路虽漫漫,可亲爱的朋友,你也要相信你有能力去孤独,时常给自己暗示:
“世界其实很美好,花草树木很美好,我也觉得我很好,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们也很好,我可以通过自己去创造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开发自己的无限潜力,我有爱自己也有爱别人的能力,我很孤独可是我能承受孤独,我相信我很强大,我爱生活的精彩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勇敢和自信地去接受生活赐予的苦难,当我学会去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那么我想我将会独一无二地成长”。
趁青春尚在,能选择不去辜负的那就不要辜负,不要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放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即使转身便是天涯,你看,世界万物都在生长,当你看着它们都在生长,你就会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无论未来去到哪里,你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归来”。
若转身已是天涯,不如四处为家。
“我会在未来等你,在每一个路口拥抱你”刘同《我在未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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