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岳母翻弄出一些布料，要妻子和大姨姐为她做妆老衣。那土黄和深蓝的颜色，着实让人心里有些发悚。
想岳母70多岁的年纪，对于生死已然看淡了，摆弄布料时的神情，倒似准备嫁衣般从容。只是近日身边一些人，四五十岁就突然去爬了烟囱，让人颇感意外，感叹人生无常。
说到无常，只觉得那无常倒是常在的，自人一生下来，便影子般跟定了。只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忽然站在某个街角狰狞地笑着，友好地牵了手同去。或每日的藏在人身后，趁熟睡时在脸上划点皱纹，身上放点冷箭，在浑然不觉间把人生洗劫一空。
想既然无可躲避，干脆把那无常当作一面镜子、一把拂尘，时常拿出来把玩观照，拂一拂心之尘土。或将之当作脚力，只管轻松地走路，一些沉重的东西，交那无常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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