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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

第一章

每个人都有天真无邪的童年,长大却卷进了世俗纷争的漩涡。

从我稍稍懂事开始,我母亲就时常跟我讲爷爷辈的故事,然后再是叔伯之间的故事,再接着讲到自己艰辛崛起的故事。那时,还不懂为何母亲总会泪流满面,父亲总是愤而不语。我母亲属牛,也带有牛的倔脾气,也有牛的坚韧不拔。不过母亲的秉性总算还是摆脱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惨命运,或许这是革命胜利,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时代产物。可是我母亲好强,本不是来自血液流淌着的本性,却是因为受够了社会的强大压力和贫穷的痛扰。

从嫁入刘姓无谱家族后,便开始慢慢明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痛楚。因为父亲在排行兄弟姐妹中年龄极小,小到父亲20出头,爷爷便只能蹒跚挪步,奶奶也成了药罐子,整天咳嗽痰多奄奄一息。自古农村就有荒谬的道理,一家总得留一儿子服侍两老,颐养天年,本是清贫如洗的家,又有患病无助的父母,不管出于孝心还是爱心,我爸也就被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自己熟悉而又喜爱的家乡,一晃就是大半辈子,我妈自然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尽春秋。

就这样开始了自己一生的命运,似乎这种命运的结果能从头看到尾,直至死去。虽然当时社会,10亿农民之众,最后能够含笑而终的无非是偶遇横财,或是儿女孝顺,不过在当时,物资极度缺乏的社会还是只有当官的披着羊皮才能填饱肚子。又因为伯伯在县市级别的国家单位工作颇有影响力,还有一姑姑嫁入镇级单位婆家,自此爷爷自觉能够含笑九泉,便开始了他的小儿养老的计划,我爷爷终日饮酒,醉后对月当人,骂月亮一个狗血淋头,直至其含冤隐去。

爷爷的印象我还很是清晰,永远记得他叫我“刘浩德,会讲又会说”.这句话在我的耳边应该有很多年,后来不到上学的年纪,总之还很小,却中断了爷爷的记忆,因为当时霞姑家生意兴隆,小儿一贫如洗,供不起我爷爷的海底酒量,去了他家做客许多年,所以我到如今记忆中,没有奶奶的亲切呵护,只有其咳嗽痰多的记忆。到大了才知道是母亲,开始了直言坦白的说出了当时太多有理有据的言辞。

告诫爷爷不要太肆意妄为的挑剔酒的好坏,生活的好坏。毕竟父亲从18岁开始供养无一日中断,只是还得二老体谅当时的贫穷。为媳的也是辛辛苦苦操持家庭,从不无事生非。没讲至此,母亲抽泣难语,似乎还有太多的话语无法用语言表达她的委屈和倾诉只能用泪水与抽泣来回答。现在的我也很难想象,母亲前两胎流产,是不懂生养知识及劳累过度所至,眼看现在的社会又有哪个孕妇不是四个老人围着团团转。然而,有些事终究还是无法诉说得通透的……

第二章

我父亲在姊妹中间排行最小,可是最大的也比我父亲大了整整有三十年之久,突然很佩服爷爷奶奶的战斗力,五个儿女足以能够说明这一切,又突然翻悟,奶奶身体的多恙却也有属于她的功劳。只是那些功劳本不应该在她的身上刻画出疾病的年轮,只怕那些年轮多半还是因为贫穷的缘故。

想起我的爷爷奶奶,突然有种莫名的心酸,他们的一生足以凄惨,却不曾扰乱社会。仍然敬奉毛主席,和共产党,仍然在饥寒交迫的时候高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现在的我已经体会不到当时人民,解放的心情,可是我还是不能体会到爷爷所经历过的艰难和困苦。旧时村里选一些老人,准备给大家伙宣传旧社会的诸多不是,学名叫做忆苦思甜,我爷爷讲着讲着,话峰直转说起解放后的54年尸横遍野。

满地皆是饿死夫。活生生的眼泪鼻涕一把流的诉说了解放后的艰难苦楚,好在我伯伯和姑爹均是国家干部,不然恐怕这种事情非得抓去批斗不可。旧时的一些生活和思维习惯我们已经多半不能理解了因为解放也有大半个世纪了,那些英勇奋战的革命战士们,只怕多数也已经入土为安了,剩下来的多半也是继承着革命前辈流淌在鲜血里的胜利开出的果实。那些坐享其成的官员们,只怕早已经忘记了我们祖国的发展都是蘸着鲜血的午餐。现在想来,我爷爷嗜酒如命,我也多半能够理解了,因为他这样年纪的人,经历过了封建社会,又在半封建社会中摇曳,在革命中惊醒,早已经被捅破的天练出了看破红尘的心态,自然能够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三章

听着妈妈所讲的那些古老的故事,我总不能安然入睡,经常会想起,父母在那样的社会坏境和亲情关系中不断的努力,拉扯着我们两兄弟成长。我的哥哥名叫刘超,爸妈大概是希望他能够超越同龄人,或者超脱贫穷的命运。我哥是一个比较不靠谱的人,似乎他有一种与我思维完全相悖的大脑,即使我们能心照不宣的做许多事情,可是我始终不能接受他的太多生活方式和接触方式。我哥从小很灵活,或许我妈生他的时候母乳充沛。

