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失去父亲时的痛感日渐减小,只是回忆逐日增加,兄弟姐妹在一起谈论最多除了他勤劳和近乎吝啬的节俭外,就是他的麻将了。
我也忘记父亲啥时候开始喜欢打麻将的了,直至后来的迷恋,听说老人打麻将可以防止老年痴呆,现并没有科学证明,反正父亲确实在他离开我们前都一直很好,没有痴呆的痕迹出现,特别是走的前几天,在我手心反复地写一个繁体的“死”字,念叨“回家”二字,坚持自己上厕所,临死都不肯麻烦晚辈。在走后“化衣”时,我们特意烧了麻将伴他往天国,不过还担心天国是否有合适的“麻友”?
每当饭后,父亲就会搬好麻将桌,砌好城墙,坐好位置,吆喝并等待着儿女孙辈们,尽管有时晚辈没空或者不愿意玩麻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好,等到最后没有人附和,这时我们却没有留意父亲脸上的失望。我是不打麻将的,所以与父亲打麻将自然就极少,在家里陪他的时间本来就有限,一旦在家时,在不够“角”时肯定得陪他玩玩,一旦有“角”,我会将“麻资”留与父亲。
父亲打麻将出牌极慎重而导致极慢,晚辈们对他此“麻风”多有微词,一张牌拿在手上举在空中闪了无数次,就是不肯落下,叫大家干着急,特别是不想呆在他的下家位置。父亲打麻将几乎没输过钱,不是他的技术和牌运有多好,而是他有“常胜秘笈”,输钱后,往往是先欠着,几圈过后就会记不清楚了,而谁欠他的倒记得一清二楚,哈哈哈,父亲打麻将好玩吧,我们晚辈又会“网开一面”,不与计较。但有时也有孙辈们与之理论,所谓“赌场无父子”,有时也会闹得面红耳赤的,发誓不与他打麻将了,可过不了一天,又会陪他玩玩,谁叫他是“爷”呢!
现在他们打麻将时,谁要是出得慢,准会说“那是老倌子传给你了”。其实在我们理解父亲这些麻将“诟病”,这都无不与他的节俭有关联,他手上的钱一分恨不能掰成两分花,当麻将瘾太重遇上看钱看得重时,就自然有这些“麻风”了。
前不久回到老家我在父亲墓前,大把大把地烧着纸钱,看纸灰被风卷起,轻轻地对着墓碑说:“父亲,在那边千万别那么省,别像在世时那样弄个营养不良,想吃啥就吃啥。还有,打麻将别欠着人家,不然没角与你玩。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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