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寻思如何打开突破口。第二天,整个人像腾云驾雾似的摇摇晃晃来到自己的酒店,也许是触景生情,他看到前台后面的酒吧里摆着一瓶XO,突然想起了一个老酒友,搞房地产的,人称“不倒翁”。记得有次酒过三巡,“不倒翁”乘着酒兴,吹开了,说县里几个头头脑脑对他都要刮目,还说他把两个堂亲的儿子送去吃皇粮……想着想着,就觉得非“不倒翁”莫属也。
他顾不了吃午饭,钻进“广本”绝尘而去。时近午天,日光有点刺眼,阿强敲开了“不倒翁”的大门,“不倒翁”笑眯眯的眼睛成了一条缝,把酒友让入厅堂,在梨花木沙发上就坐。阿强把来意描述一番,“不倒翁”笑眯眯地说∶不急不急,今天不醉不罢休。随后拿起桌上的“苹果”,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通。约莫半个时辰,门外喇叭响了几声,两个提着多层隔蓝的姑娘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很利索地在紫檀餐桌上摆满了五菜两汤,“不倒翁”从自家地窖里拿来了两瓶XO摆在一旁,就这样两人开始了不知多少个回合的激战……
福来爷爷两天来不思饮食,成天跑到后院旁的牛棚里和阿黄喃喃低语。有时从牛圈里出来居然两眼红肿,泪眼婆娑,不知这老爷子是唱哪一出啊,全家人都觉得有点反常,还都以为是阿黄病了。
第二天,老爷子早早地牵着阿黄,说是很久没有喂青草了,想让它到溪边好好地饱餐一顿,只见阿黄默默地走在前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挂,尾巴如钟摆一左一右,一左一右,老爷子跟在后头,无力的手牵着垂成弧形的牛绳,头戴大斗笠,把脸遮了大半,不知道前头的路怎厶看得清。真是一路走来一路悲啊,走到无人处老爷子便绕到前头抱住阿黄硕大的牛头泣不成声。老爷子家 农贸市场不到三里地,但就这段路他陪着阿黄足足走了四个半钟头,这是他有生以来走得最慢走得最艰难的一段路,也是走得最揪心走得最让他肝肠寸断的一条路啊。
从牛贩子手上接过一沓的钱,老爷子藏好钱一步三回头地瞅着阿黄,阿黄不停地发出“哞——哞——哇——”声,尾巴一左一右甩得更快,泪水涟涟,直把庞大的牛脸刻画出两道深色的沟痕。此情此景连以牛为伍的牛贩子“独眼龙”也都看呆了,连连摇头叹气道:“人畜情深啊,少见少见”。
阿黄,再见了,老爷子早已泪眼模糊,嘴巴半合着,呜呜哽咽抽泣着……
老爷子两眼呆滞无神地往城里方向走,步履瞒珊,身躯直挺挺的,没有丝毫的柔软性,给人感觉活脱是个机器人在行走。
不知过了有多少时辰,老爷子摸到了阿强酒店,这时已是午后两点出头了,偌大的酒店里显得空荡荡的,阿强正在与几个服务小姐打情骂俏,忽地看到了老爷子,他愣了半天,这老爷子咋成这等摸样,好像灵魂被抽空似的,仅剩一个躯壳。服务小姐都误以为是哪来的疯乞丐,边跑边尖叫着,弄得阿强十分尴尬。
“喂——喂,你、你找谁呀,到外面,到外面”。阿强一边喊着,一边半拽半推地把老爷子送到门外旁。
阿强压低声音:“哎呀,你这身打扮,这等神情,到我这里来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让我还怎样做生意呀?你家福来的事我不是已经在‘接线’了吗?”
“你们呀 紧落实——”。阿强话音未完,老爷子便慢腾腾地从破旧的中山装里面拉出一个长长的暗蓝色布袋递给了阿强,与其说是布袋,倒不如说是旧内衣的一只袖子缝制的。
“你接好,这是一丌,说话算话”。这句话一说完老爷子就埋着头转身融入到大街对面的人流中去了,只把阿强一个人甩在酒店门口,傻愣愣地站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qbj/show/91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