所以比完全喝牛奶长大的我始终还是要灵活许多,也或许是因为这种灵活让他有许多不同与我的举措。我哥曾今参军两年,转业回来后混了个共产党员,即使我哥这个共产党员似乎是用了许多钱才得来,但是我们家的组织成分,还是顿然变了样。可是,即使拿着共产党员的证明,那时候也只能卑微的找到一些保安的工作。保安的工作自然不能满足,我哥的欲望,或许在他心里已然是瞧不起的工作,可是逼于无奈做了许久。

借着偶然的机会和自编自导的借口向家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考了驾驶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嫣然这是一个人上进的表现,父母完全应该为了他这样的行为而高兴,可是长长久久的多次无从说起的事情,让母亲彻底对哥哥的态度有了变化,甚至一再觉得我这个哥哥不体谅父母并且耍小聪明,还有些不分青红皂白。我哥也顺从了中国字典上那所有贬义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我妈总是会更我提起我哥的那些让他伤心欲绝的事情,即使每每都是愤怒交加,可是事后依然如初。我知道我妈是十分伤心而又绝望的,我看的到他的泪水已经流进了心里……

有时候多希望我能完完全全站在,父母的角度看看我哥,然后用最直接而又有效的文字呈现那些,勾人心悬的回忆。又或者我能够换成我歌的视角去观看所有的事情。怎奈我只能凭着我的直觉呈现最原始的画面。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情用文字都无法表达。只有用心去感受才知道一件事情和一个人的好坏。

我从来不打算去讨伐我哥折磨父母,我只能用我的角度好好去关爱双亲。曾今我也反感他们的所作所为,后来人慢慢的大了,才知道父母所有的事情都是呕心沥血的想要自己的儿女好好的发展,在这一点上面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爷爷对于这个家庭的贡献。或许我妈正是因为没有得到老辈们的太多支持,知道自己奋斗的艰辛和旧社会那样的坏境的无奈,故此想要压迫自己的儿女好好的往下走,走得风风光光。

所以在他们眼里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们的亲自过目和把关。就像我哥那种脱离了他们控制后,得到了年轻思想和老派思想最持久激烈的碰撞。有时候我不知道在这场战役中保持中立,还是怎么办。或许中立对于我来说有些残忍,偏向与我母亲又将出现家庭不和的状况。许多时候我多么希望我哥能够很好的考虑一个事情,很好的关爱家人,古话不常说“家和万事兴”,可是我妈却生了个混世魔王。

第四章

爷爷奶奶都是旧社会的农民,思想觉悟不高,可是他却生了个思想觉悟特别高的儿子,在当时也算是名声大噪,那就是我伯伯,我伯伯儿子跟我父亲年龄稍大,从这里又能看出当时我爸在这个家庭排行老小。伯伯,曾今被日本人路过时,抓去做了壮丁,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却从日本人的手机逃了出来,伯伯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说起过,或许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先兆。由于当时,姑姑嫁入彭氏大族许久,姑爹帮伯伯搞到了镇上的屠宰场工作,具体工作也是无从而知,后来伯伯一场大火烧了屠宰场的房子,怕其索要赔偿就逃之夭夭。

当时虽能找到我爷爷奶奶,可是那样的社会贫穷如洗,我爷爷奶奶也是毫无赔款,后来事态平息下来后,伯伯也不曾回来。到后面隐隐听说伯伯参加了事业单位的考试,一举成了政府官员。至此爷爷奶奶自然又是欢呼雀跃,烧香祖坟,拜祖上保佑家庭辉煌腾达。到我大了才知道,原来伯伯是考入了当时的市政府工作,突然感叹,当时的铁饭碗既然能够从天而降的感觉。到后来左右思索多半也是姑爹借着镇上混出的名声,与政界的联系得到的消息,从而给伯父指出了一条明路。伯伯从此也就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了……

说到表哥与父亲的故事,也是悲哀。父亲与伯伯儿子从小,均在爷爷奶奶处生长大,小时候都有顽皮的劲,表哥将爸爸从高处推下后,我父亲右手骨折,后来爷爷得知此事后,扇了我父亲一耳光,不问其状况当没发生过。而当时身处要职的伯伯得知此消息后,也没有采取果断有效的措施,来挽救一场即将发生在父亲身上的悲剧。父亲小时候就白白忍着痛过了许久,等骨头长好之后,手臂明显得弯曲,经常说不能使出全力。

后来到老了的时候,右手显得乌黑,虎口处那点肌肉也凹陷下去,两只手有点与一大一小的螃蟹夹子一个道理。重要的是小指与无名指,从此越来越没有力气就像瘸了一样,每次夹菜的时候,只能靠着三只手指将猜叼上来。时间一长,人越来越老,让我更担心整个手臂的好坏。总之这个事情在这个贫穷的寒门中被忽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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