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萍乡参加外甥婚礼,妹妹说给我们订宾馆,我们俩坚持要住在三中自己的房子里,虽然在这个“家”二十多年来我们居住的时间累积还不足一个月,可住在这里我们感觉格外地踏实,有一份特殊的福分充盈这个“家”里。
这个家,曾送走了我的父母亲,度过了他们生命里最后的一段时光。父亲母亲都是从三中送去医院,只是弥留到最后时刻急忙送到麻山老家过世的,所以真正意义上说是从这里送走他们俩老的。俗话说,老丧为喜,这宅子是有福之宅。父母亲住进我家时,正是母亲腿最痛的日子,整日整夜的疼痛折磨着她,是妹妹一家悉心地照顾,才给了她许些安慰。我对父母亲说,还是女儿好,儿子再多也不如一个贴心的女儿。每当此时,笑容就会从他们满脸的皱纹里溢出,母亲还总是会替她女儿操着心:两个外甥能讨到外甥媳妇就好,父母亲没工作又没房子,不知有没有女孩子能跟着他们?今天,两个外甥都已成家,都有了自己称心的工作和满意的新房子,两外甥媳妇漂亮孝顺,这次小外甥的婚礼很出彩,妹妹也早已做了奶奶。我那天特意去后山看望父母亲时,将这个消息告慰了两老。
早上,我们去学校运动场锻炼,跑上坡顶,回头看我们家的这栋楼的窗户已种满新鲜的太阳,屋后岸上的那棵梧桐早已长过了顶楼,从宽大的叶子缝隙中筛漏的阳光拉过一条条一道道迷迷蒙蒙的晨曦洒落坡岸,又被过往的秋风时断时续地牵挂在这秋日的校园。记得那是1993年的深秋,我们俩立在这棵刚高过我的梧桐树旁,看岸下已推平的房子地基,对新住房的渴望在彼此的心里高涨着,新房子是我们那时最大的梦想。我们是双职工,集资建房的名额里有我,可面对机会,我们却囊中空空如也,连五千元首付款都没有办法掏出来!就这样,我们伫立树旁,捡起一片梧桐落叶,裹上梦想,种在心里,做出了改变我们后面人生轨迹的决定:下海,发誓要挣到这新房的钱,不能放弃住新房的机会。就这样从1994年开始,几十年来一路艰辛走过,从海南到如今定居在上海,伴随着这梧桐树的长高,我们尝过创业的酸甜苦辣。梧桐树已记不起当年徘徊在树旁的我们,我们却还会在树下拾起铭刻在树下的誓言。这就是有另一番福分的家,感谢有你,三中的家!
妹妹送走父母亲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我们也很开心她继续住在三中,回家后有一份特别的温暖在。更可喜的是,妹妹的两个儿子将婚房均先后设在这里,虽然简朴,但特别地温馨。妹妹说,这是有福之房,要让儿子沾沾福气,让这份福气绵远流长。
校园的桂花开得特别密实,浓浓的桂香里我听到了我们三中杰出校友黄海怀的《赛马》里二胡奏出急促的马蹄声,家虽温馨,但我们还有梦想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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