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理完所有的日常琐碎后,看着孩儿安然入睡,同先生轻轻地带上门携手散步,甚觉心安。
出得门来,先生问。往哪走?
我说。随你。
他过来扣住我的手,轻轻地说。走。
我慢悠悠地跟随着他的步伐,细细地聆听着他的话语,他的话真多,是的,真多,一路上语不绝于耳。这么长的路啊。我抬头遥望着悬挂于黑布上的月牙儿,似极珍珠在那儿温温地泛着白晕,风带着春天青草的气息欢快地撩泼着我的发稍。
你在笑什么?先生低低地问。
我对着夜空喃喃自语道。真好。转而对着他微笑,他也笑,对着我紧了紧相扣的手,道。走。
大路时有车流,他不时地同我更换位置,下意识地将我拉向他的里侧。
走着走着,先生突然将相扣的手举起来问我。这是什么?携什么手什么老的?
我一时竟恍惚道。携子之手与子皆老。
俩人都觉得是哪出了错,却又实实想不起来。
反正就是一起到老就是。先生一向是个极干脆的人。彼此相对而笑。
太晚了,天凉,回家吧。我说。
你说了算。先生乐呵呵地挽起我的手往家缓缓而行。
忽然想起三毛。有一年她的先生陷入另一情网,当他看着先生为此常常黯然神伤时,她反倒诚恳地提出要离开一年,让他们俩人相处一阵,如果美满,她就自寻生路,一旦分开,只要先生一个电报,她就飞回来,她还是要他。
一个“要”字映入眼帘,早已是泪泗滂沱。我想,因为爱,所以愿意,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一日,由佛堂出来路经一间音像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我闻着哀扬的歌声折转回来。这不正是我忆念里仓央嘉措的诗么?我执意地买下了整盒唱碟,就为了它刹那间赐与的顿悟,竟满心满魂地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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