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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无言

我不能确切记得开始摆弄花花草草是缘于何时,大约是在成家之初,最原始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美化家庭环境,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养花养草逐渐成了日常习惯,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当然,我养的都是些旱涝保收、皮实易活的“大路货”,比如芦荟、吊篮、绿萝、仙人掌等类,而那些名贵的花草品类仿佛与我无缘,也曾多次下决心试养一些,或许是缺乏技术,更多的是缺乏足够的耐心和爱心,最终的结果,都是不死即伤,干脆就此作罢。久而久之,我也乐得如此,这些“贫贱”花草,半月二十天你对它不理不睬,不水不肥,它照样不急不躁、不闹不吵地静守在角落里,如果你一时兴起,给它随手浇上一瓢清水,它转瞬间便会枝展叶舒、葳蕤青翠,怎不叫人心情大好?“勤养鱼,懒养花”可能正是前人为我这样的养花者总结的经验之谈。

橘生江南为橘,橘生江北为枳。同样道理,花草也是讲究地域冷暖、水土咸甘的。由于当兵服役的缘故,我在海南岛工作生活过15个年头。记得上世纪曾有一首叫《请到天涯海角来》的歌曲,歌里这样唱道:“三月来了花正红,五月来了花正开,八月来了花正香,十月来了花不败。”歌中唱得不虚,这方热带海岛的确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在这里,铁树、不老松、酒瓶椰等等都是街边常见的绿化苗木,不用太多人工打理,该开花的开花,该长叶的长叶;如果在我的北方老家这些可都是金贵的花木,一年四季里必须要好生侍候的,夏处荫凉、冬进暖屋,及时调节水肥,不然的话后果一定很“严重”。偶然一次,我去到临高县的金牌港,那是个并不太大的民用渔港,地处河海的交汇处,岸边遍布礁石砂砾,就在这些看似贫瘠的沙石间,我惊奇地发现,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旺盛生长着苍翠的仙人掌,在这个季节正盛开着红的、黄的、紫的各色花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仙人类植物留给我的印象都是粗粗剌剌的,应是花草中张飞、李逵等样的人物,在老家时听说过仙人掌开花需要养殖十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事,而在这里它们不但每年开花,而且开出的花朵竟是如此绝世脱俗,暗香氤氲,仿佛空谷幽兰,于无人处我自芬芳。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花花草草没有参天大树般强壮,更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所以让人顿生怜爱之情,呵护之意,不过我们千万莫要低估它们貌似娇小孱弱的躯体里所蕴藏的厚积薄发的力量,有时这种力量的爆发是惊人的,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去年初春,我从同事办公室掰来两块龙骨的块茎,种到同样的两个花盆里,一盆放到办公室临窗的桌上,一盆放到家里的阳台上。起初,或许是由于平时常倒些喝剩的茶叶根,有事无事随手翻翻盆土的缘故,因此办公室的那盆很快就有了反应,顶部钻出嫩芽,慢慢舒展开叶片,并渐渐分出新的枝杈;而养在家中阳台上的那盆,我依旧有一搭无一搭的浇水施肥,所以迟迟未见动静,不窜枝不长叶,仿佛处在冬眠的状态。大约半年后,就在我几乎忘记它存在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我无意间环视阳台一隅,竟成“惊鸿一瞥”,那块不死不活的龙骨已在周围的花草丛中拔身而起,鹤立鸡群!如今,它的净身高将近1.3米,远远超过我办公室里的那盆同胞“兄弟”。

花草无言,却也有知。有一年,邻居李哥乔迁新居,我也跟着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李哥在收拾阳台时准备连盆扔掉那株已经枝叶干枯的三角梅,我说,花盆挺好看的,扔了可惜,不如换养别的花草。李哥顺手把花盆交到我手里说,这阵儿哪有时间,还是你来吧。自此,这盆三角梅落户到我家的阳台上。还没等我换种其他花草,只经过几次浇水松土,濒死的三角梅却重新焕发了生机,钻芽吐叶,枝翠条柔,并在几个月后开出两朵粉红的小花,那一粒粒明黄的花蕊格外娇嫩。也许,“给我点儿颜色看看”——这应该是它向我表达的感恩救助之情!

二月早春,料峭微寒。田野坑塘边的树木植被还在小心翼翼地隐忍着,生怕冒头太仓促会被倒春寒冻到似的;而此时我家静谧的阳台上已是春意浓浓,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吊篮舒展青枝,玉树又发新叶,太阳花层层叠叠绽放,绚烂得如同满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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