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六,凌晨四、五点的时候 ,夜正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从上至下覆盖了来,竭力掩藏着自然界万物生灵的静寞寂寥,神秘莫测;黛青色的天空显得格外空旷冷清,小城四周被大山的影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人处在其中觉得心里憋得慌,就像压了块石头似的透不过气来。
刺骨的寒风一点一点地渗入灵魂的深处,街灯还争相发出一圈圈昏黄的光线,把道边的枯树和人的影子交错重叠起来,地面上更显得杂乱无章。清洁工机械地一下、一下扫着罕无人迹的大街,扫帚和街面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冻僵的双手不时在嘴边哈着气,互相揉搓着取暖。我们正是在这样一个时间段走在那条长长的街上,赶去奔赴朋友母亲的葬礼,一路上心情在寒冬的暗夜里愈发阴沉,远远地看见招魂幡在迎风飘扬,一字排开的花圈和争相煽情的挽联,各自记录着那位母亲一生辛苦勤劳的征程。
祭桌的中央摆放着阿姨生前笑靥如花的照片,就那样慈爱地看着我,酷似平时乐善好施、热情待客的样子,又好像竭力要招呼我吃她做的好吃的,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轻轻地点燃几张纸钱,在心中默念她一路走好,眼泪还是不听话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当时多么希望不停奏响的哀乐只是一个误会,孝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嚎只是简单地搞错啊。可是在自然界残酷的生死轮回中,谁又能够抗拒上天的旨意呢?
忙完了,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北方冬天的阳光难以抵挡寒流的侵袭,空中还是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快到年关的日子里,街道两边高高耸立着许多花炮箱,旁边整整齐齐悬挂着大红的灯笼,中间穿插着各色各样的对联、福字,有手写的,有电脑打印的,还有溜金边儿的,无一不给人们提醒着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了。渐渐增多的忙碌的人群,在不停地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好像特别享受活着的乐趣。
穿梭在人群中的孩子们打打闹闹,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或多或少的几块钱,徘徊在卖炮的小摊前迟迟不愿离去,有些孩子买到可心的花炮了,就蹲在犄角旮旯里头对头地点起来,互相攀比着谁的更带劲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和花炮的响声混合起来,显得热闹嘈杂。这些让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根本没见过像样的花炮,攒上几毛钱,一路小跑着到小卖铺,换来些散放着的鞭儿子,一个一个地点燃,捂着耳朵乐在其中地等着那声响。
那会的鞭炮做工很不精细,不是里面的火药少了,就是外面裹着的纸卷太松了,还会有些炮捻子太短点不着的,总之能大声爽快地冲破牢笼,发出响亮声音儿的不多。我们几个小孩子闲来没事,常常在放过的炮堆里扒拉着,期望能找着几个漏网之鱼,再好好地过把瘾,实在找不到可心的,就把没希望点着的鞭炮拆开来,搜集里面的火药,放在一张废纸上堆成一个小堆,点燃了看火药发出点点的强光,一溜烟地顺着纸边跑开去,也觉得很享受。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过年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特别期望吃到的、用到的东西,只是亲情更显得弥足珍贵。父母在的时候,我们永远都是孩子;因此一定要珍惜能和父母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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